第十二章 微服私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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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未迟无暇去想其他，因为容桓。因为她看不透容桓，或者说，明明一开始她是明白他的意图的，如今却愈发看不懂了，这让她紧张。</p>

<p>未迟是从黑暗和淤泥中生长出来的，她习惯于阴谋算计，血腥和杀戮，所以她总那么紧张，竖起所有刺来防备这个世界。她害怕未知，而对她来说容桓便是未知。</p>

<p>“喏，给你的。”</p>

<p>“什么？”眼前显而易见的是一身衣服，精致低调比宫里到底是差一点，未迟不解地看去看容桓，不解其意。继而她才发现今天</p>

<p>“先换上。”容桓也不解释只是笑。露出的一侧虎牙被阳光照得过于白了，晃得未迟目光一闪。</p>

<p>未迟抿了抿唇不再说话，接了衣服绕到屏风后去换衣服了。</p>

<p>“陛下此次出宫究竟所为何事？”从东华门一路出来，未迟终于忍不住侧头问，她不信容桓只是无缘无故地带她出宫玩一趟，这实在不该会是一个君王会做的。</p>

<p>“你总是问出来了。”容桓坐在摇摇晃晃得不是那么厉害的马车里，看着未迟笑，“以为你今日不会问了，还觉得不像你了。只是今日当真是闲来无事便邀你游一游朕的京城。”</p>

<p>“怎么？你不信我？”眼瞧着未迟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淡的模样，容桓偏偏觉出一股不相信来，于是又问。</p>

<p>“不敢。”未迟果然又是这句话，容桓也沉默下来。马车内一片寂然，马车外的街市便显得愈发热闹，各种的叫卖声和欢声笑语一起涌过来，让人觉得很温暖。</p>

<p>“很喜欢外面？”</p>

<p>“嗯。很久这么没看过了。”未迟没有回头，一声应答轻的像马上会随风散去，但口气里那种喜欢和向往却是全然不是作伪的。</p>

<p>“多久？”容桓看着未迟的一侧肩膀，刨根问底。</p>

<p>“我不知道。”</p>

<p>未迟半撩着马车帘子向外打量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食物的香气和天南海北口音的叫卖声混在一起。看着那种嘈杂的世俗热闹她不由浮起一个笑来，虽那笑容稀薄得像冰上的阳光但实在美好的让人心中一颤。</p>

<p>容桓就是在这时说话的，他说:“你不是苏嫣然。”用一种无比笃定的口气。</p>

<p>“陛下不是一直知道吗？”未迟已经收回目光了，她盯着容桓的眼睛说。</p>

<p>“你到底是谁？”</p>

<p>“细作的名字重要吗？”</p>

<p>“可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很重要。”那个声音顿了一下继续说:“嫣然，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p>

<p>“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未迟的目光又飘到马车外去，声音很淡很低。</p>

<p>容桓看着她的侧脸颇有兴味地一笑，声音却如之前的一般无二的深情，“……你现在不信我是应当的，但我会等你，等你告诉我你名字的那天。”</p>

<p>时间在静谧的空气里流动，一下失去了概念，车里的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吵闹声小了一些，马车慢下来停住了。</p>

<p>“下来吧。”容桓先一撩帘子跳下马车，随即转身向未迟伸出了手，未迟一愣，然后抿唇把手放在容桓的掌心，要他扶着下了车，容桓于是微笑起来。</p>

<p>“七日后便是秋闱了，如今诸地学子皆聚于京城，这些人当中便该有我大夏朝日后的栋梁，我们今日便微服私访去看看他们，也散散心。”</p>

<p>在一处僻静的巷中下了马车，侍卫都隐于人群。容桓与未迟并肩而行，容桓才忽然说了这么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未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当不可置否。</p>

<p>“方才还好好的，如今是怎么了，这样紧张？”</p>

<p>“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乃九五之尊尚不介意市井，我一个细作，怎么会紧张。”容桓是故意笑眯眯地凑近了未迟耳边说话的，热气扑在未迟耳边，叫她不适地往一边躲了躲，而正是这样的神情动作让她说着的话一下没了可信度。未迟脸都要黑了，可偏偏对此毫无办法，好在容桓笑笑也没过多的纠缠此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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