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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淅淅沥沥的雨又大了些,待小船靠了浮桥,未迟便想抱着容桓上岸去。
其实未迟自幼习武,便是如今稍有懈怠,但手上力气还是有些的。何况容桓近日里瘦的厉害,其实也就剩下一把骨头架子了,重也有限。所以现今要未迟抱起容桓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但未迟忽然就觉得自己累了,浑身都是麻的,软的,毫无力气的,怎么也动不了了——她感受着仍被容桓紧攥着的那几根手指头,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还在发抖。
有水珠飘下来,渐渐汇集在一处,压着她的纤长的睫羽滚落下来,掉进到她的眼睛里头又再次流淌出来。她闭上眼又再次睁开,视线都是模糊的。
仿佛过了许久,她才低头在容桓肩侧蹭了一下眼睛,然而并没有用,更多的水珠滑落下来,直叫未迟整个视线里都腾起雾蒙蒙的一片来。
她觉得奇怪,明明眼眶边还极烫人的,怎么其他地方都这么冷,冷得她几乎想把自己蜷起来,蜷成一团。于是她忽然偏头侧耳,又抬起还空闲着的那只手,屈指扣了扣自己的心口,仿佛想问问那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会疼?可她除了满世界的雨声外什么也没听见,那里面空空的,似乎什么也没有。
于是她居然还笑了一下。
“容桓,这次你是不是又算计我什么了?”
“你赢了,我……你在这里,我走到哪里去啊……”
“我哪也不去了。”
…………
“陛下,娘娘,落雨了!快快上岸吧!”
雨势渐紧,浮桥尽头,掬月亭那边的内侍们终于捧着伞赶来了,瞧着相拥而坐,一动未动的未迟和容桓皆是一脸急色。
未迟恍惚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分给他们半个眼神,她俯身轻轻对容桓说:
“我们回去了。”
然后一下将容桓打横抱起,踏上了浮桥。
御前伺候的内侍们没有蠢的,一见当前的状况便都是浑身一颤,“哗啦”一下便跪倒了一片。
“混账东西!没有眼睛的吗?!还不打伞送陛下回宫?!”
这是未迟第一次在宫中显得这样声色俱厉,一句冷斥将所有人已经涌到喉间的哭号话语通通压了下去。执伞的内侍则立即敛色爬起来,将伞遮在她的头顶。
“不知道该遮着谁吗?”
内侍吓得浑身一颤,赶紧把伞前倾将容桓遮得严严实实的,未迟就这么淋在雨里,从头发到脸都是湿漉漉的,可她向前走,一步一步都是那么稳。
未迟回到怀仁殿时,才熬好药的内侍才听到风声,捧着药赶到了殿内,却正逢大变,惊得洒了大半。
靖恭六年三月二十四日暮时,大夏第五位帝王驾崩于怀仁殿。
太和宫的金钟撞响了九下,响彻了半个京城。天子大丧,举国缟素。
“恭喜王爷。”
雍王府中,苏嫣然数着九下钟响,然后对着正煮着酒的容洵微笑着盈盈一拜,行了个逾矩的大礼道。
容洵轻轻勾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也没有让苏嫣然起身,他自顾为红泥小炉添了一块炭火,然后用手指摩挲着一只薄胎的青瓷小杯,他用心端详着那个杯子,仿佛多钟意上面的纹理,半晌他才开口:
“恭喜?本王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死了,你同本王说恭喜?”
“殿下多年夙愿达成岂不应该恭喜?”
“达成……”
容洵垂着眼,曲起的指节一下一下地敲在小桌上,混着细密微冷的雨声,他说:
“不,尚未达成呢。今日还不是夙愿达成之日,今日该是……”
红泥小炉中的酒已煮沸,几枚青梅在其中沉浮不定,他为自己和苏嫣然各斟满一杯,酒气弥漫,已然醉人。
他举杯慢饮,半醉半醒间,半悲半喜,半真半假地开口,他说:
“今天啊~是悼念骨肉至亲之日……”
————
翊政七年至翊政十一年,距今十来年前。
京城之中,从朝堂官场到市井乡间,裕王容洵的名号在人们口耳相传下妇孺皆知。
裕王去过南边赈灾,负责过流民安置,曾辗转在工部,礼部,户部任过职,做事从来干净利落,声名在外,也深受圣眷。
然而就是自翊政七年起,原太子因巫蛊岸被废,朝中波澜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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