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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上巳节,去岁她西湖泛舟,于上水处洗濯净足,去宿垢疢,还与挚友分花拂柳,折笛踏青,看遍了满目繁华,日暮才尽兴而归。京城里也是过上巳节的,烧香拜庙,沿着河畔还有灯会,据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可陶文姜蔫蔫的没有精神头儿,窝盘在闺阁吃了半个荠菜煮的鸡子儿就应景了。期间武安侯府老夫人又下了帖子给她们母女,摆出常来常往的架势来,不知黄氏作何想,陶文姜却是先羞了,到底陶老妇人待她多有优容,她先前是恼了武安侯,一门心思报仇,这边布了局本欲一石二鸟,结果却是比她预料中还要好,简直就是端了鸟窝子,可就是太好了些,连累皇后也特下了凤旨申斥,那稀里糊涂的华明沦跟着他哥哥一道挨罚,板子不知挨了几遭,华老夫人哭了大儿子又哭小儿子,满门凄风苦雨。虽说传言多有不实,可还有无风不起浪这句话呢,她心虚了起来,便央求了黄氏,回了身体抱恙不去,第二天武安侯府就送来了內制的贡药,顶顶好的燕窝也有几盒,她叹了口气,武安侯府这一趟非去不可了,这“病”好了,还不得上门谢恩?
她心里不顺畅,晚上就睡得不踏实,今日起来眼皮就跳了起来,强忍了去给祖母请安,回来的路上摘了片竹叶在手上,进了东小院就撕了半片贴在眼皮上。红裳见了想笑,终是忍住了,二姑娘心气儿不顺,昨日拂尘擦着多宝阁弄出点声响来就被骂了,说她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廊下的红木柱子百年不动也看着比她灵巧些。
主仆一路无话,进了内室却被庄秀一眼瞧见,她啧了一声对陶文姜道:“你又作怪,哪里学来的粗妇做派?”
陶文姜也不理会她,径直走到罗汉榻旁倒了杯茶喝了一气才觉没那么闷闷的不好受用:“我眼皮儿跳的厉害,老话儿是怎么说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是?”她摸了摸眼皮,沮丧道:“我九成九是要有灾祸了。”
庄秀问起红裳二姑娘的作息来,红裳也老实回答:“一更天没过就躺下了,守夜的丫头却听到姑娘丑时还在翻身,青禾还想着是不是昨晚那碗甜汤进的不好,今天打算换了羊**。我看今天大好的日头,这被褥也该拿出去晒晒,晚上也能睡得香甜。”
庄秀点点头,道:“眼看着天暖和起来,这暖香也别用了,我记得咱们还有些佛手,拿果盘盛了,夜里闻着更好睡些。”又吩咐红裳拿了花钿盒子小剪子来,庄秀翻着花钿挑拣,取出来一只凤尾花的,用剪子修了下,拿下陶文姜眼睑上的竹叶,仔细贴上了花钿,那花钿被修剪的更加纤细,庄秀连贴了三只,陶文姜本就生了一双桃花眼,眼线迤逦妩媚,此时那凤尾花鲜红艳丽蜿蜒在眉间眼角,更是风流天成。
红裳在一旁啧啧出声,庄姑娘不怪是庄大士的女儿,文采斐然更是蕙质兰心,身边一草一木皆有灵性,从不会暴殄天物。陶文姜揽镜自照,甚是满意,依然做张作致:“佛手儿不好看,我要香瓜果盘。”
香瓜不易保存,红裳听了吩咐,马上要人去庄子上的冰窖里去取。
庄秀屏退了旁人,对陶文姜道:“我看你呢,魂飘魄散心不安,高床软枕夜难眠。”
陶文姜对镜抚了抚眼角的凤尾花,漫不经心道:“说什么呢?听不懂,听不懂。”
庄秀拿开那妆镜,对上陶文姜的双眼:“他这几天第三次登门了,你若不去他那儿,他哪儿有由头过来?再登一次门我看你哥哥都要起心了。”
陶文姜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许子扬,自武安侯和承恩公家的官司过了御前,他就打着与熊掌讨教学业的旗号登了门,陶文姜不敢见他,罕见的陪府里的姐妹听高大家讲了一堂课,听得肚肠都冷硬了几分,那高大家响邦邦硬倔倔,说诗词就只讲仄平,论礼仪只谈规矩,连弹琴下棋这些雅事都条条框框半点灵气也无。避了一次又躲过了一回,许子扬第三次上门了,若陶文姜还不知道这是为她而来就是装糊涂了,只是近乡情怯,越发气短起来。
庄秀窥了陶文姜的脸色,意又所指:“我觉得凡事说开了就好,他心中疑惑不解,你这里神思不定,这一日拖一日的,可别贻误了好时光。”
陶文姜坐直了身体,挑着眉头问:“你觉得他有异心?”
庄秀闲闲道:“不过是长辈们在一起吃了顿饭,连男婚女嫁都尚未提及,你可真觉得十拿九稳,京城不比杭州,名门遍地,闺阁无数,可像他这般的少年俊郎可没有几位。”
陶文姜一拍桌子:“我还要捧着他了?”
庄秀淡淡道:“母亲说过,人生不如意至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起,你若待无花空折枝便也随你。”
陶文姜脸色一时阴晴不定,半晌后咬咬牙道:“我到底没做错什么,还怕他怎的,再者说那赵广彦如愿调了职,难道没给他学士府解围?虽不知他如何得知的,但说不得他是来道谢的呢!”
说了这些更觉理直气壮,理了理裙摆就昂头出门,连丫鬟都不带,直去陶文梧所在的西院。
庄秀想了想,终究觉得难以放任,便也起身晚她一步去了,到了西院就见陶文梧一脸纠结得站在游廊上来回踱步,看到了庄秀更是欲言又止,庄秀好笑,问道:“可是文姜来了?”
陶文梧沉着脸点头:“她来了就说有话要与子扬讲,还不让我在内。这终是......终是......男女七岁不可同席!”
庄秀莞尔一笑,这数年都是竹马绕青梅的相处下来,若现在才想起来拿这些来约束房内那两人,可不是晚了。凭陶文姜飞扬跋扈的性子,能让她忌讳如斯,烦恼如此的,已不是一般的心生好感,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哪还顾得上这些虚礼。
陶文梧终于问出口:“他们是不是......”看庄秀笑而不语,恼怒顿生:“这....这如何使得,许子扬是兄长......”
庄秀反问道:“如何使不得?许子扬当真是文姜的兄长吗?”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道:“他们起了龃龉,不知如何闹呢,你可想知为了什么?”
陶文梧犹豫着,自觉不能离了此地,可让他闯入房中又觉得难为情,片刻后,他瓮声瓮气得对着房门喊了声:“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儿只管叫人。”
怕是天下所有的兄长都是如此吧,陶文梧前一刻还视许子扬为挚友,此时怕是觉得引狼入室了。喊了那一声后陶文梧方觉得心中郁结去了些,恢复了公子做派,随着庄秀款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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