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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饭吃得快的早就去了坝子边上的戏台帮着戏班子的忙了,虽然干不了其他什么的,但帮忙拉幕帘,递拿东西还是可以的。
那流水宴席开席了一拨又一拨,那些妇人自是敢紧吃了回家经管了牲畜准备再来要看大戏。而那些爷们则是难得轻松一回地吆五喝六地在那慢慢喝酒聊天话南北,一边时不时地来些荤段子,再就是等着戏班子的戏上演。
李慕今天娶媳妇(请注意,正宗老四川的“娶媳妇儿”是指儿子娶老婆,也就是娶儿媳妇),自是笑呵呵地递烟敬酒穿梭在那些酒桌之间,而流水的酒席,自是去了一波换一拨,直把李慕忙得不亦乐乎。
但见李慕带着那一顶大红尖尖帽,穿梭在这些酒桌之间很是显眼,时不时的还要扶正帽子因与人戏耍拥抱弄斜的帽儿。
李慕端着一个酒杯是忙了这一桌又去那一桌,中间更有插浑打科的,还有中途拦截戏说几句的,但都给李慕谈笑之间摆得四平八稳。
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只见那大红的帷幕拉了开来,穿着大红艳服的主持人跑到台子中央,扯开了嗓门吆喝着:“李家的父老乡亲们,宕渠的同胞们,大家好!我们是‘宕宕荡’杂耍团,今日时值宕渠李氏族人李玄休李公娶媳妇儿,我们‘宕宕荡’特来助兴,希望能够博得大家的喜欢!现在有请我们的‘烧火匠’加‘扒灰郎’李大将军上场祝词!”
这里又得特别注释一下“烧火匠”和“扒灰郎”,巴蜀一带的民风质朴,但也不乏幽默,自是把那些年轻气盛火气旺的年青人一天都想亲女人的统称为“烧火匠”,后来就泛指一切成天都想着男女之事的精力旺盛的男人,毕竟这些人火气旺嘛!
至于,“扒灰郎”嘛就是自己的儿子结婚娶了老婆以后,作为公公的人更是老不正经不知道收敛,却还勾引儿媳妇行那乱伦之事。以至于后来,“烧火匠”和“扒灰郎”却都统指这一范畴。
但巴蜀民风质朴,虽然有这玩笑话,但真要有这样行事的,那公公和儿媳妇则是要被四邻的乡亲们口水淹死的,影响恶劣严重的族长更是会亲自出面剔除族谱,驱逐自这公公一家下面的整整一脉。
但作为戏谑的笑话来源,它是自不可能就靠一句玩笑话得以生存,更还有着更大的用途,那就是那些男人们在自己儿子结婚这一天,光明正大的扮演着“扒灰郎”的角色。
公公们都不再以“扒灰郎”为耻,却是尽皆乐呵呵地戴个大红尖尖高帽儿,扮演着“扒灰郎”,响应着前来贺喜之人的戏谑闹场。
却说那“宕宕荡”杂耍团的主持人应着时季,一出场就是要我们的李大将军今日这个“扒灰郎”上场,只乐得四下的族人眉开眼笑。
却见台前的一个老者一撸自己下巴上的花白胡须,就笑呵呵的说道:“玄休这小子,自小就不在我们宕渠生长大的,但总归是我们李氏族人,结婚自是按照规矩回到族里成亲的,而今他的儿子李特仍是依照惯常,但今儿个这‘扒灰郎’可叫我们的李大将军扮得也是别开生面喜气洋洋。”
旁边的一个年青小伙子却是一把接口了过来:“五九老哥,你是不是也心痒痒了?要不要我们一会也跟着整整‘扒灰郎’?”
“七老弟,我是有那心,也没那份胆了哦!不说别的,你看我腿脚不灵活,说话也不利索,要再上去就真的丢人现眼了。不过你起老弟可是正当年青,却是可以把握机会难得戏耍我们的李将军哦!”
却说我们今天的“扒灰郎”应着要求,放了手中酒杯,大道阔步地来到戏台之上,四平八稳地一站,就如战场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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