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高调和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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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固有一死，或七十岁一路向西，或八十岁埋进黄土。

低于六十岁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而高于八十岁的人生是痛苦的。

临死前，每个人都会有很多未完的遗愿想留给子孙后代或末学后进去代为完成。

孔子尝言：“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而已年近七旬马上就可以从心所欲的古稀老人刘健生前未完的愿望就是希望新帝睿智，大明昌盛，庙堂澄明，宇内太平。

当了几十年的大明臣子，就这么点古稀之念了。

可是一条龙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再活二十年…

天空中的那条四尺长短金龙转瞬即逝，让只得见其一眼真容的刘健颇为遗憾。

遗憾过后却是仰止不住的激动和老泪纵横。

辅国四十载，所愿无非国泰民安。

而今，神龙出世，佐证大明江山得天庇护，自己这个首辅功莫大焉！

当然了，首功必须属于皇帝！

哪怕当今才登基一个多月！

————

“啪！”

乾清宫内，朱厚照一巴掌甩在了一名老宦官的脸上，“疼不疼？”

老宦官捂着脸跪伏在地，瑟瑟发抖，他不知道皇帝为啥扇他。

张永比较聪明，忙凑到朱厚照眼前，将脸凑了上去，“陛下，您抽我一下。”

“啪～”

朱厚照可不会跟他客气，手掌甩的格外大力。

“哎呦，陛下，是真疼，可见刚才老奴不是眼花在癔症。得天庇护神龙出世，陛下，我大明必将万岁，陛下亦必将万岁万岁万万岁！”张永说着话的功夫就跪倒在地，激动的很。

比张永慢了半拍的其余人等也赶紧跪伏在地，高声疾呼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朱厚照揉着有些生疼的手掌，兴奋的小脸通红，“朕就知道，就知道是父皇显灵！”

龙，是皇家专属之物。

除了老朱家的人，谁敢逾矩用龙，朱厚照就敢弄死他。

如今，幼龙出世，佐证他朱厚照的帝位得天庇佑，神授无错，他焉能不兴奋？

“张永，快去请三位顾命先生前来，朕要昭告天下，朕得先帝显灵庇佑，神龙降世，天佑大明！”

张永赶紧领命，疾奔而去。

“钱宁，你速去兽苑，将母豹一家看护起来，好生伺候着，待这边事毕，朕亲自去看望它们一家四口。适才那条幼豹能幻化为龙，也必定是父皇显灵所为！”朱厚照将这一切归功于弘治帝显灵。

所有宦官侍卫皆深以为然。

除了皇家朱姓，谁敢在这种事情上揽功？

钱宁领命，带着一班侍卫匆匆朝兽苑赶去。

朱厚照脑海里回荡着幼豹突然化龙的那一幕，再浮想到昨日弘治帝“真身显灵”的一幕，让他愈加笃信这是弘治帝的在天之灵在显灵佐助于他。

不然，一只小豹子能化龙？

滑天下之大稽！

“一定是父皇显灵，一定是！”

半个时辰后，在文渊阁值班的首辅刘健率先赶到。年近七旬的老头了，走这么一段路已是气喘吁吁。

“陛下，适才老臣仰望天际，隐约得见紫禁城上空有金龙盘旋，陛下离得近，可曾一睹其真容？”

越老越笃信世间有鬼神。

早些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刘健最近这几年得闲就微服私访京城内外各名寺大观，敬香礼佛，扫尘拜神，虔诚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