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冷美人也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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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成站立良久才转身打车回了医学院的宿舍。在宿舍洗了个澡，匆匆穿过与宿舍相隔一片花园的省医院，到了心胸外科住院部。今天晚上他值夜班，换了白大褂取了单板夹去巡房，迎面就遇见了安如，她拎着款精致的手提包，迎上他。

“还没回去？”楚天成一笑招呼她，她早该下班，肯定是特意等着自己。

“晚饭时去了你的宿舍，没人在。”

“哦，我去看我嫂子了，和我哥在外面吃的。你找我有事？”

“嗯。”安如点点头。

“那去值班室等会儿，我先去查房。”其实楚天成挺想让她先回去，但看她那样子怕是不太可能。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你吃了晚饭没？”

安如眼里闪过一丝欣喜，他难得关心她，“食堂吃的，不好吃。”

楚天成一笑，“谁让你不回家吃。”他没留意安如眼里的欣喜消失无踪，目光一下就暗沉下去。

走廊里过来两个小护士，看见楚天成站着和一个女人说话，不禁多看了几眼，这可是本院新来的院草啊，刚来上班的第一天多少小护士惊得眼珠不转。其实院里长相干净利落的男医生不少，关键是这位不但干净利落，还兼有霁月清风的俊美，声音也温婉如玉，不甘心的人便放出话来——绣花枕头。可这说法经历了楚天成主刀的几台手术后不攻自破。据说心外最鸡蛋里挑骨头的冯主任也没挑出刺来，于是楚天成一时名声大噪。

说起这位冯主任，他可是心胸外科第一把刀，出名的挑剔，业务能力虽精湛，但为人却是老学究的一根筋，只认技术不认人，得知楚天成是受了他原来的大学导师——卢副院长的推荐，打心底有点瞧不起。何况小伙子长相帅气得轻浮，于是更没存个好印象，晾在那儿，不大重视。留学德国又怎么样，早些年院里定向培养的几个留美的博士生最后也并不是个个都成了气侯。

让这位老学究改变印象的是前些天的一台急诊手术。一位农民工被钢管刺透了左肺，送来时大量失血，血压已经下降到临界值，瞳孔放大，无自主意识，刚巧那天值班医生是张学玮——冯老的得意门生和楚天成，两人一刻没耽误立刻准备抢救，开胸后发现钢管插入位置已经触及了心肌的动脉，稍有不甚就会导致血崩，可病人等不了，由于麻醉剂耐受原因，呼吸已经明显衰竭。张学玮一丝犹豫，和楚天成交换了下眼神，那意思是只能放手一搏，楚天成会意，镇定地说：“我来缝合。”

按张学玮后来的描述，楚天成那天动作绝对堪称是刀光剑影，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很佩服。一台手术做下来，整整七个小时，包括毛细血管的缝合在内，他们中途休息不超过五分钟，最后奇迹般挽救了伤者的性命。手术室外的那帮农民工兄弟早已等得没抱多大希望了，看见他们满脸倦容的从手术室走出来，只当是要料理后事的。没成想竟然救了回来，已经送到ICU去监护。四五十岁的几条汉子顿时老泪纵横，粗粝干枯的黑手抓着他们的衣袖不肯松，激动得发抖。后来冯主任看了那台手术的记录，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眉心，这个年轻人不得不令人侧目，是自己小觑他了，这小子倒真有几分胆识。

……

两个小护士边走边议论，“那是肠胃科的安大夫吧，她认识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