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拼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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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小回家时，被门口站的楚天成着实下了一跳，她足有半个多月没见到他了，如今突然看见他出现在家门口，觉得他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他躺在床上失去意识时，小小帮他擦拭身体，倒没觉得什么，如今这个大活人热腾腾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反倒局促了，做贼心虚一般先红了耳根，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楚天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颗心忽上忽下地跳。定了定神，看见她手里提着菜，便接过来，方便她找钥匙开门。

小小在包里翻找钥匙，恰好邻居吃了饭带孩子下楼去散步，看见他们俩，随意招呼道：“才回家啊。”

小小也随口应一句，“去买了点菜，回来晚了。”

楚天成却听着很受用，就如同当年大院住着时，邻里都相亲，仿佛进了同一个大院门就像一家人。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今天我炒菜，你洗碗。”

小小一惊，扭头看时才发现楚天成理短了头发，短短的板寸，倒显得格外朝气蓬勃的。

“你剪了头发？”

“不好看吗？”

“像个高中生似的。”小小抿嘴一笑。

天成下意识用手摸摸脑后，一脸憨笑。他跟着苏小小进了门，还是那间不大的屋子，收拾得妥妥贴贴的，让人心底一暖。

小小开了空调，转身倒了杯水，瞧见天成进厨房放菜，抓起茶几上的胃药冲剂，倒进水杯，兑上小半杯水，随意晃了晃，刚喝了一口，天成就从厨房出来，她忙背过身，看似随意地顺手将一本杂志盖在了那几盒药上。

天成知道她在藏药，不愿自己看到，虽心疼但也不动声色，“小小，你想吃什么菜？自己过来看看。”

“什么都行。”她咕嘟咕嘟把药喝了，也进了厨房。

楚天成正认真地洗手，洗手液的泡沫涂满了手臂，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苏小小看得一乐，“哥哥是要给菜做手术吗？”

楚天成这才意识到，自嘲地一笑，“习惯了。快点菜。”

小小也不和他客气，“鱼香肉丝，家常豆腐，葱爆虾仁，芦蒿香干，西红柿炒鸡蛋。随便捡两样做吧。”

天成套围裙的手一滞，这全是夕夕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记得那个时候，每逢家里炒这几样菜，他就打发妹妹去叫那孩子来家里吃饭，她每次都吃一大碗，阿姨总和他妈妈抱怨：‘自己家的饭喂都喂不进去，总跑到你家蹭饭吃’。他妈妈每次都说：‘小孩子嘛，都是隔锅香。’眼前的人又一次拨乱了他的心绪。

苏小小见楚天成围裙套上却没系，以为他反手系绳结不方便，自然就帮他系好了。天成激动地一转身，真想一把拉住她，手却一空，那孩子转身去淘米了。她加了水刚要盖电饭煲的盖子，天成瞧见了，又添了小半碗水进去。

“水多了，不好吃的。”小小记得楚天成喜欢吃偏硬的饭，尤其喜欢吃有嚼劲的炒饭。

“软的好吃。”楚天成怕小小的肠胃不好消化，故意说道。

啥时候改吃软饭了？小小一丝不解。

“剥几瓣蒜来。”楚天成吩咐，小小听话地剥蒜。

“洗根葱。”

小小又洗根葱。

“盐呢？”

小小又将盐罐子指给他。

楚天成那是成心的，他根本没到忙不过来的程度，可他就喜欢小小围在他身边转。小小则以为又是天成的职业习惯，手术中从来都有护士在旁配合，所以也不在意，乐得帮他打下手。

天成则洗好笋，片成片，再细细切丝，刀功又快又好，小小看傻了，“哥哥，你可以兼职厨师了。难不成当外科医生要练这个？”

天成哈哈一笑，“练这个干嘛，手术又不是剁肉。我只是一个人在国外久了，自然什么都要会做才行嘛。德国的肉肠，我可是吃怕了。”

天成热锅倒油，炸了姜蒜末，香气一下就溢满厨房，小小深深吸一口这烟火气，真心夸赞道：“安大夫真有口福。”

天成一愣，她这话是成心说的，还是无意说的？“我没给她做过饭。”楚天成颠锅翻炒着肉丝，“今后也没打算给她做。我和她现在只是同事关系。”

小小神色一滞，不对啊，大半个月前在藏区，安大夫明明告诉她，她是他的未婚妻，“怎么，你们吵架了？”

“没有，”天成倒了配料再翻炒，淋了欠汁准备出锅，“我们分手了。”

“可是……”小小把刚要出口的话又咽回去，她并不想提藏区的事。她估摸着楚天成也不知道。这样最好，免得口舌。这事本就做的唐突，他若真是问起来，自己倒无从解释了。

“可是什么？”天成问，“你不相信？”

“不是。”

“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