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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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事！”严樾起身，垂目看一眼那满是血污的脸，厌恶地一皱眉，“你赶紧滚回香港，告诉你们老大，积点阴德，否则龙帮迟早给人端了！”

这些景象苏小小一幕也没有看到，她只看到严樾离开的脚步，看见风吹起地上的落叶……耳里响起一阵嘈杂的轰鸣，随即黑幕落下，一片死寂。她不知道严樾如何将她抱起，如何送到了医院里。

她睡着了，梦见一脚跨进了儿时的院落，院里一切如故，香樟的树荫下，点点斑驳的光影，那光里一个人静静而立，白色的衬衣，蓝色牛仔裤，那么熟悉，是的，是她的天成哥哥，她叫他，他回过头，扬起一抹如霞的笑意，……他轻轻拉起她的手，将它贴附在他的脸颊上……

苏小小不知这一半是梦，一半却是真实的，此刻的楚天成就坐在她病床前，拉着她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脸颊上，冰冷的手指第一次让他感觉那么害怕。

当他看到她躺在急症抢救室的病床上，血迹斑斑，整个心瞬间就被掏空了。血，他每天都在看，可是从来不敢想象沾染在她身上的样子。急症大夫检查时，他看见她静静躺着，淡白的唇毫无血色，一股战栗感一下就凉了脊骨。

“她身下也有血，”一个护士报告，“是不是……”

“叫妇科医生会诊！”急症科大夫毫不犹豫地命令。

性侵？楚天成咬紧了牙关，烈火焚心，门外那个送她来的男人别想再立着出去！

“伤口需要缝合。”外科医生要求准备手术。

这时的楚天成才回过神，定心去看那两道刀口，一道很长，只划破了表皮，另一道很短却刺得很深，鲜红漫过干涸的血痂，还在往外渗。

“只做一处缝合，用美容科的面部无创缝合术。”楚天成简洁命令。

“楚大夫……这伤也不在面部，”外科医生一丝犹豫，很为难“而且这是外科……”

“外科怎么了？外科不能做吗？”楚天成拧了眉，“哪个患者喜欢身上留疤？”

外科医生看他脸色不好，知道是真恼了，也不再反驳，点了头，吩咐道：“拿隐形线做无创。”

楚天成退出去，让他们准备门诊手术。严樾见他出来，站起身。楚天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她到底伤了哪里？”

“两处刀伤。”严樾反感地将他的手甩开，他讨厌楚天成的威胁。

“她下身还有血！”声音很低，像来自地狱。

严樾一闪神，猛地想起他抱她下车时，座椅上一块血迹，她应该是来例假了……可眼前的人，目光中吞噬一切的怒火，让他一丝瞧不起，他冷哼一声，“怎么？你嫌弃她脏了身子？”

那话音几乎和楚天成的拳头同时落下，严樾毫无防备，脸猛地歪向一边，再转过来时唇角一片猩红，第二拳离他的脸只有一寸时却被一双手强行拉回去。

“楚大夫，冷静点……”一位年轻的外科医生死死拦住楚天成，竭力制止他，“有话好好说……”

严樾拇指一蹭嘴角边滴淌而下的血，轻蔑地看着他，“你记着，你欠我的。”

“这是你欠小小的！”楚天成甩开那个年轻医生，狠厉地看着他，“她今天受伤和你脱不了关系！你记住，真为她好，就离她远一点。”

手机的铃声阻断了严樾刚想出口的话，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一眼，迅速按下了切断键，他知道来电的女人已经到了N市。他不得不回去，而且还得想好应对措施。他斜一眼楚天成，那目光恨不能把他凌迟。臭小子，你等着！他后退两步，又一顿，将一个小包撂在了座椅上，头也没回地离去。楚天成知道，那是苏小小的东西。虽然这个男人送她到了医院，可他不会原谅他的涉黑背景让小小受的牵连。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一名小护士拿着入院证明颤颤巍巍地递到楚天成面前，她从来没见过如此狂怒的楚大夫，每次见着他都是温和平淡的一张脸，“楚大夫，……，需要签个字，还有，……交个住院押金……”她夹着小心，生怕一不留神自己也招来血光之灾。

急症室的门被推开，妇科的女大夫走出来，她并不清楚患者身份，出来便问，“谁是苏小小家属？”

楚天成刚签完字，笔一丢，赶过去，女大夫看他一眼，认出是心外的楚天成，一愣，“楚大夫是……”

“对，我就是苏小小的家属。”楚天成紧张，他根本不会嫌弃她被性侵，而是担心那孩子自己承受不了。

女大夫看他一眼，心中了然，拍拍年轻人的手臂，“没事，是来例假了，但出血量挺大，她平时出血量大吗？”

“……”

“我让护士观察，如果没有内伤，应该问题不大。”女大夫提醒他，“这姑娘血糖低，刚好又遇到这情形，是容易昏厥，特殊时期更要注意啊。”

*

“天成哥……”一声轻唤将楚天成的思绪拉过回来。

“小小？”他忙凑近看着她。

“医院？”她嗅到了酒精棉的味道，她喜欢这味道，楚天成的身上常带着这淡淡的清香，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对，没事了……有我在，会一直陪着你。”

这话好生耳熟，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坍塌的废墟底下，曾经的他就是这样一直安慰她，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不哭，乖，别怕……哥哥在……不怕的……”楚天成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可那泪却越擦越多，溢满他的掌心。

此刻她不是后怕，她突然希望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他，她不想找了，不想等了，她真的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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