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二十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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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看起来你是真的记性不好。”严樾勾勾唇角,轻嘲地冷笑。
他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示意窗口边的警官进来检查。警官进来,扫了一眼那张纸,面无表情地递给了一身囚犯服的男子。
他接过纸,胡乱瞥一眼,全篇的英文让他没兴趣看下去,一丝不屑,扔回到桌上。
“我知道你不想看,我来告诉你,”严樾交叠双腿,靠回椅背,一副闲情雅致,语气也风轻云淡,“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文件,证明一个孩子与赵芝枚和龙威的基因相匹配。”
这个叫龙威的男人突然坐直身子,抓起了桌上的纸,他认识的英文不多,但也在最后的结论处清晰看到了两人的名字,以及另一个人的姓名,像个完全陌生的符号。
他抖了抖那张纸,爆出冷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这种荒谬的东西都能捏造出来?”
“我从来不捏造事实。”严樾靠着椅背,语气淡漠,“你以为不说当年那件事,就能轻判?这次的绑架,影响恶劣,引渡你的人除了香港警署,还大陆。你应该不会忘记陈老三帮你带的那几票货吧。”
龙威冷冷望着他,胃里却翻腾着涩苦的咖啡水。一年前发现他跟踪阿枚时就应该解决了他,先暂后奏!他早看出他的城府,可没探究,不知竟深得无底。一个蛰伏数年的猎手,需要何等的心智和耐力?
“我只后悔没杀了你。”
“为什么?”语气有些讽刺,“是她背弃了你。”
龙威低垂下头,挡住了一张阴晴不定的脸,那是他最介怀的事。
“你应该知道她的心早就散了……但这个孩子是你的,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告诉我真相,我让你见他一面。”
对面的男人缓缓抬起了头,疑虑,“她也知道?”
严樾颔首。
龙威一丝嘲讽的笑,“那你应该去和她做交易。”
啪一声闷响的拍案,让毫无防备的龙威心一颤,就听见一声冷冽的质问:“为什么和她做交易,人不是你杀的吗?!”
脸上肌肉抽动一下,龙威自知失言,缓缓闭上眼睛,下意识避开他冰寒刺骨的目光。
“龙威,你闯了半辈子,到头来,不想连坟头烧纸的人都没有吧?”
坟头烧纸?他不敢奢望,但倘若真有这一点血脉,是让他心念一动。当初为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他很想撇了这烂仔的身份,金盆洗手,也发了狠地想带她走。可惜一个吃上了山珍,穿上了绫罗,在闪光灯下站过的人,再和她讲青菜豆腐的故事那就是瞎扯。
“二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严樾步步紧逼,二十三年啊,他在等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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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年前,那是一个雨夜,他闹着要母亲带他离开宴会,秀姨牵着浩然临时赶来送伞,阿城开着车送他们回家。父亲还在应酬,他营造的帝国是那么成功,那么多人为他举杯庆祝,场面欢腾热闹。可年幼的他只想回家,他不想再被那些陌生人摸着头赞美,不想再吃那些永远也吃不完的餐点。他累了,只渴望回家睡在温暖的小床上。车在车流里缓缓行驶,他依偎在母亲怀里迷迷糊糊地打盹。
车猛地在路边刹停,他被车声一惯,吓得醒过来。
“阿城,你干什么?!”母亲有些不满。
“太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们威胁我的家人,如果不送你和少爷去他们指定的地点,他们会杀了我全家的,……我一家五口啊。”阿城在哭,哭得压抑。
“阿城?……”
“我没想到秀姨突然来接你们,我实在不忍心啊!”
他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阿城那么大的人为什么还哭,他只知道阿秀和她母亲开始争执。
“让我去,太太。”
“阿秀,他们一定认得太太少爷的。”阿城泪流满面。
阿秀一愣,突然匆匆脱掉了浩然的衣服,又去脱他的,浩然如他一样,傻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然儿,妈妈先带小少爷回家去,小少爷累了,你陪太太去个地方,晚一点妈妈来接你。”
浩然懂事地点点头,从小他就这样沉默而顺从。那一年他七岁半,可个头却还没六岁的他高。
“不!秀姐,你干什么?!”母亲死死拉住她的胳膊,“不可以!你带两个孩子一起走!去报警!”
“那他们会杀了阿城全家的!掘地三尺也会把孩子找出来!”
“不可以这样!没王法了吗?!”
“太太!”秀姨使劲推开她的手,“记得普陀的大师吗?”
母亲突然僵了,如被戳中了死穴,眼里涌出两行泪,嘴唇蠕动着,喃喃道:“原来竟是我造的孽,……秀姐……”
“太太,别说傻话了!浩然,乖,快把少爷衣服穿上!”秀姨将他的衣服塞进浩然手里。哆嗦着帮他换上浩然的衣服。
母亲跪在了车里,搂着浩然痛哭,“秀姐,这不对的!”
“浩然遗传的病,和五哥一样的,太太花了那么多钱,请了那么多大夫,都说也就能撑这两三年了,这是孩子的命!”秀姐含着泪劝,母亲缓缓松了手。
“越越,越越”母亲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声音像被雨水打湿了,“听妈妈说,今后跟着秀姨,听秀姨的话。这个你拿着,一定收好了。”他的小手里就有了一颗硬硬的东西,他一直紧紧握着它,直到后来他才发现掌心里是母亲一直佩戴的婚戒。
“秀姨,我们去哪里?为什么妈妈不和我们一起,妈妈要带浩然哥哥去哪里?”这些话他一路问着,回答他的只有夜空淅淅沥沥的雨,冰冷地打在脸上。
二十三年啊,他们从香港到马来,从马来到新加坡,从新加坡远渡从洋到了加拿大,最终定居美国……秀姨当过女佣、保姆、洗碗工、保洁员、缝纫工,她几十年如一日,默默地承受着一切繁重的体力劳动,忍受生活的艰辛,用微薄的收入将他送入了哈佛。
多年后,直到他长大成人,秀姨才将当时一张破旧的报纸递到他手里,新闻图片上黑焦的尸体,以一种近乎扭曲的方式紧紧搂着一具小尸骨。那宗谋杀案在他看来像读着别人的故事。
他凝望着病榻上形容枯槁的她,握着那双布满细茧,瘦骨嶙峋的手,哭干了一生的泪,记忆中她是个沉静而秀丽的女子,如今不到五十却像是走完了七十年的人生路。
“越越,秀姨不能陪你回家了……,照顾好自己,再苦也要完成学业,只有一年就毕业了……将来一定要回去……”
往事如烟,但严樾却时时刻刻都要牢记他活着的意义……如今恐怕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才能告诉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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