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活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十四章能自度曲为新声,大明皇弟,老山活着,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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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女孩在南京有个好名声,不是他想象的那样,那就更好了。打听一下也是一件好事,总比盲婚哑嫁要好。如果这女孩做事不太离谱,就凑合着过吧。
徐霖揖让道:“膳房已经备好了晚宴,两位殿下,想必已经腹饥,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可好。”
“好!头前带路。”朱厚照很爽气的一挥手。
徐霖住的是祖宅,传到他这一代,庭院、堂室、后阁不知经过多少次精雕细刻,这庐园占地三亩不到,在这时代不算很大。但非常精致,每一处景致都很有意境。
两人随着徐霖来到庭后一处阁楼,这里已经准备了一桌酒宴,酒宴是南京有名的醉香阁准备的,所有的菜品用食盒打包送来,用餐时热气腾腾的直接端上,非常的方便,跟后世的酒楼订餐相比也差不多,甚至更加的服务周道。
耍了一天,大家都有些饥饿,先填饱了肚子。又小酌了几杯后,借着微醺,徐霖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聊:“两位殿下,这位六小娘子是魏国公最小的女儿,虽然名义上是嫡女,其实并非嫡出。
六小娘子生下来时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国公夫人怜惜她命苦,把她视若己出,百般疼爱。因为年纪最小,甚至比他的晚辈徐鹏举还要小两岁,所以全家人都很宠她。
六小娘子不喜欢琴棋书画,从小像个男孩子一样就喜欢舞枪弄棒,性格豪爽,她曾拜峨眉山闲静师太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剑术尤其精妙。
两年前,六小娘子遇见城中的城狐社鼠经常敲诈进城贩菜的菜农,她侠义心起,便出手相助这些菜农,狠狠的教训了这伙地痞流氓。
这事情传出去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很多饱受欺凌的老百姓,经常会找到六小娘子,请她出面讨还公道。六小娘子也来者不拒,查明真相后,便会出手相助。甚至还明察暗访,打击那些作恶多端,欺压百姓的流氓地痞。
正因为如此,这两年来,南京城的城狐社鼠收敛了不少,治安比以前好了很多,敲诈勒索的事也少了不少。因此老百姓就给这位六小娘子起了个六仙姑的名号,说实话,六小娘子在南京的口碑不错,人人都很尊敬她。”
“嘿,还真是个女侠!”朱厚照拍案称奇。
朱厚炜却噗嗤一笑,说道:“呵呵,凭着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行侠仗义。这位六小娘子幼稚的很啊!她被这虚名给绑架了还茫然不知。大哥您想想,这些城狐社鼠并非真怕了她的武艺,真正害怕的还是她背后的魏国公府啊!
南京这么多巡捕快手,却管不好南都的治安,任由这些地痞流氓欺压小民,这说明什么?说明很多城狐社鼠是有官方背景的。至少很多捕快手脚就不干净。
这徐家六小娘子还懵然不知,自以为行侠仗义。那些小老百姓这样捧她,真正原因是看中了她背后的权势。这幼稚的小丫头,虽然有一颗侠义心肠,却看不透其中的道道,如果她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即使武艺再高,又能如何?
大哥!别以为这是好事。依法治国才是根本,侠以武犯禁,以暴制暴,长此以往下去,只会带来恶性循环,挑战的是法律的尊严。
总之,透过现象看本质,这还是吏治有问题呀!我在登莱绝不容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治大国如烹小鲜,有法必依,违法必究。规则需要大家来维护,任何人凌驾在法律之上都是不被允许的。大明需要的是法治,而不是人治。”
徐霖听到朱厚炜的评论,若有所思,陷入了沉默。朱厚照却听着有些头大,兴趣缺缺。
他不耐烦地说道:“二弟呀!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一本正经的特没劲。大家在聊闲篇,你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朝政上面去了。二弟,我可说好了啊!出来玩我可不想操这些闲心。行了!我们换个话题。对了,子仁,这两坛酒闻起来不错,应该是状元红吧。”
“正是十年陈酿状元红,殿下好眼力!”徐霖赞道。
斟上酒后,太子说:“子仁,酒是好酒。这两坛好酒,今天第一天到南京,咱们三个人喝光了算。不过,既然是好酒,就不能喝俗了,本宫与你猜个谜语,输者罚酒罚唱,如何?”
“但凭殿下吩咐。”徐霖做好了被罚的准备。
朱厚照转过头来问:“二弟,你怎么说?”
朱厚炜微微一笑,答:“哈哈!既然大哥有兴致,小弟奉陪。”
“好,够意思,这才叫亲兄弟。那就开始。子仁,你是主人,就由你先出谜吧。”太子命道。
徐霖颇费心思,临时编了几句谜语,既不太俗,也不太难。太子和卫王一猜即中。三个人嘻嘻哈哈又喝了几轮酒,这酒果然不错,渐渐的大家都有一些微醺。
又轮到太子出谜语了。太子喝了一口酒,咂巴着嘴摇头晃脑地说:“呵呵,本宫的谜语,是在路上听来的,很有意思,二弟和子仁用心破一破。”
他念的是四句七言诗:“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酥玉肤。走入帐中寻不见,任他风水满江湖。”
四句诗打四个历史人物,其实这谜语出自江南,逐渐传入北方,对江南士人来,说来过于简单了。徐霖故意问道:“不知殿下四句话打的是什么?若打的是人物,小的想第一句应该是贾岛。”
“子仁果然敏捷过人,四句话打的是人物。第一句正是贾岛。”
“第二句嘛,露出胸前酥玉肤。”徐霖重复了一遍,似有所悟地说,“对了,应该是李白吧?家人不去别处,却要走入帐中,莫非姓罗?走路帐中,却寻他不见,是罗隐吧?”
罗隐是晚唐诗人,第二句写李白,第三句写罗隐,都是不会错的。第四句却难住了徐霖,他看看旁边的朱厚炜,求助地说:“卫王殿下,最后一句说的是谁?殿下若肯相告,我送一枚篆章给您。”
朱厚炜暗道这家伙的确聪明,他不敢一口气把后面三个人都说出来,是怕大扫太子的清兴了,这家伙当官,一定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一定会做的顺风顺水。
朱厚炜故意将他一军,说:“子仁开什么玩笑?我大哥出的谜语。我怎知是谁?既然大哥与你赌酒,我总感助你?你既然猜不出来,还不认罚?酒是三盅,曲要三唱。呵呵,大哥,你和子仁是不是这样规定的?”
“不错,酒是三盅,曲要三唱。”刚刚猜谜并没有具体规定,规矩是朱厚炜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就是想教训徐霖这家伙耍滑头。他猜朱厚照不会不同意。果然,太子呵呵一笑顺杆爬,“嗯,不错。子仁先罚酒三杯。”
旁边的小李子要斟酒,被谷大用抢先抱起了坛子,笑嘻嘻的斟满三杯。
徐霖喝下第一杯,清了清嗓子,吟唱起江南流行的小曲:“春雨过春城,春庭春草生。春闺动春思,春树叫春莺。”
唱了两遍,却被朱厚炜打断:“子仁,曲词听起来好熟悉,是你填写的吗?”四句小诗他一定听人吟唱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吟唱过的。
“殿下知道学生有个怪号叫髯仙吗?髯仙作妇人态小曲,岂不惹人笑话?”徐霖道。“词是吴江顾家女儿填写的,曲是南教坊司赵师傅谱的曲。江南多有人传唱,学生也学会了。呵呵,学生喜欢赵师傅谱的曲,曲调悠扬婉转。而不是顾家女填的词无病呻吟。”
“原来如此,好像那天在龙潭酒楼吃饭时听过,咿咿呀呀的听起来蛮有味道,呵呵,这两天本宫也打算去见识一下十里秦淮,去见识一下红粉风流。”太子朱厚照也想起来果然听过。
朱厚炜有了五分醉意,他摇摇头说道:“大哥喜欢十里秦淮的春花秋月,靡靡之音,小弟却不太喜欢。咱们是男人,男人就应该唱男人的歌,铮铮铁骨,气吞万里如虎,焉能学这小女作态?“
“二弟就喜欢胡说八道,十里欢场,本来就是消遣娱乐。谁特么的愿意在那里听那些战歌?”朱厚照有些不高兴。
徐霖打圆场说:“卫王殿下,十里秦淮恐怕会让您失望,如今这江南风气如此。想听那些气吞山河的曲子,恐怕只有盛唐时边塞曲才有这种气魄。”
“呵呵,”朱厚炜今天发现自己有超能力,非常兴奋,心中的狂喜总想发泄一番。他猛地想起来一首歌,顿时来了兴致,他问徐霖,“你家中有没有奚琴?如果有的话拿过来,今天小弟让我大哥开开眼,什么才叫做气吞万里如虎,什么才叫做男人才要唱的歌?其实十里秦淮如果能传唱这首歌,那才叫有味道。”
朱厚照调侃道:“二弟,你要是让十里秦淮流行唱战歌,大哥就对你心服口服。”
“呵呵,”朱厚炜自信的一笑,答道,“大哥,敢不敢跟我打赌?我这首曲子,不出三天,肯定会在秦淮流传开来。”
“赌什么?”
“赌你一年不得离开京城,如何?”
“行!要是你输了呢?”
“那我就一年不离开登莱,还专门为你打造一样新的兵器。如何?”
“一言而定。”
在徐霖的见证下,兄弟俩击掌立下誓言。徐霖本来就是个音乐爱好者和作曲家。家里面还真不缺这玩意,不多时,一个仆人就拿来了一把古色古香的奚琴。
奚琴就是俗称的二胡,这是朱厚炜上辈子唯一会的乐器。坐在附近几桌正在吃喝的随从和护卫们,听说卫王殿下今天要唱一曲新歌,纷纷围了过来。
朱厚炜调了几下音,熟练的拉了几个曲子,听得朱厚照啧啧称奇。尤其是朱厚炜拉了一段经典的《赛马》,更是让众人听得血脉贲张,激动不已,仿佛又回到了草原和敌人在追逐。
朱厚炜很快就熟悉了这把奚琴,手法也愈发的熟练。果然是一把好琴,音质很好。他清了清嗓子,很快就拉出一段很有韵味的旋律,前奏过后就听他唱道: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朱厚炜的一曲《沧海一声笑》唱出,顿时技惊四座。此刻已是月上树梢,月光下,朱厚炜扯着嗓子唱起这首沧海曲,起初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激动,更是为了劝谏自己的大哥。唱着唱着,有了七分醉意的朱厚炜不觉一种悲情从中来,他心潮澎拜,思绪万千。
这些年的辛劳,让他身心疲惫。此刻颇有些伤感:“我特么的没事操那么多心干嘛?还不如学了令狐冲,归隐山林,笑傲江湖,找个心爱的女人在这世上混一辈子,那样子有多潇洒啊!”
醉眼迷离中,他想起了前世的儿女,想起了上辈子相濡以沫的妻子。又想起了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想起了大海上的狂风暴雨。想着想着,朱厚炜的嗓音有些沙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忘记置身何处,忘我的宣泄内心深处的孤独。情到深处,他泪流满面。
不知什么时候,徐霖也拿出一张古筝伴奏,他的琴音跟了上来,他弹着琴给朱厚炜的伴奏,第一遍的时候,他弹奏的还生涩,朱厚炜唱第二遍时,徐霖的琴声已经跟上来了,等朱厚炜唱到第三遍的时候,他的嗓音沙哑起来,而徐霖的琴音变得高亢而娴熟。
雅!这首《沧海曲》本身就是模仿古曲那种阳春白雪的味道谱写的,琴音中充满一尘不染的孤傲。这个时代一流的作曲大家徐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配合朱厚炜略带沙哑的嗓音,真个是让听到的人激情澎湃。
夜风之下,这琴音听得所有人两肋生风,只想站起来,舞之蹈之。太子朱厚照听第一遍的时候,就已经疯魔了,歌声中的豪迈让他如痴如醉。第二遍时,他用筷子敲着餐盘,打着拍子扯着嗓子吼唱。渐渐的,四周一片应和声,那是随从和护卫荒腔走板的嗓音。
于是好好的晚宴办成了篝火晚会,不大的徐府整夜都飘荡着这首歌,唱着唱着,这群大明人终究把这首歌演绎成充满明代本土味道的神曲,这些人用南京官话唱出来,多了一种别有特色的韵味。
第二天,在徐府各个角落忙碌的仆人和太子卫王的侍卫们,还在哼唱着这首曲子,他们的嗓音已经沙哑,也因此这首歌更充满一种沧桑的味道。庐园内最好的寝室里,已经醒来的朱厚照听着外面那些人哼唱,满脸的得意洋洋。
二弟说的对,这才是男人唱的歌!本宫一定要到秦淮画舫上唱一次,让这些自诩风流的读书人开开眼。
在谷大用的伺候下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去找二弟,突然听到窗户外面隐隐有女人嬉戏说话的声音,顿时有些好奇。他走过去推开窗子,这栋小楼的窗外竟是一处两河会流的地方。
那岸上遍植垂柳,放眼望去,苍翠如烟,一些雕梁画栋的游船正在河中缓缓往南而去,许多女人在对面河边的洗衣石上捶打衣服,甩出串串的水珠。
朱厚照顿觉心旷神怡,恰好这时徐家的仆人进来准备收拾房间,朱厚照便问道:“喂,外面这河叫什么?”
“禀告太子爷,这外面便是秦淮河了。”
朱厚照先是一愣,忍不住扑哧一笑,没想到众里寻他千百度,霍然回首近在眼前。打听了附近的情况,他一脸平静的打发走了徐家的仆人,气定神闲的走到回廊下,走进了隔壁朱厚炜的屋子,他一关上门,马上换成一副兴奋模样,压低声音道:
“二弟,没想到吧,徐家后面就是秦淮河了,我打听了,妓馆集中在两处,一处叫珠市,一处叫旧院,咱们这里离两边差不多距离。下午咱兄弟去看看?”
朱厚炜刚刚练完武,正在擦拭身体,无趣的道:“大哥,要去你自己去,我下午去买金陵图咏,然后就回来休息,看看哪些地方好看,选一两处明日去看看。大白天的,谁去那种地方?”
“二弟呀!你怎么不开窍呢?横竖不过逢场作戏。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干嘛这么古板?”
朱厚炜认真的说道:“大哥,小弟并不反对你去,只要不沉迷于此道没有关系,谁都有七情六欲,就是皇帝也不能例外。说实话,我只是对那地方没兴趣而已,你想去我也会陪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已经三年了,大哥呀!我那侄儿什么时候出世呀?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的身体……”
“不不不,你可别瞎猜。”朱厚照揉揉额头,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二弟呀!哥不瞒你,我对***没一点兴趣。这么跟你说吧,她就像一块木头,我记得我的承诺,没少和她同房。可她怎么也不怀孕,我也没办法。”
朱厚炜顿时无语,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只好耸耸肩,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太子一番,说道:“大哥呀!太子妃不行,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妃子吗?要不然换一个试试。如果你真有问题,也不要瞒我,咱们是亲兄弟,有啥还不好说的。要不还是请李太医看看,别真的有什么问题?“
“老弟啊!你就别瞎猜了,大哥真的没问题。”朱厚炜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朱厚照被他看的浑身发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疲倦,小声嘀咕道:”唉,跟你说不清楚,这下子兴趣都没了。算了,干脆我下午也去街上逛逛,看看书得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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