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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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痛哭后，她开始疯狂地撕碎自己的手稿，我真的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妈妈是杂志社的一个编辑，平日里，她最珍重的就是书啊纸啊什么与写作有关的，而如今这种场面还是我从未遇到的。

其实我早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爸爸的深夜不归和妈妈的暗自流泪，我就知道，这个家庭正在走向破解。但为了得到完整的爱，我一直设法让爸爸妈妈与我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不过这种机会最近一次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还是在家长会的时候。实际上这一次与妈妈约定去图美术馆，我意在邀请爸爸随同一起。但他这一次连勉强答应的假象都没有演给我看，而是选择绕了一大圈，说什么开会啦，银行还有事啦，下一次再陪我去啦，这种一大堆推说之词把我打发走了。想来尽管没有达到我最初的目的，不过有妈妈一起去也挺好的。但在如今看来这件事已经严重超出了我的预料，像癌细胞扩散一样，到了此般无力回天的地步。

我惶惶不安地站在书房门口，房间却逐渐安静了下来。她开始打扫地板上散落的纸页，整理书桌上堆砌的书籍，逐渐恢复了平静。待她坐下来写什么东西时，我便轻轻地敲了敲门，打算进去看看她的状况。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为了极力掩饰内心的慌张，我用若无其事的语气，“您准备好去美术馆了吗？”我不敢看她，便对着地板说。

正当我准备接受她的一声“抱歉”，然后转身离开之时，她却用兴奋地语气说：“纪香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并向我强颜欢笑着。在她的眼角依稀还挂有泪痕，我感到又惊又喜，实在不解。

在收拾完书房后，她回到房间稍微打扮了一下，便挎着包和我坐上新干线去了美术馆。一路上妈妈显得很不专心，当我给她说话时，她只是迎合几句或是连声称好。想来，这种状况也是理所当然，在才经历纷争以后就陪我出来，她也的确不易，于是我便减少了对她说话的次数，好让她安静地思考一下。

返程时已是傍晚时分了，夕阳染红了一片枫树林，电车摇摇晃晃地总算到家了，这时候爸爸也已经回来了。在一顿简单的晚饭后，妈妈给桌上的那盆白秋菊浇了浇水，便说她想去便利店买点东西。

“哐铛”铁门沉重的关闭声击中了我的心。爸爸自回来之后就只向妈妈提起了关于协议的事，他们之间便再无交流。看样子妈妈还没有签字，此刻他神情稍显慌张，正打着电话，也许电话那一头就是那个要把我和妈妈一起赶走的女人吧。这样温柔的语气已经好久没有听到的呢。

那天你我继续呆在阁楼里看《福尔摩斯》，但已是夜里十一点过了，妈妈还没有回来。我不免感到一阵粟栗，总觉得事情不妙，就像每次案发前侦探的预料一般。我刚到楼下，便看到两个警察一脸沉重地站在爸爸身旁。桌上放的是妈妈出门时带的小猫钱包（这是我送给她的）。此刻，我只觉一阵眩晕，便扶着楼梯把手慢慢走下去，爸爸默默地将钱包收下，见我已经走下来，便带我一起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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