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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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轰隆隆，远处的地平线上划过了淡蓝色的闪电。墨黑色的乌云缓缓散开，天空像是破了一个洞一般，透过暂时裸露出来的外部星空，倾盆大雨降落下来，很快横扫整个废星世界。</p>

<p>牧阳躲在垃圾堆中一座破碎不堪的伞盖之下，冰冷的雨点穿过了伞盖上千疮百孔的缝隙，打落在他的脖颈上、手臂上。那种湿润的感觉是如此之真实，和现实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区别。</p>

<p>如果梦境世界的时间和现实同步的话，那么牧阳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了。</p>

<p>“难以置信，我竟然真的做到了。”</p>

<p>“梦境世界，真的存在……只不过，我是第一个在梦境中‘醒来’的人，我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并且像是生活在现实世界一般在梦境世界生活。”</p>

<p>这些日子，牧阳一直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长久不进食的饥饿感，腐臭食物对味蕾的冲击感，长时间行走的疲倦感，甚至每隔十六个小时，牧阳都要在梦境中“睡觉”，来补充自己缺失的困感。</p>

<p>真实，这些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p>

<p>牧阳轻轻握住了拳头。如果将这段经历公布出去，将会在念力界引起轩然大波。梦境、潜意识，这个无数念力大师和天才一辈子都无法攻克的宝库，而现在，牧阳已经抓住了进入其中的钥匙。</p>

<p>“梦境世界……这里是未被任何人探索过的处子领域，充满了危机和机遇。在念力界各项领域和研究都已经达到饱和的今天，可以说，掌握了梦的人，就能掌握念力界未来。”</p>

<p>这三天来，牧阳探索了附近一片区域，景象完全和自己记忆中的废星一模一样，但是并没有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类。</p>

<p>而且，他还有了一个不好的发现——</p>

<p>伴随着周遭无尽雨点的打落，牧阳闭上眼睛，集中精力，试图用念力阻挡附近的大雨。</p>

<p>没有任何力量回应他，毫无疑问，他迎来了这三天来的第172次失败。</p>

<p>“……无法使用念力，念力在这里受到了巨大的限制。”</p>

<p>失去了念力，不仅意味着在梦境世界遇到任何危险都难以应对，更打破了他原本通过五阶能力“传送门”回到物质世界的设想。</p>

<p>在梦境中醒来困难，想要回到物质世界中更困难。念力界历史上有不少梦境的研究者，晚年主动通过“永梦”或是别的办法，让自己陷入深度睡眠，以此试图打开进入梦境世界的大门。但是毫无疑问，他们没有一个人再次清醒过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成功，在梦境之中经历了什么。</p>

<p>他们或许也曾在梦境之中惊醒，但是他们找不到回去的路。</p>

<p>不过好在，牧阳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太多希望寄托在“传送门”上。</p>

<p>“离开梦境世界最可行的方法，便是找到梦境和现实的参照物。”</p>

<p>“换句话说，现在的我虽然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但这只是理性的‘我’做出的判断，而不被‘感性’的我承认。”</p>

<p>“雨打在身上的冰冷感是如此之真实，长久未进食的饥饿感是如此之真实，吃下食物那一瞬间的满足感和进食感是如此之真实，外出探索之后带来深深的疲惫和倦意是如此之真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