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临别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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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是该死，通敌叛国都敢认，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p>

<p>“这罪出来了，总得有个人担着。”我嘻笑着仰望着罪魁祸首。</p>

<p>皇上挺着肚子站得笔直，只低着头用来蔑视我：“你虽然跪着，朕却知道你是站着的。”</p>

<p>我腹诽：说什么胡话？</p>

<p>“朕要你听话，你偏和朕对着干；朕为你铺路，你却自己挖坑，无栖啊无栖，你到底想要什么？”</p>

<p>“以前我想要她……”我指着南宫染霜，又收回了手指，“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了。”</p>

<p>这次的计谋，是无垠、皇上、南宫染霜三人独立完成的，三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p>

<p>无垠想除去太子，摆脱被人鱼肉的命运；皇上借无垠之手打压太子和皇后，为我铺路；南宫染霜算准我会自投罗网，借机调虎离山。</p>

<p>“无欲无求之人是无法忠心的，你又不想做皇帝，这世间怕是难容你了！”凛冽的语气似在终年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刮起了寒风。</p>

<p>南宫染霜适时求情：“皇上，无栖有了这次教训，定会听话的！”</p>

<p>以前皇上都是和皇后分唱红白脸，现在变成了南宫染霜。</p>

<p>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夸张的懒腰说：“皇上，母亲，你们没别的事罪臣要休息了，想出去请出门右转。”</p>

<p>杀气突然弥漫在天牢之中：“好一根硬骨头，即使你是朕最爱的人的儿子，也留不得你了！”</p>

<p>“多谢皇上成全。”我窝在草席上睡了。</p>

<p>我睡得正香，感觉有人叫我，太后太子皇后皇上都来过了，我放心的任起床气发泄：“滚开，别他妈烦我！”</p>

<p>下一刻，我捂着裆部，疼得死去活来，好半晌，我才能说话：“如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力气多大，再那样会出人命的！”</p>

<p>“是吗？”他再次抬起了脚。</p>

<p>“小狐狸救命！”我躲在灰狐狸背后，“你们一个个跟送死刑犯似的，我不过是被充军，没事别打扰我睡觉了。”</p>

<p>灰狐狸没有废话，直接问：“有什么遗言？”</p>

<p>“监督白眼狼们练武，明天帮我把其月打包带来。”王府其他下人自有去处，可其月没有，皇上很可能还会严刑逼问他什么。</p>

<p>灰狐狸如心离开了，我终于能睡了，没睡多久，又被毫不客气地唤醒：“都醒醒！上路了！”</p>

<p>我同许多罪人一同拷在一条锁链上，就像一根稻草上的蚂蚱，随端木兰大军一起开拔奔赴西北战场。送行的人比看皇上避暑出行的人还多。</p>

<p>“阿七！”</p>

<p>我心里直骂娘！我怕别人认出我故意往脸上抹了两把灰，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他这一嗓子让原本攥着鸡蛋而迷茫的人都有了目标。</p>

<p>“翼王殿下，您有事吗？”我将自己的身体藏在无垠和东方筱雅之间。</p>

<p>“你恨我吗？”</p>

<p>我笑着说：“不恨，最前方的那位女将军告诉我，因为不爱，所以不恨，我又不爱你，何必恨你？”</p>

<p>“阿七……”</p>

<p>看到他那悲戚的样子我仿佛又感受到自己听到端木兰说那句话时候的痛彻心扉，终是不忍：“哎呀，骗你的，谁处于你的位置都会不甘心，我不怪你。”</p>

<p>他还是不满：“我宁愿你恨我，那样你心里至少有我。”</p>

<p>我虽过目不忘，可就是不记仇，临行之际我又不放心地叮嘱他：“你与皇上合谋，如同与虎谋皮，以后可千万别再冒险了，偷军事布防图一类的就让他另选人去吧。”</p>

<p>无垠难以置信：“你是说父皇都知道？”</p>

<p>我白他一眼，不是老虎有心放水，你能如此顺利？</p>

<p>皇上把此次功劳算在他头上，并非好事。日后若揭开真相，他再无翻身可能。</p>

<p>好在陈家势大，陈起又立了军功，皇上也决定先利用通敌一案除掉我，无垠的地位暂时还算安稳。</p>

<p>无垠自以为他是捕蝉的螳螂，没注意到他早被皇上这只黄雀盯上了，只是不知道黄雀有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老猫南宫染霜呢？抑或，视而不见？</p>

<p>无垠泪汪汪地抱住了我：“阿七！”</p>

<p>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我全身僵住了：“你快放开我，我怕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被陈静打死！”</p>

<p>他不仅没放开，还猝不及防地亲了我一口，如蜻蜓点水，百姓看不到，可周围的囚友有目共睹，东方筱雅气地咬破了嘴唇。</p>

<p>我舔舔嘴唇说：“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真怕穷我养你。”</p>

<p>一个阶下囚对一个亲王说“我养你”，引来一阵同一条链子上的蚂蚱的嘲笑。</p>

<p>无垠无视旁人严肃认真地回答：“我等你养我。”</p>

<p>所有蚂蚱都像吞了蟑螂。</p>

<p>“和公主道个歉吧，学我当负心汉是会断子绝孙的。”</p>

<p>无垠无颜面对东方筱雅，看着脚尖说：“公主殿下，对不起，我自始至终都在利用你。”</p>

<p>东方筱雅目视远方：“我刚学会了一句话，因为不爱，所以不恨。我已经不爱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