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远方的雾 第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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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事情紧急，众人也不能在敌人随时都会增援的地带停留太久，收拾了部分遗体还算完整的战士尸体后，其余变成零碎的战士全部都被收集搬到一处空地，大堆的柴火随他们堆放到一起。</p>

<p>牛苛绅拿着火把，本应该是铁血硬汉的他，此刻的心情格外复杂，满脸的血污尚还未曾檫去，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就那么看着，好像少看一眼，他就会丢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那里面，可是有跟着他征战多次的亲信兄弟，包扣他的卫队在内的120名最优秀的战士，现在，他们全部变成了尸堆的一部分。牛苛绅鼻子开始泛酸，虽然在这里的人群里，已经没有一个还活着的手下，可是他作为团长，就算有泪也不能落啊。“在天的父啊，愿你收留这些悲苦的孩子，让他们的灵魂永息，阿门！”克里斯托弗伫立在小山一样的尸堆面前，脸上尽是一幅不弱于牛苛绅的悲痛表情，祷告了一下，他转过身子，很是郑重的对着牛说道：”他们本应该得到一个体面地葬礼，而不是像先古异教徒那样用火烧掉来供奉给那些异教的神灵！吾主教导我们，所有的死者都必须为十字架所守护，直到末日审判，牛团长，你可是理解主的教导？“牛苛绅将火把递给了一旁的骑兵战士，默默的垂首，突然，他直挺挺的，就那么跪在了神父面前，慢慢的，放佛是使劲了所有力气一样，牛苛绅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神父：“我能得到上帝的保佑吗？神父？”神父没有马上回答他，再度回头，望向那边的尸堆，摊开了手掌，面色虔诚的对着天空仰望几许，这才低下头，慈祥的反问牛苛绅：”主的意愿，凡人无法揣度，我作为主的仆人，也不敢妄自假意去装作知道他的圣意！“牛长大了眼睛，哽咽着问道：”您是主最亲近的人，难道连您也无从得知他的想法？那我们这些肉眼凡胎的普通人能，，，，，“”不要亵渎圣主！牛苛绅！“神父的脸上变的凝重，第一次的，就连近前的卫兵都不由得吓退了几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平常如此温和的人，威严起来的时候是如此的有气势！牛苛绅离得最近，自然是受到影响最大的人，吓得连连叩首的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是千人之上的大团长身份了！”我有罪，我有罪！神父，请您宽恕我这个粗人。“克里斯托弗枯站了好一会，嘴里却没有闲着，只是喃喃的低声念着安魂的祷祝。“你应该向上帝祈求宽恕，而不是我。”神父不忍心再去观看面前的尸体，垂下了头，“看着我，牛苛绅，我知道了，我之前对你的教诲没有白费，看看那些孩子，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来护卫我，如果不是你一起随营前来，如果不是使徒的手下出手，我们也许早就被那些恶人所害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牛苛绅茫然的咀嚼着神父先生的话语，过了一会，他才如梦初醒一样的点着头：“您的意思是？”克里斯托弗的神棍风格此刻再次得到完美的诠释：“这是主的圣意！牛苛绅！我再问你一次，你皈依了吗？”神父炯炯的眼神如同催眠一样盯视着牛，让后者不由得浑身不安的颤抖起来，在那种奇特的威压下---克里斯托弗硬说是神恩眷顾！“像我这样的粗人！我这样的粗人，，，，”他的嘴唇嚅喏，似乎不肯相信一样，但是牛的眼睛是不会欺骗人的，那分明带着些许额外的渴望，克里斯托弗自然是把这些看在眼里。“在上帝的眼中，国王和乞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他们的灵魂才有贵贱之分！”说出箴言的那一刻，神父脸上庄重得让一干战士，包括费雷德等军官都虔诚的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恭敬的置于前胸，谦恭的低下了头头颅。牛苛绅更是感激涕零，大把大把的眼泪从他眼眶中流出，他跪爬几步，轻轻握住了神父递过来的木质十字架，吻了上去。</p>

<p>有了前面的被伏击的教训，带队的费雷德变得更加谨慎起来，不仅改变了原来的行进路线---从大路变成了更加隐秘的小乡道，并唤来了半个团队的骑兵同行，这次，在平地地带，再也没有遇上任何可疑的敌人。</p>

<p>变异马匹的速度极快，天色发亮之前，R县的HW前哨站已经看见了，那意味着敌人再也没有机会攻击这支队伍，前哨里面可是驻扎有精锐火力的禁卫团队！费雷德放心的松了一口气，示意马队放慢速度，以及其匀速的步伐准备接受前哨的检查，这是最近颁布的紧急军令，就连旅长覃庚笙来了也一样要接受检查，否则不予通行！神父一脸的肃穆，牛苛珅已经在另外一队战士的护送下回去前线了，自己主动揽下了报告敌情的任务，到底该如何跟大首领开口呢？自己心中那个新的想法会得到他的全力支持吗？在这种残酷的生存环境下，神父经历过太多可怕的事情后，渐渐的，心境也开始了变化，他已经意识到，不能完全依赖张嘉铭来保护自己，这种想法在以前从来没有那么的强烈过，但在见识过丧尸的残暴而没有人性，人类争权夺利的血腥和不讲情义之后，这个以慈悲为座右铭的神父已经彻底抛弃了过去的观念，他要自己来掌控那些信赖自己人的命运！想着心事，战马已经把他驼到了检查的大门口，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铁皮大门，两旁是被加固过的水泥碉堡，而碉堡两侧则是密密麻麻的钢丝绳圈和铁荆棘桩子，无论是对付丧尸还是人类，这些东西总有他们独到的用处，在碉堡和附近的沙土工事里，一挺挺机枪遥指下方，而一双双警惕的眼睛都在打量着下面的队伍。正门是六排粗木树桩搭建成的拒马，不过上面都是血迹斑斑，临近外围的桩子上还挂着几具丧尸的尸体，看得出来，这个哨站每天总有一些零星的访客到来，R县周边的丧尸群体大部分已经覆灭，少量的只能靠着本能继续晃荡，当然，要想靠近R县安全区域，它们要过的关卡可是不止这一道。“止步止步！奉大首领命令，所有的部队不论等级都必须接受检查！这里是禁卫军第一营驻地！前面的马队，马上报出你们的身份和来意！”一名佩戴着忠字营标志的壮族军官出现在大门口，他身边跟着两条巨大的狼犬，没有卫兵跟随。这是张嘉铭势力一种傲气的象征，只有那些深受大首领信赖的将官才会配备有专属的警卫犬，而那些一般的军官都难得有这种殊荣。随着军官的喊话，六们土炮也调转了炮口，冷冰冰的炮管全部照准了马队，只要一个不对，那些操持大炮的士兵是不会手软的，在这种距离，就算是土炮，威力也足够让下面的人喝上一壶的。“停！”尽管心里带着不悦，费雷德还是得按照规矩办事！他在马上立起了身子，高高举起了左手！整支队伍立刻整齐的止步，静静等待后命。</p>

<p>“R县骑兵团团长费雷德，领带骑兵团完成任务归来，现准备向大首领汇报任务！前面是哪位兄弟带队？如果没有疑问请马上放行！”憋足了一口气，费雷德吼出了自己已经完成的事情。</p>

<p>“核对无误，是R县的费雷德团长，准许入关！”许久，上面的军官才放心的喊话道，“费雷德团长，不是兄弟部队刁难，而是大首领有严令下来，我们只是依令行事！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团长包涵！”上面的那个禁卫团营长倒也是个乖巧的人，一番解释，让气哼哼的费雷德和一干骑兵战士心里舒服了不少，这有怪不得，选上当骑兵的那个不是士兵群体中的佼佼者，那个不立下大把的军功？在他们眼里，也就近卫队的战士比他们高出一点，什么什么轮到这些养尊处优的禁卫军来看扁他们？私下底的，骑兵团和其他的步兵部队都称禁卫军为娘娘军，因为R县收复战之后，这支部队就一直没有出战过，不过是因为有禁军身份，才每次装备更新的时候总能第一个换装！而整天累死累活的骑兵团队还是靠着费雷德的声望才能从步兵团那边抢夺过来不少AKM武器的份额，为了这件事情，费雷德可是跟韦显才和谢辉两个团长没少吵架的，也就除了第四团的牛苛珅，费雷德几乎把能得罪的团长都给得罪光了！大队的骑兵排成四列纵队，小跑着开始入城。等到所有的骑兵团战士进入R县郊区的安全区域之后，整个天光已经大亮，不过才过去三天的时间，神父就感觉自己开始不认识这座城市了，来往的乡民都低垂着头，不在高声说话或是相互打招呼，所有的人都急匆匆的小跑着，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一样，孩子们也不见在街道上玩耍，整个街道都是一队队荷枪实弹的民兵在巡逻，城市，放佛被一支有力的大手在压迫，窒息它一样，不少的街道口上都看见大量的民工劳作的身影，他们是在构造新的水泥墙阵地，同样的，就连那些强壮一点的妇女们也在帮忙拉扯那些刚编制好的钢丝网绳，她们专注的用钢钳加工出新的障碍物，然后再在一旁汉子的示意下，把截断好的钢丝装配到那些致命的陷阱上面，另外几个民工则在高处架设着电网线，FS水电站的一个发电机组已经投入运转，供应的电力虽然少了点，但是足够用来做成电击的防御网层，只要利用好了这道防御设施，来再多的丧尸只怕是不够看的。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丝网，神父先生有种进了蜘蛛窝的错觉。</p>

<p>“整座城市难道都要这样布置吗？”他探寻的望向阎万山，后者也在专注的看着这些工事的建设，“回神父先生，是的，我们收到的情报，最近，有数量惊人的丧尸群已经在不知明的情况下绕过了我们的防御的地带，开始向R县进发了，这次尸潮的规模要比起前几次要大上百倍！”压低了声音，猴子耐心的跟神父解释，神父是大首领最信赖的人士之一，他知道这个消息后懂得如何处理，克里斯托弗果不其然的出奇的镇定，再坏的消息对他而言都不算坏消息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定位，不过他没有放过多了解情况的机会，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现在，就到了实施的关键时刻，他必须得到自己要的那些条件！</p>

<p>在通往军营的路上，克里斯托弗和阎万山并肩走着，两个近卫队员紧紧跟随。</p>

<p>“愿主护佑R县，愿主护佑使徒张先生！”划着十字，神父低下头喃喃祷祝着，“那么，我何时可以和大首领会面，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和他商谈！请军师先生为我安排一下，拜托了！”克里斯托弗早就看出，猴子这个人不简单，那个降将有那种能耐，在和一个从未谋面的一方大首领不过是见上一面就博取如此大的信任？成为前线副指挥使？还能拥有随意进入大首领营帐的权力？“这，，，”猴子面有难色，沉吟着，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神父略微吃惊的追问着，急切的他想要实现自己想法，一时也顾不上礼节，有些粗鲁的抓住了猴子的领子。“”哎哎，神父先生！“猴子被克里斯托弗这一过激反应吓了一跳，两个近卫狼人眼见事情不对，低吼一声就要上前，克里斯托弗毫不无惧的迎着狼人反瞪了回去，这下子好了，两个人都不能得罪，高层之间的打斗，这些近卫都不好帮谁不帮谁！最多，只能偏开头去避嫌，两个狼崽子缩回了狼爪，乖乖的走到一边去了，”快点，军师先生，我的事情一刻不能拖！这也是关系R县几万条人命的大事！你给我安排了，要不然，我，，，，我，，，“老实人平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生气时候的那股愣劲，猴子本来就小的身子，那经得住身高马大的神父这一甩荡啊。”放下放下，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呃，，，呃“猴子的脸憋的有点发白，再这样下去，估计真得死在神父手上，克里斯托弗一惊，在狼人的注视下松开了手，看着猴子跌倒在地，不住的在那大喘气，神父突然面色也变得煞白无比：”上帝，我在干什么！“他慌慌张张的，向后跌坐，两个狼人赶忙上得前来，查看猴子军师是否有大碍。幸好，两人都没什么事情。</p>

<p>”阎军师，我，，，，我真的是无意的。“恢复了一点的神父站起了身子，连连向猴子道歉，”不打紧的，不打紧的，我也知道神父先生心系R县乡党。“猴子总算是疏导好了呼吸，这不，正喝着两口水让自己更加舒服点。”神父先生，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恐怕，你是见不到大首领了！“看着阎万山紧缩的眉头，一股不详的预感涌现到了心头的克里斯托弗不由得走进了几步，他那种吃人的表情又再次浮现，比起外面那些丧尸来讲，不知道要狰狞几分？吓得猴子手中的杯子都摔落地上，这边赶紧先捂住了只的脖子，前面被掐得差点背过气的体验已经让他够呛了！近卫队员这次行动了，他们赶紧的站到了两人之间以阻止神父的进一步动作。</p>

<p>”您老误会我的意思了。“猴子示意两个近卫出去警戒，”大首领您可以见，但是，我恐怕他没办法听得到你的话了!&quot;神父脸色涌起了一股阴云，那是许久以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悲伤，“仁慈的主啊，难道你要弃我们而去了吗？”悲悲切切的，克里斯托弗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像是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一勉强的抱着驻地里那根矗立着的高大旗杆，上面是禁卫军的狼头旗帜，“朱卫红！朱卫红！你在哪？”这一次，神父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围都是少民和汉家子弟组成的部队，几乎没有信徒在里面，闻听此惊天的噩耗，神父感觉自己心里的大山彻底崩塌了一样，他还能相信谁？他还能去依靠谁？神父的异变引起了众人的关注，几个军官都带着部队开始走向这边，“都回到岗位，没有你们的事情！”阎万山严肃的下着命令，禁军领命，只得悻悻离开。“神父先生，您不必如此悲伤，大首领只是暂时不能主事，他还在前面的大营里面休息，如果您能耐心点，，，，”啪的一下，猴子就结结实实的吃了一个耳光，如果上帝老爷子在场，肯定也会被神父那堪比撒旦的面容吓得魂飞魄散！“你刚才说的是人话吗！你差点让我以为大首领他死，，，，”猴子反应倒也灵快，不等神父说出下面的话，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这里人多啊！神父你想害死我们吗！”猴子的表情少有的也变得狰狞起来，克里斯托弗慢慢的平静下心情，”下次，你不要再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我的心脏，承受不了，您可是大首领信赖的军师。“”是我的失误，神父先生，但是您也太过激动了。“”我能不激动吗？大首领一人身系R县万千家庭幸福，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也有错，在山上，那些战士的死亡让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我老是觉得，我要做点什么事情！我不能再老待在那个经堂里面，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道，变了，，，，，全变了，，，“神父自顾自的说着，似乎是在为自己前面的行为辩解着，”带我去，我要见大首领，让我去见见他！“他转过了头，很是恳切的对着猴子说着，”这是你要求的？“阎万山定定的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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