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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筱听着并不舒服。
洛初寻再次说了声抱歉后,转身走到副驾驶,里面的人又不知说了什么,刚打开的门被他重新关上,两步过去坐上了后座。
车子启动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嘈杂刺耳,轮子转动的瞬间,透过逐渐关闭的车窗,她似乎看到一只修长完美的手,在幽暗中化出杀人的利爪,狠狠地往猎物的脖颈攥去。
楚家姐弟一开门,就被满屋子的气球丝带给惊的怀疑进错家门。呆愣之际,屋内啪嗒一声,房子陷入无边的黑暗,两个捧着蛋糕的布偶从客厅笨拙的走出来。
蛋糕中间,两只可人的娃娃手牵手相视而笑,娃娃的身后,一根绿色蜡烛在黑夜中燃着幽幽绿光,火焰的红光打在娃娃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姐弟俩对视一眼,寒毛直竖,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左边的布偶说话了:“小筱,天恩,生日快乐。”
不知是不是因为隔着布偶的缘故,话听着也很诡异,加上那布偶不讨巧的表情,更诡异了。
楚小筱忙叫花花打开灯,放下手中的东西,三两步上前抓住没说话的布偶,郑重道:“爸,你别说,千万别说,我们都懂。”
然后抬手摘下瘪着半边脸的布偶头套,一脚两脚踢出视线。
而楚妈妈那个流泪的头套也被花花一脚踹飞。
蜡烛烧的又快又急,楚爸爸擦了擦额间的细汗道:“我的宝贝女儿十八岁了,成年了,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过去。爸爸上网查了下,发现那些庆祝方式都太老套,就和你妈想了这个法子,你看,喜不喜欢,惊不惊喜。”
楚小筱干笑两声,违心道:“喜欢,很惊喜。”
惊到差点心肌梗塞。
楚妈妈一只手捧着蛋糕,另一只手握上了花花的手,温柔道:“花花,你说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那以后就和你姐姐同一天过,好不好?”
冰冷的手背覆上一只手,不算细腻,甚至有点粗糙,但很温暖。他的心里似流过一条和着沸水的小溪,淅沥沥的淌过尖石黄土,滚而烫。
楚天恩愣了许久才点点头,轻不可微的嗯了声。
他想大声回答说好啊我愿意,可喉咙蓦地发紧,说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蜡烛烧了大半,火苗时弱时强,楚小筱忙将蛋糕放回桌上,把犯傻的花花推过去:“快快快,许愿,蜡烛都快灭了。我在农家乐许过了,这个就便宜你,三个愿望都是你的。”
楚天恩没做什么反应,楚小筱又心急地推搡了两下。
在三人热切的目光中,他两手撑着桌子弯下腰,目不转睛地盯着两只娃娃,勾勾嘴角。
烛光就在此时熄灭,蜡烛烧到了尽头。
“叫你快点许愿不许,白白浪费了三个愿望,”楚小筱不甘心道,“妈,还有没有蜡烛,我们重新点一根。”
楚妈妈笑道:“你这孩子,蜡烛哪有点完还点的。”
楚小筱嘟囔:“花花都没来得及许愿。”
楚天恩不觉得有什么,大笑道:“没事,对我来说,最好的我都已经得到了。”
家人,爱,无价之宝,再没什么能比得上。
吃饭的时候,楚小筱想起父母穿的那套布偶服,小心翼翼道:“爸,妈,那个布偶,你们哪儿来的?”
楚爸爸笑嘻嘻的脸僵了僵,杵了杵媳妇:“孩子妈,你说。”
孩子妈起身去厨房拿汤汤了。
无法,楚爸爸也只好放下碗筷,或是为了组织词汇,盯着天花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网上买的。”
楚小筱夹起一筷子青菜就要扔过去,被楚爸爸灵活取碗躲过,惭愧道:“小筱,你听爸把话说完。”
楚爸爸也算是受害者吧,和媳妇窝在房里看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相中一对可爱又萌萌哒备受年轻人喜欢的布偶,二话不说就买下来。不想今早快递到后拆开一看,好家伙,丑陋又惊悚,布偶标签郝然写着万圣节几个字。
万圣节是什么节?
楚爸爸当即百度,了解完后,沉默了。
此时再换已然来不及,于是为了缓和一下布偶的外貌,俩人火急火燎的就去买了一袋气球,一捆丝带。
楚爸爸道:“看你们当时惊喜的样子,爸爸也满足了,半年不网购又算什么。”
楚小筱心道:爸,那不是惊喜,是惊吓,惊吓懂吗?就是因受到意外的刺激而害怕的意思!
楚天恩乖巧道:“谢谢叔叔,我们特别开心。”
楚小筱对弟弟睁眼拍马屁的技能嗤之以鼻,甚至翻了个白眼。
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楚小筱从这些问题的答案中知道,蛋糕是爸妈动手做的,两个扭曲着脸的可人娃娃是她和花花。
蛋糕为什么是咸的,因为爸爸这个手残党把盐当糖放了。
即使不完美,可还是很幸福。
晚上洗漱完毕,楚小筱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整天的点滴,笑得像个大胖傻子。
想着想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也没看就接过来:“喂,您好!请问哪位?”
对面安静了一下才回道:“是我,”末了又补充,“宋锦年。”
楚小筱瞬间坐正身子,这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多半没什么好事,疑惑道:“宋主席?”
宋锦年嗯了声:“收假后学生会成员要开会。”
果然不是好事!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楚小筱欲哭无泪,就不能让她在一个美好的夜晚结束十八岁生日吗?
“是,请务必记得。”宋锦年道。
这么客气?
楚小筱想起被扔进坑里的事,顿时怂了,连连说好的好的,失忆都不会忘的。
“擦药了吗?”
“什么?”
“手。”
“额,忘了,不过现在不痛了,没事!”
语闭,是长久的沉默,楚小筱不敢挂大佬的电话,也莫名的不想挂,只好干坐着,等对方先挂。
等啊等啊,等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接着便是嘟嘟嘟的盲音。
他说:“楚小筱朋友,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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