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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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呢？”女孩不等凌霄回话，一边用嘴叼开药酒的瓶塞，一边问道。

“我……我叫步灵羽。”凌霄道。

“不淋雨？那可以晒太阳吗？哈哈哈，这个名字太有意思了！”女孩忍不住笑道，她的笑总是来得很容易。

凌霄丝毫不因被女孩取笑恼怒，只觉得这女孩的甚是有趣。

“那你，你叫什么名字呢？”他问道。

“我呀，我叫风飞扬。”女孩眨了一下眼，故意调皮地说道。

“风飞扬？”

“大风起兮云飞扬，怎么样，名字有气势吧？”女孩张开一只手臂，仰头看着天，好像在感受大风吹过。说完，女孩又收回手臂，准备给自己后肩涂抹药酒。

“有气势。”凌霄好笑地点点头，自是不信，太乙弟子他是知道的，不可能如此起名，女孩以为自己捉弄了别人，却不知她那点伎俩，在凌霄眼里，不过只是幼稚的玩笑。

他看着女孩笨拙的倒药酒的样子，问道：“风姑娘，我来帮你吧？”一问出口，凌霄便觉得有些唐突，这女孩虽然爽朗，终究是一个姑娘家，肌肤之亲怎么都是不方便的。

“好呀！”女孩把药酒递到凌霄手里，“那你就帮我擦一下药酒吧，我实在看不见够不着。”

凌霄当时不知，这女从小到大成天和一堆男子混在一起玩，性子大大咧咧，没有过多的男女大防之心，更奇妙的是，她从见到凌霄第一眼开始，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和熟悉感，因此她才对凌霄格外的没有戒心、不拘束。

女孩为方便凌霄涂药酒，主动将衣领往后扯开，露出了白皙幼滑的脖颈。

“好……好。”凌霄顿了顿，接过药，打消了脑中多余的念头，轻轻撩开女孩的后领，专注地给她上药，替她轻柔地按摩肿了的伤处。

不知道是不是药酒的关系，凌霄觉得自己的掌心异常的热。

“好了。”凌霄道，“其他地方你……你可以自己上药了。”

“谢谢啦！”女孩整理好衣襟，接过药瓶自己给自己的手肘、脚踝都一一抹上了药。

凌霄端坐一旁，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片刻后，女孩上完药，起身走到凌霄面前，弯腰对凌霄挤出一个谄媚的笑：“不淋雨，哦，灵羽哥哥，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止痛的药丸，和这些药粉药酒什么的呀？”

“……你还痛吗？”

“不不不，”女孩摆手道，“现在一点也不痛了，你的药效果特别特别的好。就是……我想要一点留着以后用。我刚才不是说嘛，我这个人特别容易受伤，有时候伤的重了，都可疼了……”

“既然知道疼的话，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伤呢？”

“步灵羽哥哥，你刚才说的话，简直就跟我大师兄如出一辙啊。”女孩夸张地做出吃惊的表情道，粗声粗气地模仿男人声音，绘声绘色地说道，“他每次都说这句话——‘调皮的丫头，知道疼，为什么还总让自己受伤？’所以后来，多疼我都忍着，干脆不让他知道，免得他又唠叨我。”

“……”凌霄竟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步灵羽哥哥，帮人帮到底，你刚才说你自己会炼制药丸，不如，你就把你身上的药丸多给我一些好不好？”女孩平时惯会撒娇卖萌，此刻发挥着自己平时哄人的本事，睁着大眼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那表情落在凌霄眼里，似乎搅动了十几年未曾惊动的死水，死水上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凌霄多年未有这种体验，被这等高级的撒娇术俘虏，他痴愣地解下荷包，整个递到了女孩手里。

女孩接过荷包，开心的不得了，忙不迭道谢：“不淋雨哥哥，你真是太太太太好了！”

女孩将荷包收在怀里，对凌霄拍着胸脯道：“不淋雨哥哥，我不能白受你恩惠，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你。”

不知道为什么，凌霄特别想要珍惜女孩的这份承诺。他也没有客气，微微笑道：“你说的可当真？”

“当然！”女孩沉思，“对了，你刚不是说你迷路了吗？不如我帮你找下山的路，送你回家吧？”

“这个不用，我是一个猎人，只要我再找找，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的。”

“那你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吗？”

“现在没有，不过，以后说不定有。”凌霄肯定地道。

“可是，我们以后未必能见面的呀。”女孩有些急。

“如果有缘，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别忘记你说的话就行。”凌霄道。女孩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深长。

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们确实再见面了。

凌霄起身，对女孩道：“后会有期，风姑娘。别忘了你可是欠我一个忙，我等着你兑现你的诺言。”

“放心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姑娘绝对不会食言而肥的。若是我们再见，我一定会实现我的承诺！”女孩对凌霄离去的背影掷地有声地说道。

凌霄解了换颜术，恢复了自己的阴冷面容。他嘴角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眼底浮现一丝多年未见的温柔，在他冰川似的面庞下融化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