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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外不知何时呼啸的寒风又带来了雪花,起初还是点点片片的小学,没过一会儿,已经转化成了鹅毛大雪,将视线模糊,把群山和谷底都掩藏在不可视的白茫茫当中,有种别样的神秘。
“这下彻底追不到了。”卡卡洛夫蹙着眉头,似乎有些忧心忡忡,“斯拉夫人没那么好降服,如果布林和格拉索失踪的消息传开,那些被惊到的毒蛇也要慌忙的跳出来了,难免会咬伤到人,还是早点做好打算为妙。”
“你说的对,伊戈尔。”宁安赞同地点了点头,“我想帕尼和萨曼莎他们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麻烦你回去通知他们一声,开始行动吧,蛇信内部也需要清理一下了。”
卡卡洛夫捻了捻打卷的山羊胡,眉头舒展半分,但又很快不解地看向宁安,带着些没着没落的不安感,试探着问道:“您……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宁安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把被风雪封闭的窗棂抛在脑后,面向虚掩着的房门,看了片刻。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巫师不动声色地说道,随即自然地移开视线,看着卡卡洛夫,顿了顿,语气缓和地对他说:
“这次你做的很好,伊戈尔,至于伏地魔那里——”说到这儿,宁安感受到德姆斯特朗的前任校长,上半身微不可察地轻/chan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点点头,他继续说:“我之前许诺过你,你可以不再外出办事了,德姆斯特朗是安全的,蛇信会成为你最好的庇护所,我会庇护你,你也坚信着这一点不是吗?”
卡卡洛夫赶忙低下头,将腰背弯曲行了一礼,他的眉头此刻完全舒展开了,仿佛驱散了什么缠绕心头的阴霾,“感谢您——”
“我预感这种状况持续不了很久了,伊戈尔,所以你也不必担忧会一辈子过着囚禁在德姆斯特朗的生活。”宁安微微颔首接收了前任校长的感谢。
他的声音低沉着,像是单簧管的低吟,在配合窗外呼啸的风声演奏般轻叹:“这个世界已经成了火药桶,虽然战争已在不为人知的时刻开始了,可我有感觉,还远远没到……还远远没到真正的战争……而那——”
宁安看着卡卡洛夫略显浑浊的双眼,同他对视着,平缓的,没有语调变化却异常冰冷地说:“而那将会是一场难以想象的战争,蛇信、食死徒、霍格沃茨、魔法部、邓布利多、伏地魔……”
他后来的话渐渐低沉下去,变成一种自言自语式的呢喃,卡卡洛夫听不清楚了。
两人的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卡卡洛夫清楚自己该离开了,用于埋伏布置的反幻影移形已经消散,没有多做寒暄,他要尽快将信息传递到帕尼等人那里,越早展开行动,就越能给敌人以雷霆一击,这不仅对宁安和蛇信很重要,对卡卡洛夫来说更加重要。
他清楚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做叛徒的机会了,食死徒不会原谅他,而背靠蛇信他尚能自保,如果蛇信不在了,那么他也想不出天涯海角,还有什么地方能给予庇护了。
所以卡卡洛夫比其他人更看重蛇信的稳定和安全,这里就是他在世界最后的庇护所,为此,只有让那些暗怀鬼胎的斯拉夫巫师去死了,他暗暗想着——即使自己也是斯拉夫人中的一员。
况且这也并非他唯一的考量。
曾经的他头顶的头衔不过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校长,以及食死徒的背叛者罢了,前一个名号或许听起来很是响亮,但与宁安比起来,卡卡洛夫很清楚自己缺少的是什么——属于自己的势力。
他一度非常嫉妒邓布利多,除了那些在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踏入社会后,大部分都成了白巫师的忠实拥趸之外,更令他嫉妒的是邓布利多拥有他未曾拥有的势力,属于他的“凤凰社”。
这个秘密社团的性质在卡卡洛夫眼里与一支魔法军队没有差别,天知道他有多想取代邓布利多,成为凤凰社的领袖,如果掌握这样一支力量,一定能给他带来成倍的安全感。
然而现在卡卡洛夫已经渐渐不会感到嫉妒了,他身处于一股更加强大的势力之中,虽然仍然如同潜伏在海面下的克拉肯一般,不曾过分崭露头角,但身处其中的卡卡洛夫清楚究竟有多庞大。
整个欧洲大陆自德国的肯普滕以北,直到巴伦支海,都是他们的范围,这个势力膨/zhang的速度让卡卡洛夫也感到不可思议,但他喜欢这样,这能给他安全感,给予他与以往那样命令教育几个学生所不同的愉悦感。
他坚信这次的陷阱是自己的机会,是自己取信于眼前少年的机会,只要自己表现出自己的忠心与价值,卡卡洛夫深信自己仍然可以恢复从前的地位,只要在这个组织里踏入核心的圈子中,他得到的,会远远超出从前。
风雪仍然吹的很急,一声刺耳的“哔啵”爆响后,卡卡洛夫消失在了原地,他大概需要一到两次的中转就可以回到德姆斯特朗,一切都是为了在尽可能安全的前提下,早点将消息传递到帕尼那里,给他们开始清理的信号。
但这一切眼下已经与宁安无关了,他看着虚掩的房门,心里很确定门后是谁,并非来自于逻辑推论,纵使这个诡异的旅馆里一路走来也不过见到了两个活人,但宁安可以确定,自己之所以知道,是来自于心中的感觉。
在最近他的这种灵感越来越强,好像是在靠近大海之前会先闻到海的气味,来到这所旅馆后,他的直觉前所未有的增强了。
“人已经走了,不是说好了等我招待完客人我们再谈的吗?”宁安看着从门后慢慢走进来,穿着邋遢制服,宛如流浪汉一般的老服务生,打量着对方明亮的眸子,慢慢的问:“我记得……你之前叫我‘福金’?”
“看来你已经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情了。”老人似乎并不对此感到意外,眯了眯眼那种懒惰的气息从他身上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宁安没见过的认真神态,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gan脆这样解释好了,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吧——或者说,你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
宁安并没有感到恐惧或害怕,这很奇怪,这本该是他心底的大秘密,本应该是他小心保存,任何人触之必死的逆鳞,本不该让任何人知道乃至察觉到丝毫异样的。
但是很奇怪,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上浇下来,宁安一下子清醒了,好似从前的种种时光,匆匆岁月都空耗了,都白白浪费了,直到此刻他才第一次真正活过来,认识到自己,认识到时间,冒出一阵“就该是这样”的叹息一样。
“我该知道我的阿尼马格斯不该毫无理由的是渡鸦才对。”宁安喃喃自语着,脑海里好像多了很多东西,很多记忆,他心里明白但又有些模糊,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总是不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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