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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军人没说话,微微点了下头。慢慢地捧起口琴放在嘴边,熟悉的旋律悄悄地如泉水般流出,慢慢地沁入心田。
不知不觉,大家随着口琴声低声吟唱,同志们都成了水兵,摇在军舰上。
当大家还沉浸在“看我们的战舰就要起锚”之中。一个清脆的声音惊了水兵的梦。
“唱《想家的时候》!”这个女兵有点兴奋,脸蛋涂了胭脂似的,在灯光下也未曾暗淡。她神情中带着渴望和期待,眼神扑闪扑闪。
大家也都在静静地期盼中,旋律再起。
只见我们的胖战士,捧起口琴,正在大家想着前奏要出来时,嘴边的口琴又放下,摸了摸头,有点尴尬地说,“这首歌曲,平时喜欢唱,吹么……”
大家屏住气,心中都盼着千万千万别掉链子。
事与愿违,还真就没吹起《想家的时候》。
一阵安静。
“师父,我这里有想家的谱。”随着声音,一个清瘦精神,浓眉大眼,面容白净的小战士走进圈内,一手口琴,一手谱。
进来的是高干病区的卫生兵姚建平,舒展的眉毛,带着大眼笑,向他的师父点了下头,心照不宣。
“谁先来表演个节目?我们琢磨一下。”
这师徒俩的默契无人能比。
“沈可心,诗朗诵!”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她实实在在的被出卖了。
“诗朗诵!沈可心!”
随着有节奏的喊声,她没推辞,缓缓向前,带着笑意,大方地应声:“好吧!我就诗朗诵,艾青的诗——《我热爱这土地》”。
她,清了清嗓子,继而,一个清脆而富有弹性的声音,飘荡在食堂的上空,声情并茂,抑扬顿挫。
掌声渐起,热烈而有节奏。
终于,想家的旋律横空而起,一左一右,一胖一瘦,带着家的翼,双飞而至。
一遍吹罢,心泛涟漪;二遍再起,几乎所有的人,包括刚刚闻声而来的,都被深深地感动着。有闪着泪花的,有表情温柔恬静的,都和着曲唱了起来,醉在其中:
“想家的时候很甜蜜
家乡月就抚摸我的头
……
想家的时候有泪水
泪水都伴着那微笑流
……”
有家就有国,有国才有家。家国自古难两全!沈可心虽不是军人,她同样也感受到同志们的那份情怀。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在此时此刻,弹了又如何?!
唱完“小白杨”,又唱“打靶归来”,也没落下“少年壮志不言愁”……
渐渐地,绿的半圆,已成了点缀着彩的绿的城墙。在绿的映衬下,年轻人的脸格外通红。
他们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活跃,成了一场自由奔放的盛宴。
口琴声,歌声,还有不知何时加入的盆瓢筷的敲击声,声声入耳,华丽丽地融成一体。
简直就是盛宴中的音乐会。
欢乐的歌声和着流动的音符,随着打击的律动,年轻人的世界,成了无数只美丽的蝴蝶,在食堂上空飞舞。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越来越冷,风也越刮越大。
食堂内年轻的歌声越来越激昂。那无数飞舞着的蝴蝶,在热血的澎湃中,幻化成振翅的雄鹰,冲出食堂,翱翔在夜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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