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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分,风雪共舞兴正浓。
在雪舞的空隙里,绿色的影子逐渐离散后,走来一个裹着蓝色滑雪衣的年轻人。他在大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没一丁点犹豫,带着刺骨寒气进了门诊部大楼,直接走向住院办理处。
“小心~”年轻人操着家乡的方言呼唤着里面的女孩。
“哥!”正在写检查的沈可心,惊喜的声音冒冒失失地抢在抬头前,先同乡音打了招呼。这个熟悉的声音,她不假思索就知道是谁来了。
当然是堂哥啦!在这H城除了他还有谁?
小时候,调皮的沈可心像一条尾巴,总跟在堂哥后面,上树摘果子掏鸟窝,下河摸鱼摸螺蛳,每次惊人的举动,都吓得堂哥直叫‘小心’,久而久之,这两字变成了她名字的代言人了。
小心很不小心的扔下笔,椅子发出‘咯吱’声,白影几乎是跳起、起立,旋转过身子,又拉又推把蓝色的年轻人,按坐在椅子上,管他身上有雪没雪,愿不愿意。
刚在椅子上坐下的年轻人,把略带着雪花点的连衣帽往后扯了扯,嘴角略扬,不语。接着,他脱了手套,摘下眼镜,接住递上的手绢,擦了擦,戴回温文尔雅、书生气极浓的脸上。
沈可心脸上洋溢着血浓于水的笑,冒着亲情的眼神,看着从狼外婆回归到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塞给一个有温度的盐水瓶在他手。
“这么冷的天——哥?”沈可心边问边倒了杯烫烫的开水递上,最后一个声音上扬,情绪复杂。
她心有疑惑,心疼不解地盯着熟悉的堂哥,极力想从儒雅书生的脸上探究点什么。
一个鼓囊的帆布包,从年轻人的肩上滑下,快乐地撞到沈可心怀里。她抱着这冰冷的“烫钵子”,微笑着,调皮地咬了咬下唇,耸了下肩,‘嗯’的一声上扬,把这个来自家乡的帆布包紧紧地拥在怀中,深怕一不小心就会溜走,永远消失似的。
“最近怎么样?”堂哥喝了口妹子递给的开水,不爱说话的人,终于开口了。可惜是问话千篇一律,没有新意,就像他和沈可心一样,永远是手足。
“开始学习打针了。”拥着帆布包不放的沈可心,扬了下头,有点自豪,眼睛里闪过一点晶莹,一丝满足地回答着。
反而是这个妹妹,总有新消息传给堂哥。
“快放开啦,里面有冻米糖。”堂哥熟悉温暖的笑容映在沈可心的眼里,说话声提醒她,别弄碎爱吃的冻米糖。冻米糖!可是沈可心最爱的——家乡带来的。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帆布包,一股糖香、芝麻香、炒米香.......扑鼻而来,乐的沈可心全身的细胞都成了馋虫。她耐着性子,掰开一块散着黑芝麻点的冻米糖,递到堂哥面前。
“你吃吧。我学校里还有的。”
沈可心流着口水,刚想吃,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把冻米糖放回包里。
“伯父伯母都好吧?我爸呢?”沈可心舍不得放下帆布包,继续抱个孩子似的拥在怀里。
她问着家里的亲人,长辈和兄弟姐妹,唯独没问起自己的母亲。可她的心里巴望着堂哥能说起自己的母亲,身体怎样?工作怎样?
也许堂哥怕沈可心伤心,就是没提起她的母亲。沈可心与母亲间的战争,堂哥是亲眼目睹的。这种无奈,谁也无法化解。
“诶~你写检查?怎么啦?”年轻人环顾了下屋内,目光瞥向桌上,未遮盖的检讨书,关切的问着。
“嗨!帮人写的。”她故作轻松,隐瞒自己写检查的事实,怕堂哥担心,说了半个谎。一半倒是真实的,的的确确,给被自己拖下水的难兄难弟写检查。自告奋勇的。
堂哥拿起桌上已经写好的三份检查,看了看,倒也没怀疑,只是说文没进步,字比以前漂亮了。也未像以前一样,来指点江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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