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外公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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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扬恋恋不舍地抚摩着狠哥的手：

“狠哥儿，外公这一走，你可怎么办？从此以后就只剩下你独自一个人在这人间界了，老天爷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五十年，不，哪怕只有二十年时间也好啊，让我看着你能独立于世，到那时就算让我下九幽十八狱，我也瞑目了。狠哥儿，我死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都和你凤大哥商量，知道吗？”

“外公，呜呜呜，你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生活的，呜呜呜……”

白扬边说边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他平时很少提到这件事，狠哥也不敢去问这些，没想到在他的心里，竟然为此有着这么大的悔恨。

狠哥抓紧他的手，用力摇着头：“外公，呜呜呜，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呜呜呜……”

“狠哥儿，外公对不起你，如果当年外公不去找你，你现在还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在青丘之国，说不定早就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了，都是外公不好，害的你背井离乡的，外公好后悔啊！这些年只要一想到这些，外公的心里就象刀子在割一样……”

“不，外公，呜呜呜，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外公，如果时光倒流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和外公在一起的！就算明知要背井离乡我也不后悔！我知道自己没有做坏事，也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外公，呜呜呜……”

“狠哥儿，外公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以后的日子一定要过的快快乐乐的，你一定会比别人都幸福的……可惜外公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外公……呜呜呜……”狠哥抱着白扬止不住的哭泣，他们祖孙一起漂泊异乡，几十几年来朝夕相伴，如今白扬眼看就要辞世，对狠哥来说，就好象世界要崩塌一样，他实在痛苦难当，宁愿自己跟着外公一起死了算了。

白扬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狠哥慌忙给他摩挲胸口，好一会儿，白扬才缓上气来，永远的那一刻就在眼前了，他一遍又一遍，看不够似的看着狠哥，眼睛里只是在不停地流泪。

“狠哥儿，狠哥儿，只要你将来生活的无忧无虑，外公用什么去换都成！”他突然长叹一声，他直着脖子连说了三遍，然后目光涣散，头微微侧到了一边，嘴唇蠕动一下，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就慢慢地闭上了眼，最后一滴眼泪滑落在枕边，双手还紧紧握着狠哥的手没有松开。

只见一团光影闪过，那颗青色的珠子从白扬的体内升出来，投向洞外，倚树而站的凤鹏云张开嘴，珠子直接飞进了他的口中，此时，洞中已经传来了狠哥凄切的哭声。

“唉……”凤鹏云长叹一声，靠着树干缓缓坐下去，尽管只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但是用内丹来支持白扬已经支离破碎的原神，还是让凤鹏云元气大伤。

“你还是在和那小家伙来往。”柔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凤鹏云没有回头，只是向身后伸出了手。

“让我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脸色这么难看。”柳杏儿绕到他前面，双手捧住他的脸，皱起眉头张开口，吐出一道白气注入了凤鹏云的眉心。

凤鹏云冲她一笑。但是狠哥的哭声一声一声的传来，凤鹏云收敛了笑容，忧虑地看着山洞，柳杏儿在他身边坐下，把头靠在他肩上，两人相互依偎着，一起陪伴狠哥度过这个肝肠寸断的日子。

按照共工的习惯，死者的遗体回归于大地，并没有留下坟茔，但是狠哥还是在白扬生前住的山洞里，披麻带孝守了七七四十九天，他不吃不睡不言不语，一天天憔悴下去。

有外公在身边，就算身在他乡也是有个家，外公去世后，狠哥越发觉得自己象无根的浮萍，不知道命运要把自己推向何处了。

“要爱惜自己，这样白老才能安息啊。”凤鹏云走来，拍拍他的肩。

凤鹏云不论是年龄还是道行，都不如白扬，于是他与狠哥以平辈相称，这些年来一直对白扬行晚辈礼，白扬去世后，他也以晚辈的身份为他守灵，更重要的是，他要一直规劝和安慰狠哥，哄他休息和吃东西。

“我挺好的。”

“去河边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吧，别睁眼说瞎话。”凤鹏云毫不留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狠哥垂下头，不再说话，过了很久，才突然说：“凤大哥，我想回一趟青丘之国。”

“青丘之国……”凤鹏云沉思着，因为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人间界，所以他只能通过书本来了解青丘之国，他把那里的情况在脑子里想了一会儿，然后说：“狠哥儿，其实白老生前曾经叮嘱过我，一旦他死了，你一定会回青丘之国去，所以要我……”

“喔，我只是说说而已，算了。”狠哥知道白扬已经嘱托过凤鹏云阻拦自己，便立即改口。

其实白扬托付的是，凤鹏云在狠哥执意要回青丘之国，并且无法阻止他时，就陪他一起回去，但凤鹏云对狠哥的过去和土族与共工两族之间的恩怨并不是十分了解，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狠哥不说，他也就不再问了，又开始劝狠哥去休息。

事隔多年以后，狠哥和凤鹏云回忆起那段往事时，都悔恨不已，如果当时他们再多说一句话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狠哥只身回到青丘之国之后，来到白扬教导自己时居住过的山洞里。经历了四十多年的风霜，洞里洞外的景象早已面目全非，白扬当年经常坐在树下饮茶的那棵高大的银杏树不知何年遭受了雷击，只剩下半边的枯木还立在那里，旁边斜斜的生长出了一株小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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