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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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玉门关大战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

段志玄，程咬金和张亮交接完玉门关事物之后带着两万大军和无数军牌踏上了返回长安的道路。

大军沿着祁连山脉过甘州，经西宁，进入兰州境内，算是走了一半路程。这一路大军走的非常艰难，一路不是茫茫大漠，便是荒凉戈壁，往往百里也不见人烟。

虽然玉门关大战已经过了两个月，但是许多将士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十几天的大漠和隔壁之行这些带伤将士有许多支撑不住跌落马下的，幸好有赵无极和孙思邈这两个当代神医随军，加上张毅那一伍剩余的战士，才不至于引起大面积伤亡。就这也有一百多名将士倒在了归家途中。

他们没有死在玉门关外的战场上，却死在归乡的路上，许多人都是死不瞑目。张毅伸手轻松合上刚刚坠落马下再也起不来的袍泽的双眼。轻声道：“兄弟，走好！”

张毅感叹怪不得古人都重别离，古代交通不便利，再加上医术落后，身体稍微差一点的人就会死在长途跋涉途中。古人往往分别，可能此生就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更可能得就是生死两别。

张毅帮那名死去的兄弟整理好遗容，和李震一起将他抬到已经摆好的柴堆上。

张毅拿着火把看着安静的躺在柴堆上仿佛睡着的袍泽高声道：“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这一段路上正在行军的将士皆停下脚步行大唐军礼高呼：“与子同袍，岂曰无衣！”行礼过后继续行军。

张毅用火把点燃柴堆，看着燃烧的熊熊大火声音低沉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次不是张毅在剽窃作秀，而是真正的有感而发，前世他虽然当过三年兵，和战友处下了兄弟情，虽然也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但是却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而现在不同，和他们是在战火中立下的感情。初来时的那一火十人陈青峰死了，吴用死了，王德发死了，冯泉也死了。冯泉是为了保护小狗子蒋东而死的，这两个身世凄惨的叔侄才刚相认，就以是阴阳两隔。柱子刘铁柱也在战场上失去了左臂。

张毅收拾好那个死去战士的骨灰和军牌，看着身后面色沉重的李震，李双，刘铁柱，张富贵四人道：“走吧，带兄弟回家。”刚才死的正是善于刺杀的木讷汉子周通。

程处默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几人，经过玉门关外的那场厮杀，现在他终于有点明白了，李震身为国公长子为何会拿几个土老包子当兄弟了，为何会为一个小兵流泪。

那一战，最擅长跑路的小个子吴用为他挡了一刀而死，周通也是为了替他挡下一刀身受重伤，也死在了这归乡途中。这两个自己最看不起，没正眼瞧过，没给过好脸色的人，一直讨厌自己这个富家公子的人都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

程处默默默骑马跟在几人身后。他的老爹程咬金，为了区区一千多大唐百姓就不惜以两万对二十万，最后一千多大唐百姓是完好无损的救回来了，可是却战死了将近一万人。开始他认为这是不值得的，是亏本的买卖。可是当那些百姓不畏生死登上城头协助作战的时候，他才明白这是值得的。玉门关一战，城头死亡的一千多百姓中，有一半都是那次他老爹程咬金营救回来的百姓。

大军到兰州城而不入，程咬金只是带领五十骑亲卫进城交换路引，就带着补给回营了。

程咬金进入营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坐在帐中的段志玄道：“老段你想好了没有，回长安怎么解释杀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