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生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6章、生离死别(下),倾世韶光,明玉生烟,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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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我。”
“好~”
湮琉霜的声音从沉闷变得轻快,她终于抬起头,神采奕奕的眸子再也不见刚才的萎靡。
她用手盖在自己的左眼下方,拿下之时,左眼角下面的金莲烙印出现在她的掌心上方。
八方势力家族的未来继承人,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族烙印,只是位置有所不同。
卢卡斯额头的太极青纹印是,湮琉霜的金莲也是。
那小小的一点金莲图案在湮琉霜手中发出丝丝缕缕的流光,然后渐渐地湮灭。
她与天上天,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湮琉霜的内心也似乎放下了一样沉甸甸的东西,无视了天上天的众人紧紧注视她的目光,她径直走到了季云的面前,被淋透了的头发下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她笑着问他。
“现在,我已经不是天上天的少主了。你可以给我你的答案了吗?”
季云低垂着眉眼看湮琉霜,带着些许的心疼,空气中的水汽朦朦胧胧氤氲到了他的眼底。
下一秒,他弯下身子抱住了她,衣物窸窸窣宰地响,孰悉的体温与气息便覆了上来。季云指尖攥着怀中人的衣服,胳膊将她的腰勒得死紧。
湮琉霜终于等到了,只在梦中才有的拥抱。
只要收紧双臂就能把梦寐以求的人抱在怀中,这也是季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原来拥抱她,竟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
而这个拥抱,却让天上天的众人一阵哗然。
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丝毫不避讳的说着各种言论。人声噪杂,但从他们的目光中,我也能推断出大概的意思。
也许,在那个没有情,只有规则和实力的,只有所谓家族利益的地方,真心永远都是可笑而不被理解的吧。
意料之中,局面很快就失控了。
接连不断涌上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只能被动的防守,即便已经登上了飞船,却也迟迟无法起飞,总有一些人在干扰着我们。
我看着季云挥舞着镰刀挡在姐姐的身前,终于彻底地、放心地收回了视线。
突然,无声风起。
凭空产生的巨大风暴围绕在船舱的四周,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无形的风在那些不断向船上涌来的人海之中如刀分野,将他们四处吹落,分隔开来。
我站在桅杆下,戒备的看着另一波被风裹狭着,腾空而出的人们。
今天造访万花谷的人,还真是多啊!
一名披着蛇皮的女子挥舞着权杖,操纵着眼前的飓风。他们的人数不及天上天,但每一个人的气场却都和那些长老们一样。
下一刻,原本紊乱的风骤然化作最锋利的利刃,划破空气,倾刻间便将船上几名天上天的弟子绞刹在地。
他们则从半空中落下,站在了视野的最中心。
然而,这些不速之客却看也不看周围的人。脚一沾地,便锁定了目标——我的母亲。
“站住!不管你们是谁,都不准靠近她。”
我横刀执剑对着他们,这些人是敌是友尚不明确,我绝对不能再让母亲受到任何伤害。
“想救你母亲,就先别妨碍我们。她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为首的那名男子沉声开口,淋漓的雨水没有浸透他分毫。
不知为何,他给我的感觉似曾相识。而我也隐约捕捉到了男子神情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我还是有些犹豫,那名男子却失了耐心。他使了个眼神,就有人上来把我强行拉到了一旁。我想挣扎反抗,却如同蚂蚁撼树。
也许即便是在我的全盛时期,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
但幸好,他们是真的想救我的母亲。
见母亲有转醒的迹象,我也乖乖地不再反抗。带着凉意的夜风吹过,让我思绪纷杂的脑袋变得清醒了一些。
母亲睁开眼眸,看着此情此景,面前一片的陌生人,让她神情有些惘然。而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在她的转醒中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突然,那些人齐刷刷对着母亲下跪。
他们将右手放于左肩,微微颔首。明明是宣誓忠诚的动作,眼神中却并没有那么真。
“属下,参见圣司大人。”
母亲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只有我一瞬间捏紧了拳头,就连指尖都泛着白。
惊诧在我眼中滑过,激起难以言喻的惊涛骇浪——那是我曾经在歆亚学院的时候,无意中听嫚月提起过的。
清中境的圣司,那是一个空有高大上的噱头,实则却吃力又不讨好的职位。
清中境有一座塔,全族之中会有唯一的一个人成为这座塔的守塔人,赐位圣司。圣司一生一世都不能离开这座塔,这座塔是她们的起点,也是她们的终点。
她们的宿命便是守塔,以及,为宗门诞下直系血脉。
这个习俗,清中镜持续了上千年。我不明白这个奇怪的习俗,究竟从何而来,但却从未想过,我的母亲竟然会是清中境的守塔人……
这,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吧,母亲怎么会和清中境有关系呢?她明明是在天上天长大的,她是天上天的人啊……”
我越说声音越小,脑海里也随之想起了姐姐跟我说过的话。
母亲她,其实是天上天很早的时候收养的孤儿,她是被领养的。她的魔法天赋极高,而清中境又是以法师为主的世家,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分崩离析,事态的发展远远地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枚项链,只有被选中的圣司才会拥有。它是血脉和地位的象征,永远不会被夺取和丢失。当圣司大人遇到生命危险时,它可以护住佩戴者的心脉,被破坏的同时,清中境的所有人都会有所感应。至于圣司大人怎么会流落在外,这件事情……”
为首的男子解释着,眼神看向的却并不是我,而是母亲。
倏尔,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唰地站起身,背对着天光看向我。他的神色异常冷酷,眼眸沉沉的,是比夜色更深的晦暗。
“你刚才……叫她母亲!?”
令人发寒的目光笼罩着我,那个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你是她的孩子!”
一抹寒意骤然爬上我的后背,眼前寒光一闪。
他想杀我!
猛烈的风,从耳边呼呼掠过。飞扬的发丝挡在我眼前,我的双手还被束缚着,面前是愤不顾身又一次冲上来的母亲。
比剑更快的,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反应。
湮夜璃双手抓住利刃,五指稍一用力鲜血就涌了出来。
“圣司大人,请你让开。”
“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要杀她,就先杀我。要杀我的孩子,就先杀我——!”
母亲双脚打颤,拖着残破的身躯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些话。原本就下着雨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道闷雷声,轰隆隆地接连不断。
“圣司的血脉不容玷污,您和外族之人所生的孩子一律被认为是野种。这个孩子必须被清理,我们会帮你隐瞒这件事,带着你重新回到清中境,只要别人不知道,你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圣司。您还可以有很多的孩子,只要是宗门直系的就行。”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不管是天上天还是清中境,都与我湮夜璃无关!”
男子的面色非常难看,他的视线穿过母亲停留在我的身上,阴森森的露出一个冷笑。“既然如此,那请恕属下失礼了。”
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他们是奉命来接回圣司的,只要最终的目的达到了,过程怎样并不重要。
但这个女孩……
想起自家那位桀骜不驯的、名义上的侄女,男子不仅感慨她和清中境的孽缘还真是纠缠颇深。
他们的少主和圣司竟都与这个女孩有牵扯,她,留不得!!
男子的话像是一点火星,迅速的催化了现在的局势。
我们本来就已经处于弱势,如今清中境和天上天一丘之貉,为了几乎相同的目的,势如水火的两派也愿意暂时合作起来,共同把火力朝向我们。
我的力量在持续不断的战斗中早已亏空,轻而易举的便被清中境擒下。
我趴在地上,几丝光线照着身上的淤青与血迹。母亲被旁人挟制着,逐渐淡出我的视线。我还能听到她呼喊的声音,她的身影却已经在雨中变成了一片朦胧。
无论我怎么用力的伸出手,也够不到她了。
有人走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仅存的光线。他俯瞰着地上的我,如同在俯瞰世上最渺小的存在。
“就你这样,有什么好值得她念念不忘的……”
男子不屑一顾的轻蔑冷笑,一个名字在他的舌尖上滚烫,终于被他极尽讥讽地咬了出来。“森玖月,她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
我抓住那人的裤腿,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卑微。我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只求他们可以放过我的母亲。
“不要带走她……”
“我愿意为你们做任何事,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工具,求求你们。只要你们把母亲还给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可以把我的命都给清中境——!!”
微颤着,带了点哭腔的声音,我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内心的尊严也在一点点的碎裂。红色的心脏绽出酸涩的花,根茎缚紧了心脏,每一下的跳动都在尖刺上挑开腥味的血。
我抿紧了下唇,看着他,就这样祈求地看着他
。
看他戏谑而讥讽的笑,看他得意而扭曲的面容,看他眼睑下敛着极尽好笑极尽轻蔑的神色。
苦涩的尖刺穿透了我的心脏,我的泪水混在雨中落下来
。
从未想过,我有一天会这样卑微的乞求着别人……
“那就给我跪下磕个头。”
眼眶是酸涩的,脸是热的,那是泪,而不是雨。
母亲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额头磕上邦硬地面的剧痛让我在一瞬间迷眩。一只脚踩在我的头上,往下撵压的力道仿佛是要摩擦掉鞋底的脏东西……越来越用力。
我咬紧牙低吼着,踩在我头上的人丝毫不懂怜惜为何物,听到我的哽咽还会时不时地冷笑出声。他愈加用力的踩踏,将我每一下吃痛的喘息压了回去。
我的额头破了,泥土渗进了肉里,受了挤压鲜血更凶地流了下来。
可是没关系!
我这样近乎催眠的安慰着自己,只要他们把母亲还给我,无论接受怎样的侮辱我都愿意。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可那个人的一句话,彻底湮灭了我所有的希望,让我终于看清楚了水洼坑里映出的自己,是这样可怜又可笑——
“一个贱种,我不杀你已经是大恩大德了。滚吧,滚的远远的!忘记谁是你的母亲,记住,你是一个污点,圣司不能有污点,清中境更不能有污点!”
崩溃……
几乎是在瞬间倾泻岀来,灵魂仿佛被浓稠的黑暗所吞没,
身体里翻涌着异样强烈的情绪,可偏偏我什么也做不了……
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紧紧揪在一起
。胸腔震顫着,跳得好快,仿佛下一秒就要麻掉
——
冰凉的地面贴着我苍白的脸,有水滴一点、一点,在我的眼中、在我的心上积起苦涩的河流。压在我头上的力道终于撤离,清中境的人走了,也带走了我的母亲。
我的祈求,我的卑微,我的退让,没有引起他们一丁点的同情。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的眼角发着红,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绞在一起,身上凶猛的情绪滔天而来,就像溺进愤怒苦痛与绝望的风暴中心。
我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意外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还不明白吗?’
珀伽索斯的声音掷地有声。
透过他的声音,我仿佛看见了他的虚影。魔魅的男人穿着纯黑的劲装站在我的面前,就像是永不倒下的丰碑。
我应该知道,我早该知道的。
‘弱是原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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