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65章 论算计的鄙视链(三更),大内胭脂铺,七月初九,御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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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开始大张旗鼓抓贼的时候,殷小曼的内心开始了极度的煎熬。
他当然知道这个贼是谁。
也知道他恐怕没有将师父交代的事情办好,否则阿爹怎么会第一时间就先准备捉贼?
他窝在房里不敢露头,更不敢往牢里去。
等用过晌午饭,踌躇半晌,他才敢装出饭后遛弯好养生的模样,先往他妹子的院里去了一趟。
微曼此时正哭唧唧的绣巾帕。
她身边的丫头不停歇劝慰:“奴婢们本也想帮小姐一把,可夫人叮嘱了好几遍,必须得小姐一针一线亲自动手……”
殷小曼进了小妹的房中时,看到的便是他妹子眼中包着一包泪的委屈模样。
他干笑两声踱过去,看着微曼手中巾帕显现出的半边花纹,赞道:“好麻雀。”
微曼眼中包着的泪珠儿终于淌下来:“人家绣的明明是凤凰……”
殷小曼一愣,找补道:“所谓落草的凤凰不如……”
微曼委屈神情更甚。
他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又找补道:“小妹就和这绣样一样,迟早会麻雀变凤凰……”
微曼立刻将针头调转对向了他。
他又一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想再找补时,他阿妹已经哭嚎道:“你我自此恩怨已尽,我今后再也不帮你啦!!!”
他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眼泪鼻涕,见微曼的两只眼珠子仿佛决堤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止不住泪,只得一狠心,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案上:“阿哥攒了五个月的月银。”
哭声戛然而止。
微曼哽咽着收起银票,质问他:“黄鼠狼给……给凤凰拜年,你心里又打的什么主意?”
殷小曼向下人们使个眼色,待屋里只剩兄妹二人,他方压低声问道:“你说牢里那牢犯,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软化他,招安他?”
微曼嘟着嘴捏着绣花针,带着鼻音道:“你不是要偷阿爹的什么秘籍修炼?又关牢犯什么事?”
殷小曼轻咳两声,支支吾吾道:“听说牢里那牢犯武艺高强,阿哥这修炼秘籍不能自己个儿偷偷看,得有人来提点。否则走火入魔,可就……”
他做个全身抽搐的模样,引得微曼“扑哧”笑出了声。小女孩又愤愤道:
“又关我何事?我帮你引开了阿娘和院里的人,害的阿娘罚我绣帕子。你便是再去告我黑状,我无非就是多绣两个帕子的事。”
殷小曼连番说了许多好话,微曼做出个威武不能屈的模样,最后冷着脸说了句:“他不是还有媳妇儿?他媳妇儿自然知道他的喜好。”
殷小曼一拍脑袋。
对啊,他还有个师母啊!
这一日暮色四合,离掌灯还有些时候的时候,殷小曼出现在猫儿的客房窗外。
他用了他妹子曾用过的法子,一阵狐假虎威的训斥后,腆着脸站在窗外,压低声往房里唤了一句“师母……”
猫儿吓了一跳。
她走近窗边望着眼前十四五岁的少年,狐疑道:“你怕是认错了人?”
殷小曼忙问:“你家是不是有一匹白毛神马?”
猫儿点点头。
殷小曼立刻道:“那就没错,你就是师母。”
他左右四瞧过,倾身过去低声道:“我师父极好,他在牢里白衣翩翩、风姿卓越,牢里多少年没抓过如此人才风流的牢犯!”
猫儿哭笑不得,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这甜嘴娃儿。
她细细打量他的长相,探问道:“你阿爹是殷大人?”
殷小曼忙忙点头,又道:“师母放心,徒儿可是站在你们这一头的。”
猫儿不知萧定晔无端端怎么会认个徒儿,可现下多一个人出来搅和,总比这两日诡异的平静强。
她做出一副师母该有的深明大义相,道:“你师父既然认下了你,你便要好好跟着他学艺。他都交代了些什么?”
殷小曼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师父说,让师娘将徒儿祖父所在之处的路线画出来。”
猫儿双眸一眯:“他真这么说的?”
殷小曼忙忙点头:“对对,千真万确。”
猫儿狐疑道:“既然他说了,他为何不画?”
殷小曼一愣,心如电转,忙道:“牢房里没有纸笔,师父如何画?”
“你既然能进去拜师,难道不能携带纸笔?”
“衙役检查的可严了,莫说纸笔,连银票都带不进去。”
“真的?”
“真的!”
猫儿吆唇半晌,不知这娃儿所言是真是假。
然而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她和萧定晔分开关押,不知何时是个头。
她当机立断道:“画,画就画。”
***
一张白纸上数条黑线弯弯绕绕,好几条路线只有一半,并没有出现终点。
殷小曼望着那纸中路线,为难道:“这……这就是我外公可能所在之处的线路图?”
猫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师母同你师父前后就只得到过这一张图,至于是不是你外公所在之处,便不清楚。”
殷小曼不甘心道:“可这只画了一半啊!”
猫儿叹气道:“时已久远,我哪里能记得起那么多,你将就着看吧。条条大道通京城,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殷小曼心下一阵气滞。
想靠营救祖父给自己立个大功,怎么就这般的难?
他随意说了两句客套话,带着一张不知所谓的图垂头丧气离去。
待将将迈进二门,便听得身后脚步声响,殷大人一身官服正下了衙,往要往内宅而去。
殷小曼人来不及躲,正要将手上图纸藏去身后,他阿爹洞察秋毫的目光已经笼罩上了他。
“藏的什么?阿爹瞧瞧。”慈祥老父亲切的望着自家娃儿。
殷小曼讪讪一笑:“也没啥……”
话还未说完,手已被他阿爹从后拽住。
那张纸轻易便到了殷人离手上。
殷小曼只得冒着冷汗找补:“方才瞧见一根蚯蚓,滚进了墨汁里,又跳到了纸上……”
殷人离睨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勾。
他自然知道,这画上的寥寥几笔不但不是什么劳什子“蚯蚓作画”,相反,还极有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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