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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来说话。”程婴伸手拉他起来,改口说:“爹是不该说气话,可是你也不知爹的心事。”“难道爹爹有难言之苦?”
“这苦衷隐藏在心中十多年了。”“十多年?为何不让孩儿知道?”“只因为时机未到。”“什么时候是时机?”
“你别问得太多,现在我要你答应一件事。”“孩儿恭听。”
“听着!”程婴正色地说:“不可对倩女存有非分之想,从今以后,也不许与她私下来往!”
“啊!这是为什么?”赵武惊问。
“因为你与她,前世既无缘,今生更……”赵武忍不住打断程婴的话,急道:“不!依孩儿看来,义父他……”
“不许多说!无论如何要遵守我的嘱咐,而且必须对天发誓!”
“发誓什么?”赵武明知故问。“从今以后,与倩女一刀两断!”
就像是身上真的挨了一刀,赵武差点叫喊出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就是说今后与倩女连见面都不容了,这成什么道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说什么也不肯发这个誓。
“怎么?你敢违逆父命?跪下!”程婴强声下令。扑通一声,赵武下跪于地。但他不是为了发誓,而是想向程婴求情,求他千万千万不要拆散他们!“还不与我发誓!”程婴紧紧相迫。“爹!我……”赵武想求情,又不敢说出口。正是此际,不远之处传来厮杀的声音,只见神色慌张的倩女急急跑来。
“勃哥,我爹遇上强徒,快去帮忙解围啊!”
“啊,随我来!”
赵武忘了程婴,同倩女飞也似地向出事地点奔去。该死的小子!程婴苦阻不及,撒腿就追,岂知一眨眼就被甩在后面。无奈只得登上高坡,放眼望去,但见山窝中果然有一伙强徒,一个个蓬头散发,又抹黑着脸,正向屠岸贾发起进攻。这伙人用的是狩猎的办法,拿着石块、木棍、短刀,纷纷攻上去,军士们只顾筑成人墙护住主子,却被对方逐个击倒。
“好啊!屠岸贾,料你今日必死无疑!”
站在高处观战的程婴,禁不住连连喝采。他特别留神那个首领,一呼百诺,比元帅还元帅,真乃英雄好汉也!
可是不好!正高兴得手舞足蹈的程婴,却看见有个少年,突然从众位好汉背后奔袭过来。刹那间,较量的双方立刻发生变化,屠岸贾转危为安了,好汉们反而首尾难以兼顾。令程婴吃惊的是,那位替屠岸贾解围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养大的赵氏孤儿赵武。
忽然,好汉们的首领中箭了,程婴看得准,施放暗箭的人竟然是倩女。
“该死的妖女!”程婴骂罢,又发现好汉们纷纷溃逃。有几个跑不及的,被军士逮住,乱刀齐下,立即死于非命。还有一个被屠岸贾倒抓起来,双手一用劲,便把那人劈成两半——程婴以手掩脸,再也不忍目睹了。纵观这场恶斗,多亏赵武,才使屠岸贾反败为胜。“天哪!为什么会这样颠倒因果?”程婴叫苦不迭,双脚又连连顿地!
5
最后一张图绘制完成了,一卷连环图终于大功告成,韩厥满意地一笑,他有足够的把握相信,此画卷不久即将用上,靠着它将作出大量的锦绣文章。
时临初春,随着万物复苏,桃树也吐出新芽、结成新蕊。韩厥触景生情,由桃树联想到“李代桃僵”之计,寻思道:当初若非李树代僵,何来今日的桃树?桃树啊!你该知道,是谁让你花儿盛开?又是谁使你硕果累累?
一只喜鹊停在枝头,向着韩厥叫个不停。“莫非今日有佳音来报?”
韩厥才自语着,官中刚好传来旨意:宣韩厥入宫。迎着和煦的阳光,驷车载着主人直往晋宫,车上的韩厥浮想联翩……
他想起前不久,同诸大夫往清原迎接新君周子,第
一眼见面,十四岁的周子就说出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孤羁旅他邦,本不想返回家乡,又岂望为君?今成这个地步,不过是朝臣要求有个国君,好让他们发号施令。但立了国君,要是有人不遵,要国君又有何用?因此孤有言在先,各位若真心奉孤,今日就立孤为君;若以名奉孤,而实则不欲遵孤之令,不如更事他人,孤实不愿重蹈厉公之覆辙!”
“新君胜过旧君”,所有的大臣都这样认为,于是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韩厥当然也不例外。并且他从周子那一番话中,闻出味道,料定新君必定会做出某种令人预料不到的举措。
果不出所料,晋悼公的第一个举措,就是惩治杀人凶手。不管是杀“三却”的凶手,或弑厉公的罪人,一律严惩不贷。结果,亲手置“三却”于死地的夷羊五、清沸鬼,以及挥刀杀死厉公的程滑等人,统统斩首于市!吓得栾书、中行偃日夜不安,只好向新君请求告老,尤其栾书,不久就惊恐而死了。
只有独立门户的韩厥,胆不跳、心不虚,无灾也无难,反而有福呢!
乘车来到宫门口,韩厥下车后直奔内宫,才知道今日的晋悼公,只召他单独对话。
“韩将军!”晋悼公是这样称呼,又十分诚恳地说:“据寡人所知,从景公之死至厉公之乱,诸多大臣都卷进权力的倾轧之中,能守住为臣之道的毕竟无几,其中首屈一指者,当属韩将军。”
“主公过奖了!”韩厥谦逊地说:“臣没有别的才能,独独厌恶尔虞我诈,除分内之事外,余者实不敢僭越。”
“却也难得!但不知舍卿以外,还有谁堪称贤良之臣?”
“这个……”韩厥想了想说:“据臣所知,魏颗之子魏相,自承父职以来,一向十分安份,堪称为贤良。”
“寡人略有所闻,可见是非确有公论!”晋悼公感慨地说:“不过听说,还有一人也堪足称道。”
“他是谁?”
“便是屠岸贾。”晋悼公说:“据闻,不管于景公时期或厉公年代,此人的忠心倒是无可挑剔。”
韩厥吃惊不小!心想,这位少年国君,事事精明,唯独于这件事上糊涂了,再不及时揭露,则怕将无计挽回。
“当然,”晋悼公不知韩厥在想什么,却道:“最可靠者还是韩卿。正因为如此,寡人才想与卿共商大计。”
“愧煞臣也,但怕盛名之下,其实难以承担重责,有负厚望。”韩厥不改谦逊。
“韩卿何必过谦!不瞒卿家,寡人虽长居在外,但无时不心系家国,不在其位尚虑国事,何况如今在君位乎!只可叹连年以来,朝中祸乱不止,酿成内忧外患,而今百废待兴,却不知从何着手?”
“恕臣斗胆进言,欲使中兴,必有大志。”“何谓大志?”
“让晋国重新称霸诸侯。”
“卿之所言,正合寡人所想。”晋悼公高兴地说。“若要复图称霸,必要攘外,但欲攘外,必先安内。”“说得好!将军不妨坐下,详细说来。”晋悼公对韩厥愈加敬重起来。
“谢主公赐坐!”韩厥觉得机不可失,当仁不让地说下去:“下臣以为,当初晋国之所以能建立赫赫霸业,有赖于文公重耳,首先革除国中弊政——弃责薄敛,施舍分寡,救乏振滞,匡困资无……。”
“好个韩将军,所思所想与寡人不谋而合。”晋悼公激动地说:“寡人也想过,晋之先君中,唯文公之政最为称道,因此寡人打算,根除祸乱,重整内政;救济贫困,援助灾难;减轻赋税,宽恕罪过;选拔有为之臣,启用被废黜的贤良。”
用心巧妙的韩厥,终于把话题引到这里来,他觉得时机成熟了,是该让新君扭转对屠岸贾看法的时候。因为在韩厥看来,朝中诸多大臣,只有屠岸贾才是他唯一的对手——我不扳倒他,他必扳倒我。而且此人心狠手辣,一旦败在他手里,何只一人受祸,简直是满门遭殃!难得今天有这个机会,韩厥无论如何要放手一搏。
“主公英明!”他感动地说完,便单刀直入地谏道:“但请恕臣直言,主公毕竟年少,又长期居于周朝,安知有些贤良不仅被废黜,反而将灭宗了。”
“所指是那一姓贤良?”
“便是晋国的大功臣赵氏世家。”“赵氏……”
“主公啊!”韩厥乘势说:“国人有谁不知,昔时晋文公称霸诸侯,多赖于赵衰献策,其后力撑晋国霸业的人,有他的儿子赵盾。以赵衰的功勋、赵盾之忠诚,臣以为无人堪与相比。”
“难道韩卿也不如?”
“厥相差甚远也!”韩厥很坦率地说。
“可敬的韩将军!”晋悼公对韩厥更信任了:“其实,对赵氏宗族,寡人也略知一二,只是后来,闻说赵盾弑灵公,寡人不知其中是非曲直,更不知如今的赵氏,宗支还有血胤可续否?”
“请容臣下细说。”
韩厥再也没有顾忌了,遂把晋灵公无心称霸,一度沉缅于酒色;拒纳赵氏忠良,宠幸屠岸贾此奸佞;纵猛犬扑杀赵盾,杀赵氏三百口等事实,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
“这些都是事实?”晋悼公又问。“主公若不信,可问贤良之臣魏相。”
“噢……寡人急于想知道的是,赵氏香火当真已断?”
“上天保佑,尚有一脉续存。”“存在何处?”
“主公先看这个。”“那是什么?”“(赵氏孤儿图)。”
这便是韩厥用心良苦、准备已久的画卷。卷中绘就
一则则图画,把赵氏孤儿如何存活,怎样保住……等过程,都极详细地展现出来,其中那位运筹帷幄的将军,无疑便是他韩厥了。
“好一幅画卷!”晋悼公的目光立即被诱引住了。
6
那天程婴从山上回来,把目睹到的种种告知妻子后,翟氏也气坏了。于是夫妻合计,把赵武牢牢地控制在家中,任凭屠府差人相唤,一概借口拒绝。
被控在屋里的赵武,食不甘味,睡不成眠,就好比大病一场。但见他精神萎顿、脸色苍白,简直如丧魂失魄之犬。
今天一早,不知程婴被谁唤走了。守在家中的翟氏,看到赵武才几天光景,就消瘦了好多,既心痛又嗔怪。心想这孩子,分明被妖女勾去了魂,怎么得了啊?不由暗中抱怨韩厥,为什么同意让屠岸贾认赵武为义子?这算什么妙计?如今闹成这个地步,又不肯出面排解,他安的是什么心呢?
太阳升得老高了,赵武还不想吃早饭,而且老窝在内屋,翟氏实在心疼,硬是唤他出来。“勃儿,该吃点东西了。”
“孩儿……不饿。”赵武有气无力地说,又问:“娘,爹呢?”
“出去了,有事么?”
“呢……屋里闷得发慌,孩儿想……想出去走走。”程婴今早临出门前,一再交代:“关紧院门,盯住勃儿,不准让他出门庭一步”,翟氏怎敢违逆,自然不会答应赵武所求。
“求娘亲答应。”赵武可怜巴巴地说。
“勃儿,对娘说实话,是否想寻个借口,与倩女见面?”
“这……就算是,娘肯答应么?”“娘不许!”翟氏断然说。
赵武感到意外,因为在他的眼里,娘一向和和气气、慈慈祥祥的,不会像爹那么凶,也从来舍不得喝斥儿子,可是今天竟与爹一个口气,这使他更加不解。
“求娘告知孩儿,为什么不准孩儿与倩女见面?”“因为她……”翟氏本欲说出实话,却又马上改口道:“有朝一日,你会明白的。”
“但孩儿急着想知道,恳求娘亲告知。”
“现在,你别纠缠,此事只能听爹的。不管如何,你必须和倩女一刀两断,断得越干净越好,否则会后悔莫及!”
赵武很是困惑,为什么不准他与倩女来往?爹说不出理由,娘也道不出原因,却一味要他与倩女一刀两断!他费尽心思,猜不透原因何在?可又不敢当面顶撞爹娘,更不愿失掉倩女,他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你……答应么?”翟氏又问着。
“我……既然父母有命,孩儿……安敢不遵。”赵武说毕,一头钻入屋内,翟氏正要跟入,却见丈夫急急赶回。
“好了,总算熬出头啦!”程婴的脸上现出笑容。“看你满脸高兴,遇上什么好事了?”“勿急,勿急!勃儿呢?”“刚刚进了屋里。”
“快把他唤出来,听我详细告知。”
翟氏连忙呼唤,可是没有响应,她以为孩子在赌气,怕把程婴惹怒,便亲自去内屋。可是进去一看,哪来赵武人影?却发现窗户打开,窗台上还留有脚印,她惊呼道:
“坏了,勃儿越窗而逃了!”
“该死的小子,定是偷会屠女去了。”程婴气坏了,骂道。
“快将他寻回来啊!”翟氏提醒说。
程婴哪敢耽搁,迈开大步直奔向院门,但,人还没有越过门槛,却与一人撞个满怀。程婴不知他是谁?只见他满脸油垢,一身邋遢,左肩上还漾着血迹。而更可怕的是,此人手中持一把短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
“你是什么人?”程婴惊问。
“不许高声!”来人把声音压得很低,继续说道:“再大声嚷嚷,小心我一刀结果你的性命!”“你想做什么?”程婴更惊恐了。
“进去!”那人以刀胁迫,把程婴狠狠一推,又反手拴紧大门,然后一步一步地逼近。
程婴步步后退,也阵阵心惊,既不知此人是谁,也不敢张口叫喊,听任他进入内屋,刚好被翟氏撞见,她立即惊叫起来
“不许声张,当心我杀死你丈夫!”这人威吓着。“你……到底是谁?咱们之间又有什么仇怨?”程婴战战兢兢地问。
“你还认不出我来?果然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所以连故人都认不出了,那只好明告你,我乃周坚是也!”
“什么,是你?”程婴细细地辨认,高兴地叫道:“哎呀!果然是周贤弟。”
“呸!谁与你称兄道弟?我今天要你的命!”周坚举着刀刃,逼向程婴。
翟氏把丈夫往后一拉,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周坚,求情道:
“好汉,有话好说,千万……千万别动武啊!”“是啊!”程婴说:“咱们十多年没见面,何故对我这般仇恨?”
“还装糊涂?试问你,十多年前你是如何答应主人?其后为什么出尔反尔?你这个卖主求荣的败类!”“原来是为了这事。”翟氏放心了,她说道:“周坚呀!你不知其中曲直,怪不得冤枉了我丈夫。”“什么,冤枉?”周坚冷笑说:“好一个贤妇人!你以为我还被蒙在鼓里?错了!早在十几年前,也就是赵氏孤儿被杀的当天,我就清楚无误了。而且,你程婴还记得么?有一天晚上,我跟一个好兄弟还亲手揍过你。”程婴顿而想起那晚被打的情景:“原来那天晚上是你……”
“不错,就是我周坚,还有那个灵辄。当时我曾警告你:暂留你一条狗命,待除掉屠岸贾后再与你算帐。十几年来,因无计杀死屠贼,故也不想与你计较。谁知前天在
九原山上,我好不容易纠集一批兄弟——”
“啊,原来前天九原山上,是你率众截杀屠岸贾?”“然也!可是眼看屠贼即将命丧我手,偏偏你程婴指使小子出来解围,坏了我的报仇大计,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坚,这是一场大误会呀!”程婴急欲解释。“呸!你程婴今日是死有余辜!”
愤怒已极的周坚,不容程婴说话,举起利刀就要砍下去。翟氏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程婴,周坚的刀砍不下去,猛然伸手一拉又一推,翟氏就重重地摔在墙角。
程婴更慌了!但还是不敢喊叫,只好百般闪躲。周坚左截右拦,终于把程婴逼到另一个角落。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天而降”。
来者正是赵武,他越窗而出,又越窗而回。听到声响,急忙从内屋跑出来,见状不由大惊!他顾不得说话,就飞起一脚踢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把周坚的利刃踢落在地。周坚本非赵武的对手,失去利器后,更招架不住,只两三下就被赵武擒住了。
“何方强徒,敢入门伤我父母,真是该死!”怒不可遏的赵武,铁拳高高举起。
“住手!不可伤害他。”程婴夫妻一同阻挡。“要杀便杀,何必假情假义!”周坚还在要强。“还敢嘴硬?”赵武对周坚怒喊一声,又要动手。“将他放了!”程婴下令说。
“爹……”赵武只得松手,问道:“他是什么人,竟敢上门行凶?”
“他……他乃是爹当年的朋友。”“呸!谁是你的朋友?”周坚唾骂道。
“好个周坚,”翟氏忍不住说:“不问青红皂白,又不容别人解释,未免太鲁莽了!”“不用你饶舌!”周坚骂得更凶:“不贤妇人,卑鄙丈夫,一对狗夫妻!”
“什么,我们是狗夫妻?”翟氏被刺痛了,大喊道:“天哪!你说公道不公道?这人世间,有哪一对夫妻,肯像我们这样去成全别人?又有哪一家父母,肯为别人儿子,舍去自家的骨肉?夫啊,你为什么不肯剖白?难道我们所受的苦还不够么?你早该说话了啊!”
无法自制的翟氏,终于大哭起来,按捺不住的程婴,也掩面而泣。
看他夫妻这个样子,周坚倒是愣住了,赵武更是疑惑不解。
“你们说些什么?又为何伤心?我都看糊涂了!其中有何曲直呢?爹!娘!”
“不!”程婴忽说道:“她既不是你的娘,我也不是你的爹!”
“啊?爹!你说什么?”赵武简直懵了。“程婴,你在要什么花样?”
“周坚啊!周坚,”程婴倾诉说:“莫道咱们曾经相处,你颇知我的为人。就说现在吧!请你张开眼睛,看看程婴这张苦涩的脸,便知我心中深藏着多少隐情;看看我妻子那副愁容,也不难知道这十多年来,她是忍受了多大的苦痛!再看看眼前这位少年,也许更教你一目了然。”
周坚的目光移向赵武。
“仔细地看吧!”翟氏把赵武推到他面前,哭着说:“看他像谁?哪一点像是程家血脉?”
“周坚,你辨认出来了么?”程婴又问:“你看他像谁?像不像咱们的恩主,像不像昔日的赵朔将军?”这一点拨,使周坚怔住了。他目不转睛地审视着赵武,看着看着,突然扑地一声下跪在地:
“小恩主,周坚多有得罪了!”
“你……胡说些什么?”赵武反倒惊退数步。“认出来了,总算认出来了!”翟氏哭得更厉害。“这一天终于盼到了!”程婴似哭也似笑。
“爹娘!你们在摆什么迷魂阵,孩儿越来越糊涂了。”赵武一颗心悬在半空中,不懂为什么程婴说他不是程家血脉。
“怪不得你糊涂,今日该向你揭开真相了。”
程婴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物,众人一看,竟是一卷图画。
原来,韩厥向新君陈言后,晋悼公当场答应,立即揭开孤儿的身世。因此,今天一早,韩厥就秘密差人将程婴唤去,如此这般交待一番之后,又亲手把此图授予程婴。
“这便是韩厥苦心绘成的(赵氏孤儿图)。”
程婴说毕,即把画卷展开。但见上面绘有一幅幅图画——忠良蒙冤,奸佞杀戮;三百余口血流成河,一脉香火险遭杀害;为成全孤儿,有人自刎,有人赴难;有人苦苦用计,有人献出亲生骨肉……。
面对这个画卷,赵武似知晓又像不知,周坚似明又不明;程婴忍住悲痛,指指点点;翟氏含着泪水,如泣如诉……。
霹雳一声,石破天惊!赵武完全呆住了。
他不再怀疑,确信自家就是那一个“赵氏孤儿”。但无法理解,既然屠氏与赵氏不共戴天,为什么瞒了十多年?又为什么偏偏让他认仇人作义父?是谁出此主意?是谁撒下这一张谜一般的大网?
“你别为此哀怨!”程婴看出赵武的心思,开导地说:“应知你所以能存活,多亏韩厥韩将军,是他设下‘李代桃僵\\u0027之计,也是他同意让屠岸贾认你为义子,既让其还债,又保你万无一失。”
“好个‘万无一失’,可是我……天哪!”赵武哀号着。
“你要讨还血债?”“更要为赵氏报仇雪恨!”
程婴夫妻及周坚,反复不断地提醒。“对!我要报仇,我要报仇雪恨!”赵武极力唤起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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