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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婴携带孤儿,抱紧药箱,没命地跑着。他穿过市井,朝西拐个弯,立即没入小巷之中。他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反复提醒自己:快跑!但不要慌张,否则会忘了择路。因为,他已经与公孙杵臼约好了接应的地点。但见他左折右弯,东穿西钻,不慌不乱。转瞬间跑至西门,他故意放慢脚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居然顺利地混出了城门。岂知才走出一箭之地,背后便传来追兵喊叫之声。程婴着了慌,刚好公孙杵臼出现。只见他身背竹篓,手提镰刀,活似个割草的山民,两人来不及打话,便拐进隐蔽的角落,药箱中的孤儿,便轻而易举地遁入竹篓之中,上面再以青草覆盖,由公孙杵臼背走,神不知,鬼不觉。

孤儿既已转移,程婴索性扔掉药箱,褪去外衣,故意迎向追兵……

危中不危,险中不险,是如此神奇,又是这般地惊心动魄,不得不承认,一切多亏韩厥的安排。所以,当获悉孤儿脱险的消息后,韩厥得意地笑了。

他当然高兴,从程婴伪装“草泽医人”,以及请求成夫人装病出榜求医,直到孤儿出官,每一步棋都是他细心精密安排。尽管后门的守将突然被更换,但大体没有脱离他的妙算。试想,倘若令程婴取路前门,哪可能碰到第二个解允?而这世上也绝不会有第二个解允,肯以自刎成全赵氏孤儿,尤其是让公孙杵臼接应这一招,太绝了!

总算完成使命,也对得住赵家了,韩厥觉得,完全可以松口气了。

然而,韩厥还没有真正松懈下来,门客且居却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

“主人,事情有些不妙!”“出了什么事?”

“主人请看这张告示。”

韩厥展开且居抄写回来的告示,只见上面写道:“晋侯晓谕官民人等:叛族赵氏孤儿,被人匿藏出宫,有人首告者,与之千金;知情不言,与窝藏反贼

一例,斩首不赦!限三日之内,无人献出赵氏孤儿”

韩厥不忍再看下去,因为告示中,最要命的是最后几句话。

“这必是屠岸贾的主意,奸贼!”他骂了出口。“这么一来,孤儿的性命必难保住。”“是啊,是啊!”韩厥不得不承认。“今后该如何是好呢?”

“立即晓谕程婴、公孙杵臼,明早我将亲往太平庄。”

天渐渐暗了下来,韩厥的脸上更阴晴不定。这一夜的韩厥,几乎没有合眼。但毕竟是带过兵的人,再大的事也难不倒他,经过彻夜苦思,总算又有新的对策,而且不失为一条妙计。

可是,当他把计谋分解成一步步棋路的时候,他吃惊地发现:要实施此计,必须有人牺牲。那么,让谁去充当牺牲品?又有谁肯献出宝贵的生命?

韩厥又犯难了!寻思道,他纵然可以命令别人去挑千斤重担,只要不危及性命,也尽可比手划脚。可是令人去死,如何开这个口?即使对自己的部下,甚或府中家丁、婢女,也难开这个口啊!

转眼,天已大亮,想起已同程婴相约,韩厥连忙改装易服,带着心腹且居,套上马车,悄无声息地出发。一路上,他不停地思量:屈指数尽曾受赵氏大恩者,怎么排还是他韩厥最享有实惠。既然如是,挺身牺牲者,舍了他还有谁?罢了,罢了!谁教自己偏要感恩?舍此身躯成全恩家,赢得生前死后名,也无不可。

他拿定了主意,顿觉得这天地之间,只有他最念仁顾义,也最讲义气,又好像马上要前去赴难,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行行复行行,不觉来到相约的地方,韩厥下车后,吩咐且居守在周围,小心可疑的人,便独自向某个方向走去。

此地名日太平庄,即是公孙杵臼栖居的村落,距离绛城二十多里,荒郊僻壤,穷山恶水,稀稀落落只住了几户人家,住的是破草房,吃的是苦蕨子,生为穷民,死而为穷鬼。休说强盗不会来这里打劫,传说连鬼也很少见。因为鬼魂们不愿在这里寻找出路,都纷纷跑到别的地方去投胎。怪不得名曰太平庄,恐怕自有一番道理。

对这个地方,韩厥并不陌生,而且知道那数间稍为像样的草房,便是公孙杵臼的家。但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悄悄沿着竹篱绕了一圈,看看有无可疑的人隐伏在周围。他轻手轻脚地绕到屋后,却听到屋子里面,程婴同公孙杵臼正在悄声交谈。

“总算恩主香火不灭,谢天谢地!”“也多亏韩将军神机妙算啊!”“只是可怜解允,是我误了他一命!”

“你何必心生不安?其实,你就是不生误会,屠岸贾也不会放过他的。”

“噢……不过,解允也着实令人钦佩!”

“那当然了!他不失为一条好汉,将扬名千古。”

韩厥终于被二人迎了进来,他顾不得客气,急问孤儿安在?才发现左边内屋有一乳妇,正为孤儿哺乳,不由问道:·“这个乳妇可靠么?”

“放心,她虽然爱张口,却不喜欢说话。”公孙杵臼狡黠地笑着。

“她是异地人,才生下孩子,是个哑巴呢!”程婴实说了。

“亏你们想得周到。”韩厥称赞说。

“韩将军!”程婴说:“孤儿出宫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个……你说呢?”

“我们商议好了,只要将军答应,孤儿就交给我们抚养。由我的妻子哺育,公孙兄暗中扶持。”

“可是,”韩厥苦笑说:“屠岸贾看来不肯罢休,只怕这孤儿祸在眼前。”

“纵然如此,屠贼如何搜得到?”公孙杵臼说:“天下的婴儿多的是,他能知道谁是赵氏孤儿?除非把所有小儿杀个精光!”

“你以为屠岸贾做不出来?”韩厥说罢,把那张告示摊出来:“你们看看便知。”

程婴、公孙杵臼愈看愈惊,尤其最后几句写道:“……限三日之内,无人献出赵氏孤儿者,晋国国内凡同年同月出生的小儿,将尽皆被杀,一个不留!\\\"

两人面面相觑,张大着口,却说不出话来。特别是程婴,联想到自家的儿子,正与孤儿同年同月生,不禁更心慌了:

“那该怎么办?韩将军,快拿个主意!”

“将军足智多谋,必有良策吧!”公孙杵臼说。韩厥没有答话,只是不停地来回踱步。

“将军,我们都听你的。”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韩厥答非所问,缓缓地说:“道是有棵李树,生在桃树之旁,桃李虽不言,物性却相依,二树从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却有害虫欲咬桃树的根,李树不忍,以自身之根代之,终于僵死扑倒。”

公孙杵臼、程婴二人听得似懂非懂,似悟无悟。“此谓之‘李代桃僵”也!”韩厥点了题,接着说:“有人把它演变成一个计策,曾被兵家所用,归结成

二句解语:“势必有损,损阴以益阳’。就是说,当敌优我劣、敌强我弱之时,要善于趋利避害——‘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衡从其轻。’即暂时以某种少量的损失,去换取或保住全局的胜利,此便是“李代桃僵’

一计的实质所在。”

程婴、公孙杵臼还不甚了了,韩厥话锋一转,说道:

“就拿赵氏孤儿来说,他身系着赵氏百代宗支,又担负着除奸报仇的使命,此乃大局,必须不惜一切确保住。可是,要做到万无一失,谈何容易?弄不好,不但孤儿难保,更会累及一国小儿。因此我的主张,唯有用‘李代桃僵\\u0027之计,另找一个假孤儿,交给我带回府中,然后,你们之中推出一人,假意向屠岸贾告密\\u0027。”

“如何告密?”二人同问。

“就道赵氏孤儿被韩厥所藏,屠岸贾一定带兵问罪,到时候,我装作矢口否认,他必然全面搜查,也自然把假孤儿认作真孤儿了。”

“哎呀!此计得宜!”公孙杵臼拍手叫好。

“不!”程婴却说:“此计虽妙,但莫道假孤儿被杀死,只怕连将军一命也难保。”

“对啊!将军可想到这一层?”公孙杵臼也深感忧虑地问。

“窝藏孤儿,斩首不赦!我又何尝不知?可是,”韩厥顿了一下说:“唯是此计,才是万全之策啊!总而言之,既能保住赵氏血脉,拯救一国的小儿,我韩厥虽死无憾!”

“那不行!这种差事,怎么说也轮不到将军头上。”

“公孙兄所说不差,不能让将军去赴难。”“为什么?”韩厥问道。

“我程婴想问一问,将军久经沙场,又是军中主帅,能不明白一个道理:两军交战,明知多有杀伤,也只能让部下打头阵,岂有身为主帅者,首先赴难?”这些道理,韩厥何曾不晓,但他无法说出口。“何况,”程婴又说:“即使救孤成功,接下去还有抚孤大计,将军若轻易赴死,未来靠谁撑住大局?”韩厥低头不语,心里却在自问:若不是我,那要让谁慷慨赴难?

“我愿赴难!”公孙杵臼挺身而出。“最适宜的,还是我!”程婴不甘示弱。

“贤弟勿急!”公孙杵臼说:“我想问的是,抚孤与死难,二者孰易孰难?”

“这个……”程婴想了想说:“一死容易,抚孤更难。”

“你任其难,我任其易,何如?”程婴沉吟不语,公孙杵臼对韩厥说:“将军,此事就这么说定了,将假孤儿交给我,杵臼万死不辞!”

“姑且暂作此论。”韩厥好像默许了,却说:“但还有最重要的一桩,哪来假孤儿?”

“什么!假孤儿还没有着落?”公孙杵臼、程婴同问。

“休说着落,连眉目也无呢!”

“那可怎么办?三日期限一到,大势休矣!”公孙杵臼着急地说。

“最要命就是期限。”韩厥说:“三天一晃而过,此事又是刻不容缓。可是谁肯献出小儿?纵然有人肯舍骨肉,何来与赵武同月生的婴孩?就算偶然得到,谁保不会漏出风声?须知屠岸贾十分精明,稍有不慎,露出马脚,悔之莫及啊!”

“糟了!”公孙杵臼更着急,说道:“寻不到孤儿替身,大势休矣!”

“是啊!届时咱三人纵然同赴死难,也无济于事。”韩厥忧心忡忡地说:“倘若真是如此,不如把孤儿献出来!”

“万万不可啊!”公孙杵臼叫道。

“可是……”韩厥问道:“何来假孤儿,何来假孤儿?”

“我愿献出亲儿!”在一旁思索良久、久不说话的程婴,突然冲口而出。

韩厥同公孙杵臼蓦然抬头,怔怔地看着程婴。就连程婴本身,也不信这话是出于自己之口。他顿时为那句话吃惊,似乎想收回,但又不愿收回;好像在后悔,又不想后悔。“我愿献出亲儿!”

不知哪来的勇气,程婴又明确无误地重复一

句。

韩厥和公孙杵臼投去感激的目光。

5

摇篮中的孩子睡得很香,小嘴巴一咂一咂地,怪有意思的。特别是小脸上那对时隐时现的酒窝,更加惹人爱怜。程婴的妻子翟氏,以手托住两腮,忘情地看着。她真正体会到做母亲的愉悦,每逢这样看着稚嫩的爱儿,便会把所有的烦恼忘得一千二净。

更可喜的是,孩子有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几天前,程婴请一位卜卦先生,据孩子的生辰八字,将孩子取名为程勃。翟氏并不知“勃”字含意何在?也不管好听不好听,只觉得极顺口。所以成天里“勃儿、勃儿”叫个不停。眼前的孩子睡得太香了,她实在不忍心把他唤醒,但也舍不得走开,好像永远看不够似的,一直把他看个不休。

忽然,程勃如被惊醒,浑身颤动不止,旋而哇哇大哭起来。同时,两只小手乱舞乱抓,一双小脚又踹又踢。翟氏赶紧抱起来,又是抚,又是哄。

“喔,喔,勃儿莫惊,勃儿莫哭!让娘把你抱紧。”程勃渐渐不哭了,但一味只往翟氏的怀里钻。翟氏立即揣出乳头,但孩子并不想吃奶,却把小脸紧贴在母亲的怀里,不断地抽泣着。

这孩子怎么啦?翟氏很是惊诧,也有些着急,不由得盼着丈夫快快回家。自从赵府出事以来,程婴很少待在家里。翟氏当然知道为什么,但她也毫无怨言。她清楚丈夫是个好人,所做的都是好事;也明白这几天,他为啥事着急。所以昨晚,当闻说赵氏孤儿已救出宫时,翟氏也为之高兴。还主动提出,愿意充当孤儿的乳母。对此,程婴极表赞同,说是明天正要同韩将军商谈,只待他答应,就要把孤儿抱回来。

可是一整天过去了,为什么还没看到程婴?程勃又睡了,翟氏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摇篮,才觉黄昏已过,暮夜将临,心想:丈夫今夜会不会回来?

其实程婴早就回来了,却一直在门外徘徊,几番欲抬手叩门,始终鼓不起勇气。他责怪自己,何以如此怯弱?又感到奇怪,方才一路之上,本来心乱如麻,好不容易理出头绪,来到家门口,为什么又生旁徨?

罢了!程婴狠下心,因为他已经答应韩厥,今夜无论如何要把程勃交给公孙杵臼,明日才好按计行事。眼看时辰一刻一刻地溜过,再犹豫下去,非误事不可。此乃大局,怎么能拘泥于小节?何况妻子十分贤慧,只要晓以利害,安有不愿之理!

程婴断然叩门。

“呀,总算把你盼回家了!”

翟氏一阵高兴,把丈夫迎了进来。她不急着问事,而是善体人意地,又是端水又是端饭。她一向认为,人以食为天,再大的事也得等吃饱后,才好说话。谁知,程婴一点胃口也无,并推说在外面吃过了。

“真的?”翟氏不信。“哪能骗你?”

“那……赵氏孤儿呢?”

程婴才要说话,摇篮中的程勃又哭了起来,翟氏慌忙去抱,并对程婴说:

“知道么?勃儿今天哭得特别厉害。”“是么?”

“真的,从出世以来,从没这样哭过,分明受了很大的惊恐似的。”

程婴也觉诧异,遂把孩子接过来,油灯之下,果见亲儿睁大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左顾右盼。程婴怔住了,他双眼盯着亲儿,心中问道:

“勃儿,你在想什么?莫非知道将赴死难,所以这般惊恐?这只能怨你,早不投生,迟不投生,偏与赵氏孤儿同月生,又偏偏投胎到程家来,教为父的好生为难哪!”

孩子不哭了,但程婴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你哭啦?”翟氏很吃惊,忙把孩子接过来。

“我……既为孤儿伤心,更为我儿……”程婴说不下去了。

“孤儿怎么啦?不是说好由咱扶养,难道不成?”“你安知外间风云变幻?又怎晓得屠岸贾的蛇蝎心肠?一句话,赵氏孤儿岌岌可危矣!”

程婴又把那张告示,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翟氏大为吃惊地问:

“你说什么?三天之内,没人献出孤儿,就要将晋国之内,同岁的小儿尽皆杀害?”“一个不留!”

“罪过啊!那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要么献出孤儿,要么——”

“什么?献出孤儿,那要不得!”翟氏毫不含糊地说。

“要不得?”程婴试探说:“那屠贼怎肯罢休,三日期限一到,全国婴孩性命难保了!”

“难道别无良策?”

“眼前唯有一计,就是用他人的孩子,去取代赵氏孤儿。”

“啊?就是说,让别人的孩子去替死?”

程婴频频点头,又看了一眼翟氏。翟氏感到一阵颤栗,问说:

“谁甘心舍去亲骨肉?谁肯献出自己的婴孩?”“一时却难寻到,所以……”程婴欲言又止,却把目光投向程勃。

翟氏发现那目光,又看见丈夫的脸色,马上意识到什么?她的心不由揪紧了。

“所以我想……同贤妻计议。”

“你要计议什么?”翟氏失声叫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程婴艰难地,一字一字地说:“让咱们的勃儿……”

“不,不!”

如遇上兵灾似的,翟氏惊叫一声,抱起孩子,撒腿就跑,她想冲出大门,却被丈夫阻住了;一个急转身,便奔进内屋,来不及把门拴紧,程婴接踵而至。惊慌已极的翟氏,一下子躲进角落,并蹲下身子,死死地护住婴儿,生怕被人夺走。

“贤妻,勿惊怕如此,且听我把话说完。”扑通一声,翟氏跪在地上。

“夫啊!我求你饶了勃儿,饶了勃儿啊!”哭声十分凄厉。

“别……别这样,快……快起来说话!”程婴忍着心中酸楚,把她搀扶起来。

“求求你,别动这个心思了!”翟氏苦苦地哀求道:“儿子是你我的骨肉,将他献出受死,何异剜你肉、挖我心,难道你不感到心痛?你看他,一个粉妆玉琢的小脸,一双明亮澄澈眼睛,多么可爱啊!而你竟欲将他抛向虎口,你于心何忍啊!”

“我……唉!程婴岂是铁石心肠,实因为情势所迫……”

“别说了,我死也不答应!”“你……”程婴脸上微微变色。

“夫啊!我何曾不知,作为人妻,实不该忤逆丈夫……”翟氏饮泣着说:“咱们夫妻几十年,我几时忤逆过?你道要冒险救孤儿出宫,我何曾敢阻挡?你说要抚育赵氏遗孤,我岂有二话?夫既是忠义之辈,妻岂非忘恩之人?奈何涉及亲生的儿子,你教我……夫啊!路有千条,计有万般,为什么要选此残忍的下策?我宁愿身遭千刀万剐,也不忍伤儿子一根汗毛哪!”翟氏泣不成声,更要命的是,程勃也同时大哭起来,这情景天悲人悯,纵然是铁石心肠也必为之动容,何况作为丈夫以及父亲的程婴?只见他颓然失神,坐在床沿上发呆。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种声响,若近若远,时隐时现。噢!那是谯楼更鼓响,几更啦?一更或

二更?什么,已临三更了?

“天哪!”程婴失声叫道,一晃就要天亮,三日期限只剩最后一天,一切都来不及了!他霍地站了起来,看看妻子,又望望亲儿,才想说话却无法启口,突然掉头便要去开门。

“你欲何往?”翟氏问。

“别无他法了,唯有……”程婴痛苦地说:“把赵氏孤儿献出来。”

“啊!难道……真的山穷水尽了么?”

“眼前明摆着只有两条路:要么献出赵氏孤儿,要么舍去自家儿子。”

“我……我要是……答应舍去骨肉,那……”“那既保住赵氏一脉,更可拯救千百家婴孩。”“我要是至死不愿?”

“只好教忠良断后,让程婴负上不仁不义的罪名!”

翟氏失神落魄了,程婴逼近一步说:“此事只取决于你了!”

“天哪!”翟氏哀号说:“如此重大的事,却让我来作主,我不过一个柔弱妇人,一个贫家女子,为什么要逼我挑起这么重的担子?这成何道理,成何道理啊?”

翟氏声泪俱下,哭得非常伤心。

“好贤妻!”程婴为翟氏拭去泪水,也倾诉着说:“你是不该挑此重担,我又何曾自惹麻烦?我也尽可撒手不管,可是偏偏良心有愧。若非赵氏,何来程婴?若无恩主,我又何能娶妻生儿?可知道,为了解救赵氏孤儿,解允已经献出生命,公孙杵臼答应勇赴死难,而我程婴岂能无动于衷?妻啊!你难舍骨肉,我岂忍心自毁亲儿?但不管怎么说,损了此儿,还可指望有第二个儿子出世,而死了孤儿,赵氏宗祀灭矣!妻啊,不妨替你的丈夫想一想,此时此境的我,多么为难啊!”

“是啊!你也骑虎难下啊!”

翟氏低语着,不由怜悯起丈夫来,遂从床上抱过熟睡的孩子,失神地看着。

“贤妻,你就说一句可否,好让程要抉择。”“我……”翟氏喃喃地说:“能说什么?身为妻子,也只能……听从……夫命。”

“那……就把孩子交……交给我吧!”程婴试着伸出手。

翟氏并未发觉,也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好像麻木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程婴试着以手摸摸孩子,见妻子并不反对,程婴只当妻子答应了,便轻轻地把孩子抱过手,急急地开门,父子俩立刻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屋内的翟氏,一只手还弯曲在胸前,仍像抱着娃儿的样子。原来,她以为亲儿还在怀中,所以另一只手正要去抚摸,却扑个空。她一回过神来,方知亲儿被抱走了。

“啊!我的勃儿呢……”

翟氏惨叫一声,才想迈开大步,却被什么绊着,重重地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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