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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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金甲兵冷面提寒枪，蠢蠢欲动。</p>

<p>只是，邢商秋挥一挥手，金甲兵旋即恢复之前的平静，就连小太监也退去了旺盛怒火，乖巧地立在轿旁，做回一个奴仆应该有的谄媚。</p>

<p>接着，邢商秋站起身，好奇地瞄了两眼唐邑。</p>

<p>一个商贾表现出一副谈笑风生的姿态，到底是刻意营造出从容的嘴脸，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或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惧怕皇权的恐怖？</p>

<p>任何一种情况，他都觉得非常有趣。</p>

<p>但无论如何，邢商秋都会让唐邑知道，何为皇权至高无上。</p>

<p>邢商秋问道：“我很想知道，你这样说的原因。说的好，我可以既往不咎。”</p>

<p>唐邑昂首挺胸，不卑不亢地回复道：“回四皇子，首先，顾清明虽然居住于大邢国十八年，可他并不是大邢国人。既然不是大邢人，可以守大邢律法，但没理由无端端地为大邢国牺牲自己的性命，于法，不合。”</p>

<p>邢商秋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脸上却挂着一丝冷笑。</p>

<p>“有点道理，可在我国土之内，一切必须遵循皇权，不管他是何许人。”邢商秋平静道。</p>

<p>他的话，更多是在宣扬着大邢皇权。</p>

<p>皇权至上，可以凌驾于国法之上。</p>

<p>唐邑摇了摇头，否定道：“四皇子，此言差矣，难道四皇子没有听说过‘君轻民重’这四个字吗？没有了百姓的支持，皇权只是一副躯壳，没有大作为。假如大邢不顺应民意，皇权也只能是个人的皇权，不会长久。四皇子，你现在是在扼杀我们平民的意愿，想过后果吗？”</p>

<p>邢商秋冷冷一笑，不屑道：“从古至今，强者立国，都是以武力为上。几多君王意气风发，方能强势登顶，民意？我大邢根本不需要什么民意，那又何须在意你等意愿。”</p>

<p>“那么四皇子是崇尚以武治国，对吧？”唐邑笑问道。</p>

<p>“当然，我......”邢商秋话还没说完，立即停止了说下去的冲动。</p>

<p>他瞬间意识到这话的矛盾。</p>

<p>他上当了！</p>

<p>当今皇上遵从以德治国，以武辅助，回答是，等同于违背了当今大邢的实际情况，与当今皇上唱反调，此乃大逆之举，要不得。</p>

<p>回答不是，就是直接承认民意为先，皇权次之，顾清明便可名正言顺地推脱圣旨。</p>

<p>邢商秋的脸色尤为阴沉，冷声喃喃道：“唐邑，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p>

<p>随后，邢商秋没有正面回答无论对错都对自身不利的问题，他转变了话题。</p>

<p>邢商秋问道：“我们先不说这种大义的问题，我们来说说，顾清明在我国生活十八年，虽说他不是大邢人，但受我皇恩庇护，那他算我国百姓。既然是我国百姓，他是否应该遵循我皇意旨？”</p>

<p>唐邑不加思索，再一次摇头否定道：“四皇子，此言又差矣。顾清明从来都是自给自足，他没做过官，没接受过朝廷任何俸禄，也没有接受过朝廷任何赏赐，十八年前，他还为朝廷免费铲除牛头山的山贼，试问，这就是皇恩的庇护吗？”</p>

<p>邢商秋旋即一愣，哑口无言。</p>

<p>他是有调查过顾清明的过往，唐邑的话是说出了既定的事实，是话粗理不粗，他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p>

<p>唐邑见周邢无言以对，趁热打铁，“接下来，我说的是第二点，既然顾清明不是大邢子民，就是说，他有权决定接不接受圣旨的意愿，假若皇上强行强加圣旨于他身上，那与强盗强抢百姓有何区别。强抢是违法，敢问四皇子，天子犯法，是否与庶民同罪？”</p>

<p>话声一落，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p>

<p>敢当众责问当今皇上，唐邑的胆量可真不是一般的大。</p>

<p>可唐邑字字铿锵有力，有理有据，有出言不逊的不敬，却又不是空穴来风的胡乱编造。</p>

<p>“唐邑，你知道你现在是污蔑当今皇上，信不信我杀了你？”邢商秋双拳紧握，双眼迸发出杀意的怒火。</p>

<p>唐邑不以为然，语气是气定神闲，“四皇子，这是事实，并不是污蔑。而且，你不会杀我，你也不敢杀我。第一，你要杀了我，难免会造成顾清明的反感，大家都知道顾清明的为人，只要我一声令下，到时候鱼死网破，你得不偿失；第二，你要杀了我，直接有损皇室的威严，视百姓的生命如蝼蚁，那邢家的天下，可能会风雨飘摇。这是你更不想看到的吧。”</p>

<p>“唐邑！”</p>

<p>邢商秋死死地怒盯着唐邑不语。</p>

<p>过了数十息，邢商秋的沉默便成了默认。</p>

<p>众人不禁再一次哗然。</p>

<p>……</p>

<p>“父亲，四皇子真的不敢杀唐邑吗？”蒋磊惊讶地问道。</p>

<p>蒋山河认可地点点头，“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四皇子假如执意要杀唐邑，会引发民愤，更可能引发动乱。以大邢国目前内忧外患的情形，四皇子没有这个胆量。”</p>

<p>“真气人，便宜了唐邑这个废物。”蒋磊不忿道。</p>

<p>蒋山河冷冷一笑，“唐邑得罪了皇室，人不会活得太长久。倒是便宜了我们，顾清明的归属又出现了不明朗，看来，皇室想独吞的大计要落空了。”</p>

<p>......</p>

<p>“唐邑，看不出来他的口才还挺好的，怪不得当初能够坐上首富之位。”崔老实为唐邑的表现略加赞赏。</p>

<p>“假如口才好就能坐上首富，那么就不会被老爷取而代之了。”康提讨好地拍起了马屁。</p>

<p>“的确如此，他只有一张嘴，不懂得为人处事之道，得罪了皇室，他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崔老实笑说道。</p>

<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