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青烟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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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牙子带着赵霁华和王掌柜去后院的时候，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才低声说了两句。“我这里有两位大户人家出来的教养嬷嬷，估计是得罪了人，然后从京城被发卖到了这里。这两位一看就是气势不凡，很有两把刷子。”

王牙子自己一直经营着买卖下人的生意，所以他看人还是很有几分见解的。能够让他觉得不错的人，那应该是相当不错的。

不过他刚才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这两位嬷嬷有本事，但是被人给害了，从京城卖到了这里。比起大宋的都城龙城，均州府下面的白水县莲花镇，可谓是偏远地区了。所以，人被搞到了这里了，估计也觉得她们是没什么活路了。

但是这样厉害的教养嬷嬷，都被陷害了，说明了他们的敌人，势力也是非常强大的。

除此之外，这样有资历的人嬷嬷，不是说都很骄傲吧，但是她们身上都有一种骨气。她们认主，不是说你把我买回去之后，我就认你为主子。那样的话，只能是表面上都顺从，内心里面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这样的人，要是买回去，并且真心地收服了她们，则能够成为很大的助理；但是要是只是单纯的买回去，可能效果也就一般般，只是买回来一个干活的人罢了。

“有没有什么……”赵霁华后面的话没有问出来。

“这个你放心，既然人都已经送到这里来了，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门槛，所以完全可以放心。”王牙子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过莲花镇已经很偏僻了，都把人给流放到这里，估计那些贵人也就不会再管这里的事情。

赵霁华心里面确实动心了，因为一一是个姑娘家，很多事情没有娘秦的教导，后面会很麻烦的。自己和瑄和两个都是男子汉，自己一个人照样可以长大。

家里面没有长辈，特别是没有女性长辈，很不方便。

可是，这样的嬷嬷，要是带到自己家去的话，会不会给自己家里招来灾祸？

“大侄子，我觉得这个你可以考虑一下，因为这样的人不好找。”王掌柜还是建议赵霁华带走其中的一位嬷嬷，毕竟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王掌柜以前也是走南闯北的，去过京城，走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那种大户人家的嬷嬷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一个好的嬷嬷，那都是经过很长时间培养出来的。

这样的人，那是可遇不可求的。普通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和实力来培养教养嬷嬷，所以现在有这样的选择，那就要狠狠抓住。

教养嬷嬷，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待人接物，这都经过专业的培养。不管在哪一方面，都非常的出色。

“那带我们去看看吧。”赵霁华觉得还是去看看好，要是人真的不错的话，那么就带回去。

王牙子也是出于好心，因为这样的人，确实很厉害。要是错过了，那就很可惜。不过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样的人，一般的平民百姓是不会来的，那些大户人家自己都培养了，这样就不能出手。要是留在这里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够出手。

相对来说，赵霁华家是最适合的。首先他家应该需要这样的人才，其次他家有这个经济基础，还有一点，就是他没有办法从其他的渠道去找这样的人，所以就只有从自己这里来。

所以，王牙子既然给赵霁华提了这件事情，心里面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一般的人，自己也不会说的，这次算是双赢，自己既能够把生意给做好，又能够给人家找一个好点的嬷嬷来。

“我这里呢有两位教养嬷嬷，一个呢孤身一人，今年三十多岁；还有一个带着十四岁的姑娘。两个嬷嬷都是一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但是两个没有什么交集。”王牙子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

“好，我知道了。”赵霁华心里面有数了。那个带着姑娘的嬷嬷，要是把她给买回家的话，估计还有附加条件，肯定要把她的姑娘也给买回去的。

这样的话，要是在家里面当丫鬟还可以，但是要是母女两个人作妖的话，那么就会毁了这个家的。所以，为了省事儿的话，还是要那一个人的为好。但是现在也没有见到人，也不知道两个人的为人到底怎么样，还是见了人之后，再做决定为妙。

走到了后院这里，这里那些要被买卖的人口都在这里关着。古代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人权的社会，不，也可以说是有人权的，但是只有那些有钱人才能够享受到那种待遇。

像那些平民百姓，还有那些为奴为婢的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最底层的。

“我去叫人过来，你们在这里等着一下。”王牙子去叫人去了。

赵霁华心里还有点儿慌慌的，毕竟这买下人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要是没有选好的话，那还会给家里面带来很多的灾祸。早知道今天来的时候，就把一一还有瑄和都给带来了，这样的话，她也能给个参考。

并且小孩子的世界是非常单纯纯粹的，这样的事情一下子就能够感受到。可是自己没有带着两个人过来，所以今天的事情就只能够靠自己了。赵霁华觉得自己真的是责任重大，一会儿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了。

“王叔，今天就麻烦您了，我也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一会儿就要靠您来帮忙掌掌眼了。”赵霁华再次拜托了王掌柜。

王牙子去把两个嬷嬷还有那些小丫鬟都给叫出来了，站成了三排让赵霁华来看看。

赵霁华很不适应这样的情况，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他就站在这里一排排看着，王掌柜也跟着一起。

其实这些丫鬟，有的是从京城那边，一层层淘汰下来的，就流落到了镇子上，然后等待买主把人给买回去。要是一直没有人买的话，那么也不是在伢行白吃白住的。在这里要干活儿的，只有干活儿的人，才能够有资格吃东西。当然了，吃的东西也是那种残羹冷炙，或者是别人吃剩菜的东西。

所以，她们在这里过得日子是非常悲惨的。伢行这里不是慈善机构，而是一个人口贩卖的地方，是为了盈利，而不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来收养某个人。

现在，在这里站着的人，很多都是面色惨白。在这里吃不饱喝不足，并且因为方便管理，一直都把人给关在屋子里面，不让人出来。这样的话，长期没有晒太阳，人的皮肤就会变白。当然，不是那种天然的白皙，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我要这个，还有旁边的那个。”赵霁华把王掌柜拉到旁边，两个人小声地交流着一件。

“不错，我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人，还有最右边的这个小姑娘，个子娇娇小小的，但是身上的气势一点儿都不输给别人。”王掌柜也在观察着，这几个人身上收拾的很利索，再加上眼神比较清澈。

赵霁华还重点看了一下那个嬷嬷，那个年龄大点儿的，看着特别的严肃；那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看着则是跟笑面虎一样，笑眯眯的。赵霁华觉得，后者才更叫人害怕。因为可能上一秒还在给你笑眯眯的，转过身就捅你一刀子。

相反，那种脸上看着就凶巴巴的人，反而更容易让人接近。

最后，两个人思索了一番，再结合刚才自己看到的，赵霁华就已经定下来了三个人，那个年龄大一点儿的教养嬷嬷，还有两个十来岁的小丫鬟。

两个人看着应该是那种农家的孩子，长得有点儿黑，还有点儿壮实。从两个人的手看过去，手心中都有茧子了，这肯定是经常做事情的，不然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