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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与母亲分别前为什么一再重复那句话,现在想来,应该是因为母亲生活本就不幸福,现在又失去了儿子的陪伴,一生遭受的打击与痛苦太多,万一坚持不住了又会重现我七岁生日那一天的事情。我是母亲的一切希望,只要我是好好的,母亲就会有希望,若是我正在受痛苦,母亲也一定承受不了打击。同时,母亲在我生日那天自杀的事情已在我的内心深处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它让我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生怕有一天母亲会再次离我而去。在去看守所的路上,我再没有心情去观看窗外的风景,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关于母亲的每一个画面。一想到母亲那瘦小的身躯和泪眼婆娑的模样,我的心里就有一种焚心的痛。这一年母亲才38岁,却被无情的岁月和悲惨的命运摧残的遍体鳞伤,而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我这个不孝子,若不是为了让我读书,母亲就不会嫁给继父,也不至于让自己的生活苦不堪言,而今我再次因为一时冲动让母亲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想着想着,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能让身体的疼痛代替一下内心的痛苦。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他们将我的双手反铐在车的靠椅上,使我不能动弹,我低下头保持沉默,内心做好了一切准备。既然再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痛苦的事了,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恍惚之间,我们的目的地到了——武汉第二看守所。与厦门看守所相比,这里更加阴森黑暗,穿过武警看守的重重安检铁门,走进看守所检查室,照例脱光所有的衣服,检查身体,验明身份之后穿上一件蓝色印有“武汉第二看守所”字样的马甲。在看守所的大厅我与表哥分离,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我被关进右手第一个监室,是未成年人监室,我还记得是七号监。民警打开室门,我机械地蹲下让干部打开手铐,边喊“报告”边走进这牢笼,监室不到五十平米,进门一条窄窄的走廊将两边的铺板分隔开来,铺板旁边的墙上,整齐有序的印有1——15的数字编号。厕所被安放在进门的右边,也就是靠近这边铺板的15号位置。一眼望去,铺板上下坐满了人,估摸着最少有三十几个人,因为在厦门那边关过一个月,所以规矩我都懂。进门之后我在靠近厕所旁边的一角蹲着等待大家的问话或走过场,果不其然,走来一位中年秃顶,学者模样的人,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我的头正对着他的裆部,感觉很不自在,本能的移开了一点,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惹得他旁边的一位“打手”突然窜上来扇了我两巴掌,说我不老实,回答完他对我的一些基本情况的询问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了。“打手”指着我旁边的白色墙壁问我:“个板板样的,这是么子颜色?”

“白色。”我果断作答,虽然对武汉本地方言不大懂,但连听带猜也能听出个大概的意思。

“啪,啪”又是两巴掌打到我的脸上,我疑惑地看着对方,难道我回答错了吗?

“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什么颜色?”打手凶狠地看着我说到。

“黑色。”我无法想象自己当时怎么会将白色说成是黑色,实在可笑。

“啪,啪”左右又各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我彻底懵了,怎么回事啊?明明是白色,我正着反着都错了,突然脑子一转,脱口而出:“老大说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

学者走近我身边摸摸我的头说:“小伙子挺机灵的,这样回答不就不会挨打了吗。”之所以在此形容他是学者,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曾是一所大学的老师,满腹经纶,才高八斗,而如今跟着一群邪性的小青年这样混在一起生活,也是迫不得已,他也只能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自己了,否则就有些格格不入,更不谈能管理好这些小坏蛋。

“谢谢老大,谢谢老大。”我感激的连声道谢,心想是不是这样就算走完了过场。没料到他再次指向窗户上的一个过道问我:“那是什么地方?”

我仔细观察,认真组织语言:“那是干部和武警在上面巡视的过道。话音未落,我就被一脚踢倒在地,大家哄堂大笑。

一位奇丑无比,骨瘦如柴的小个子(一名绑架致死的罪犯):“傻子,那是飞机场。”之后的问题让我长了不少见识,例如,叠放好的被子称作“冰箱”。厕所叫“金鱼缸”,对于这些庸俗的现象我不想过多描述,因为不管我与他们在一起待多久,总感觉自己与他们不是一路人,要不是为了生存,这些可笑的人和事都是那么不值一提。我不知道这些高水准的提问是谁发明的,至少这种黑暗文化已经流传下来很久了吧。后面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无不因为没有回答正确而挨了打,不管问了多少次,他们都能乐此不彼。更加让我奇怪的是,除了学者老大之外,其余三十几个人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每天都生活的十分开心,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毫无变化日子里,他们总能找到让自己开心的方法。从早上一碗大米饭配两根长约二十厘米的萝卜丝到中餐晚餐的“水上漂”,每个人都狼吞虎咽的吃着。上午和下午分别坐监一个小时,之后的娱乐活动更是丰富多样,下象棋、五子棋、打扑克、算命、看书、吹牛聊天等等,各个都似没心没肺的样子,活得自由自在。当我了解到他们的罪行时更是惊讶不已。武汉第二看守所是湖北省高度戒备的羁押场所。关押的罪犯大多都是重刑犯,我们这个监室的犯人来来往往始终保持三十人左右。除我之外,大部分都是绑架致人死亡,故意伤害致死,强奸罪,贩毒,故意杀人罪,抢劫多起性质恶劣的等等。每个按照刑法量刑的标准都是十年以上的案子,按说,我应该是这个号子里最“幸福”的人。可我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最痛苦的。

进去的第一天我睡在靠近厕所边上的第15号铺位上,后面来了人就取代我的位置,我就进一格睡第14号,以此类推,到一个月后我离开的时候刚好睡在第七号位置。每天白天除了正常的活动时间统一进行活动之外,其余一切自由的时间里我都是拼命地锻炼身体,从最开始一次只能做很少量的仰卧起坐,俯卧撑,深蹲。到最后每天能够累计完成500个俯卧撑,300个仰卧起坐,200个深蹲。每天让自己累的筋疲力尽,大汗淋漓,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没有时间空下来,偶尔也会在放风场的某一个角落里唱唱歌,任由自己的歌声带上我的思绪自由飞翔。最让我感到恐惧的就是夜晚,睡前我会忍不住回忆、思念。想过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想过妹妹和冰冰,想过学校里的事和出社会后认识的每一个兄弟,每次都是想到泪流满面后不知不觉的进入梦乡。

渐渐的我开始关注自己做的每一个梦,努力在第二天将梦的过程试图接上去,我想要是能办到这一点,我就能学会过两种生活:一种是梦醒后的痛苦现实,一种是梦里的幸福生活,但那个时候的我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

仔细回忆起来,在武汉二所的经历,最让我震撼的有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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