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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脸汉子接过了小刀。
弯勾形的刀,带着些异域风情,刀柄上还镶了宝石,算是比较有特色。
红脸汉子反过来调过去检视一番,摇头。
“没见过。”
“那么……”闫寸收回小刀,干脆描述道:“鄂县可有一个身手矫健的小个子?能够飞檐走壁。”
闫寸并未给出过多描述,但他的眼神透露了一层意思:
一个小地方,总不会遍地都是高手,这样的人必然凤毛麟角,你们没理由不知道。
“怎么?兄弟与那小个子有过节?”
红脸汉子没有正面回答。
闫寸便也反问道:“怎么?兄弟与那小个子有交情?”
两人隔着屋内仅有的一盏烛火对视。
红脸汉子突然将酒碗往闫寸面前推了一把。
“来者是客,喝一碗。”
闫寸将酒碗推回去,道:“今日不便,事情办妥后,改天我请兄弟喝酒。”
两人目光再次交汇,有了剑拔弩张的意思。
这是一番暗语。
红脸汉子请闫寸喝酒,相当于说软话:兄弟给个面子,这事儿别再追究了。
做为一帮之首,当然不能服软,至少明面上不能,所以道上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切口暗语。
若闫寸喝了酒,那就是答应给这个面子。
闫寸没答应。
“恕在下无能为力。”红脸汉子道:“天快亮了,兄弟怕是一夜未睡吧,还是早些回去歇歇。”
闫寸向前凑了凑,道:“我劝帮主再考虑考虑,你我今后或许会常打交道。”
“我不出卖朋友。”
“可是朋友有时像衣服一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闫寸此话激怒了红脸汉子,他眯了一下眼睛,原本散在屋内的几名汉子陆续站了起来,看着闫寸。
红脸汉子摆摆手,他们重新坐下。
红脸汉子突然一笑,道:“京城的,来买房买地,是吧?”
对方消息很灵通。
现在,闫寸甚至有点怀疑,那对他们发出警告的贼不会就是眼前这帮会派去的吧?
红脸汉子的下一句话,加深了闫寸的怀疑。
他说:“我劝你们,有钱往太平地界儿扔。”
“您的意思,鄂县不太平?”
“我可没说,”红脸汉子又是一笑,“本地在县令治下,很是太平。”
他在说反话吗?为什么突然扯到县令?闫寸有些拿不准。
红脸汉子端起闫寸面前的酒碗,自己喝干了里面的酒,并道:“我已喝醉了,就不招待兄弟了。”
说完,他起身,自顾自朝后堂走去。
哗啦——
闫寸解开钱袋,往桌上倒了大半袋。
“那我买另一个消息,”闫寸道:“若钱不够,我可以再加。”
红脸汉子的目光在桌上的钱和闫寸只见逡巡了几圈。
“你说。”
他虽允许闫寸将话说完,却并没有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
他们一站一坐,之间隔着一张桌子。
“本地赌场里有什么猫腻?”
“你还真要开赌场。”红脸汉子道。
闫寸点头,“不行?”
“呵呵,有趣。”红脸汉子突然鼓起掌来,“那你就试试呗。”
“看来你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闫寸再次打开钱袋,将桌上的钱扒拉进钱袋里。
他很仔细,绝不漏过一个铜子儿。
收好钱,闫寸一拱手,“告辞。”
酒肆外,一处很难引人注意的死胡同内。
吴关与荷花看守着两名帮派子弟。
闫寸的胸有成竹并不能完全抚平他们心中的焦灼,他们仍担心他的安危。
但两人都不愿慌了阵脚,只好开启没话找话模式,试图以此驱散焦灼。
荷花道:“没想到,你装醉还挺有一套。”
“是吧,从前就有人说我,不去做演员可太浪费天赋了。”
“什么员?”
“就是……类似优伶吧。”
荷花掩口笑道:“哪儿学来的叫法。”
吴关也笑,没答话。
他转向被堵在死胡同内的小孩,道:“我问你,你刚才说的什么奶婆子,就是我们在县衙门口见过的老妪吧?被你叫走吃饭的那个。”
“嗯。”小孩答道。
“昨日是她头一次去县衙告官吗?”
“那可不是,”小孩摇头道:“她应该已去过五六次了。”
“每次都被赶出来吗?”
“不是,我听她说,头一回县令还是颇有耐心的,不仅将她请入县衙后堂,让她坐在一张宽敞的圈椅上,还给她喝了茶呢……”
“奶婆子的事儿我也知道,”被捆住了双手的少年接话道:“第一回县令确实待她很好,她逢人便说,她孙儿的冤屈可算能伸了……结果,第二回再去县衙,就不是那回事了。”
“哦?”
“她回来时垂头丧气,说县令决定不予受理。”
“为什么?”
“她不说,反正我不知道。”少年又去问小孩道:“你知道吗?”
小孩摇头。
吴关又问道:“所以她就一次次去县衙?”
“对啊,最后那些衙役皂吏被她烦得够呛,也不给什么好脸色了。”
吴关点点头,又道:“对了,她说打听到了她孙儿的下落,她究竟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那可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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