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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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小凤边哭边对张金花说道：“你要是对我有仇，你来杀我就好，为啥要杀我爹？”

张金花悔恨不已，轻声说道：“妹妹，我刚才在墓中，七魂六魄不在其身，只觉得天昏地暗，似回忆起一些往事，但如今又记不清了，那时我出手伤人，实在不是自己的本意，若你要报仇，尽管来，我绝不还手。”

高小凤一下子把头埋在杨昭怀中，又大哭起来。杨昭轻抚高小凤的发髻，温言道：“适才在墓中，爹都是为你好，只是我说话说重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儿...”

杨昭边说边咳，而高小凤却一直在他怀中哭。

张金花见此一幕，心中感叹万分，遂静悄悄地走出屋去。

过了十日，张金花走到大厅，杨昭已经可以下床，而高小凤则在一旁给他喂药。

张金花给杨昭拜了一拳，说道：“杨大哥，这几日多有打搅，还害你受伤，实在过意不去。”

杨昭连忙摆手，说道：“穆姑娘言重，你这一掌倒把我打醒了，为父者，岂能常责其子？虽小凤非我亲生，然她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当观其所长，人各有志，虽我杨某志在做个好土官，但我女儿一心向武，我又岂能羁之呢？”

高小凤给张金花微鞠一躬，说道：“姐姐，这几日我也想明白啦，与其每日幻想当武林大侠，用旁门左道的功夫出去骗人，倒不如脚踏实地得好，我家虽不是武林世家，然执掌一方，我身为土司千金，自当视民如子方为正理。”

张金花笑道：“你们两人能彼此理解，那我这掌算没有白打，不过小凤妹妹说‘旁门左道’，其实我不敢苟同。世间万物，只要用得恰当合适，就是正道。”

张金花转身给杨昭行礼，说道：“杨大哥，我还有一事相求。”

杨昭还礼，张金花道：“您在墓中挖出来的石头甚是珍贵，若是用来在战场上杀敌，必有奇效，金花今大胆向您讨要一些，用于我宋军战场之用，还请杨大哥慷慨解囊。”

杨昭拍手道：“好，反正那些石头在墓中甚是危险，我这几年正愁着没法处理，既然穆姑娘想用，尽数取去吧。”

张金花又对高小凤说道：“小凤妹妹，你真的想当大侠么？”

高小凤拼命点头。

张金花道：“将墓石变成炸药，此术之奥，唯妹妹独晓。你何不莅临我大宋，授我宋兵炸药制法呢？宋兵士若得妹妹相助，定能横扫千军，所向披靡。他日我大宋昌盛，妹妹之功，必将铭刻青史，大侠之名，亦将传遍四海。”

高小凤心下大喜，说道：“我...我真的能成为大侠吗？”

张金花点点头，说道：“所谓‘江湖大侠’，无非是一些使枪弄刀之辈，他们习武多数者是为了自己，在我眼里，实属‘小侠’而已，若妹妹为我大宋而战，你这大侠名号，当之无愧。”

被张金花这么一说，高小凤高兴地跳起来。

杨昭道：“难道闺女，你要出远门？”

张金花对杨昭说道：“杨大哥，一人若要成事，岂能憋在家中呢，既然您仰慕我杨家将威名，应该知道这道理呀！”

杨昭沉思片刻，继而道：“穆姑娘言之有理，我不能以一己之私，将小凤丫头禁锢于身旁一生，她理应出去闯荡一番，方不负青春韶华。”

又过十日，高小凤命石匠将墓中焰硝尽数采出，装满五十大车，杨延昭留给张金花的百名兵马协助运送至大宋边关。

张金花和朱说两人已经备好盘缠马匹，准备前往西岐。

杨昭说道：“此焰硝甚是凶险，稍有差池，恐致爆裂。如此运送要事，需要小凤亲自督办不可。但我念她年幼，无法担任此职，故此次运送任务，高氏也一同前去。”

高小凤走到张金花跟前，说道：“姐姐，这些石头很危险，我还要在播州待上几日，等一切准备妥当，才能运去边关。”说着她从布袋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张金花。

张金花道：“这是何物？”

高小凤道：“这是绿矾油，要制造炸药，这油也是必备之物，我播州制造此油的石头满山都是，并不稀奇，我和姐姐有缘，就送与你一些，也许将来能用得到。只是这油能腐万物，姐姐一定记得轻拿轻放。”

这时朱说跑过来，把身后的弓箭和匕首送给了高小凤。

朱说道：“大宋向来礼尚往来，这是我爹送给我的，我就把它送给姐姐，期望你将来成为真正的大侠。”

高小凤道：“你爹留给你的，岂能随意送人？”

朱说道：“我爹期望我成为大侠，但我喜文不喜武，今见姐姐立志要做大侠，那这弓箭正好配你。”

高小凤微笑道：“那我也希望弟弟你将来成为大宋文人。”

两人嬉笑起来。

张金花走到杨昭跟前，给他作礼，说道：“杨大哥，临走前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杨昭道：“穆姑娘不但让北汉杨家与我播州杨氏通谱，而且还叫我父女重归于好，不但是我杨氏之福，也是我播州百姓之福，区区几车石头不足以报答杨氏对穆姑娘的恩情，如穆姑娘还有它求，我自当满足。”

张金花道：“我记得第一日我见杨大哥的时候，你说你毫无建树，对不起列祖列宗。那请问你说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

杨昭想了想，说道：“打仗当然是为了求一方和平，百姓安居乐业。”

张金花道：“既然如此，我们北汉杨家还在打仗，而播州杨氏已经实现太平，岂不是说播州杨氏比我们北汉杨家更高明么？”

杨昭低头沉思，支吾道：“这...”

张金花又道：“百姓见杨家男儿骁勇善战，钦佩不已，但杨家人宁愿一生碌碌无为，也不愿意看到几代男儿战死沙场，落得满门孤寡。杨大哥，请珍惜当下来之不易的和平。”

杨昭久久不语，只是拼命点头。

张金花掏出一张纸递给杨昭。杨昭见纸上画有机关，问道：“穆姑娘，这是何物？”

张金花道：“杨大哥，我见你修墓建陵，要是整日叫侍卫在墓前把手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前段时间辽军摆出‘天门阵’，那阵用五行排列，四兽为心，我见甚是巧妙，就把阵图画了下来，若杨大哥能把此图的玄机放入墓中，抵抗盗墓者，不失为良计。”

杨昭大喜，深鞠一躬，还未来得及道谢，张金花已跃然马上，与朱说急奔出城。

在路上的时候，张金花从怀中掏出那装油的瓶子，在眼前晃了晃，暗自嘻笑。

朱说问道：“姐姐，你笑什么？”

张金花念道：“播州有金光，清泓如玉浆。清泓如玉浆。哈哈哈，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