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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房门,林紫夜和李怡萱互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彼此眼底忧色。
刘和太聪明,他可以将帝都所有事情联系到一起,即使他不知道天子和孙原在清凉殿到底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孙原和赵空在复道遇见了什么,更不知道天子在太学给孙原列了什么问题,但是他知道孙原的身份。天子想要保护孙原,还要让孙原吸取帝都所有人的眼光,先扬后抑,于是这一系列的事情便说得通了。
刘和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皇宫复道上的血案,到底是谁做的。
那时候,孙原为什么会出现在复道?
刘和的疑问,更是孙原的疑问,复道上交手的两大高手武功已近登峰造极,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无奈,孙原便将清凉殿至遇见王越的事情一一说了。
“毕岚让你们去复道?”刘和皱着眉头,直觉事情愈发复杂。
毕岚是十常侍之一,他以天子的名义让孙原和赵空绕了半个雒阳城,从夏门出北宫,而且王越竟然在夏门送两人离开皇宫,也就是说,这两人都对复道的事情所有了解,即使没有参与复道上的血案,也必然知之甚深。
心思至此,孙原不禁问道:“王越是十常侍的人?”
“不太可能。”刘和摇摇头,道:“他是陛下的剑术教师,从陛下还是幼年的时候就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是陛下身边的贴身护卫,不可能背叛陛下……”
话音戛然而止,大汉最年轻的议郎登时脸色急速苍白起来。
他望着孙原,孙原也望着他,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个答案:
复道血案,根本就是天子一手所为!
望着两人急变的脸色,一众人等不敢多话,只是听着孙原与刘和交谈。他们只知道当下孙原仍是天子的人,有天子护着。袁徽与袁涣更是心中有数,他们那位长辈袁滂袁公,乃是帝都出了名的老狐狸,决计不会让自己的晚辈去趟浑水——也就是说天子,乃至三公、九卿、诸卿,对复道血案,甚至于孙原进入帝都之后的一系列变化,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所以刘虞在两个月之前就被调回帝都,袁滂明知道帝都即将变天仍是命令自家晚辈成为孙原的下属,张温和袁滂在受命调查复道血案的时候同时开始了装病。因为他们都知道,何苗手上的天子手诏是真的,复道上的卫士根本不是皇宫禁卫,而是京兆尹临时派遣的缇骑卫士。
天子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把所有人的目光——不管是明里的人还是暗里的人——都集中在孙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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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雒阳,平朔殿。
天子刘宏坐在主座上,身前一排人分别是光禄勋张温、执金吾袁滂、京兆尹盖勋、司隶校尉赵延、雒阳令周邑,以及从幽州千里迢迢赶回帝都的新任卫尉刘虞。
刘宏目光扫过身前诸人,落在袁滂身上,问道:“袁爱卿,听说前些日子你病了,魏郡太守孙原临行前去了你府上一趟,替你治好了?”
袁滂心头一震,他派人送过孙原和袁涣,自然知道孙原离去之时并没有向宫中汇报,那这位天子又是如何得知如此秘密的?他没有选择,只能实话实说:“回禀陛下,倒不是魏郡太守替臣诊脉的,是臣子太学生袁涣在捉拿逃跑家奴的时候碰巧碰见了魏郡太守的家眷,犬子无知,误把两位魏郡太守的家眷当成了名医,请到了府里替臣诊脉,魏郡太守事后前来接两位夫人回去而已。”
“哦?”刘宏不禁一笑,面现狡黠之色,又问:“爱情,此话当真?女子行医虽是罕见,恐怕还不及魏郡太守直接杀到你府上这般来得震撼罢?”
袁滂心头苦笑,却是丝毫不露于面上,笑道:“陛下说笑了,臣与魏郡太守并无交集,只是巧合、巧合而已。”
“巧合?朕看未必。”刘宏侧着脑袋,看似漠不关心,那眼神轻轻扫过,却令袁滂已感威慑:“听说,爱卿的长子袁涣袁曜卿和侄儿袁徽袁曜仁都被你派到孙原的魏郡太守府去了?”
张温、刘虞等人脸色同时一变,孙原虽然来得隐蔽、去得迅速,太学诸生跟着走了一批,这事儿却是瞒不住的,几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风声,天子摆明了要培植嫡系,袁滂如此作为,摆明了要和天子同舟共济,这棵墙头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压了一手重宝。
“陛下圣明。”
袁滂拱手而拜,这不奇怪,太学生入魏郡太守府,是天子刘宏交代太学祭酒马日磾办的,孙原看似身处其中实则在事外,他派两位晚辈入魏郡太守府,算是配合刘宏的诏令,马日磾知道太学生离去必然有数,向天子汇报也算正常。也正是明白此中关窍,袁滂才不惧“外郡与朝官勾结”这条罪名,便是有人弹劾他这一条,前有马日磾,后有天子刘宏,自然伤不到他袁滂分毫。
“算你懂朕心。”
刘宏点点头,他不喜欢袁滂,这个老家伙洁身自好,说好听些便是中立,难听些便是墙头草,朝中纷争丝毫不沾,白白占着一个诸卿的位子,虽说总比被其他派系的人拿了去要好些,仍是让他有些恨得牙根儿痒痒。不过这次袁滂算是做了件明白事,取太学生中身家清白且少牵扯党锢、宦官的人入魏郡太守府,便是为孙原扶植羽翼,将来能为天子所用,袁滂让自家晚辈入府,将来必将成为天子手中的一张盾牌,老狐狸可算是开了窍了。
心思到此,刘宏也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转过头来冲其余众人道:“说说吧,这半个月都查到了些什么?”
张温掌禁中护卫,首当其冲,道:“陛下,臣已经查了一遍宫中所有往来记录,发现越骑校尉何苗曾经往复道调派了一支两百人的军队,据说……是用陛下的手诏。”
天子抬起头,用眼角余光撇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爱卿你可是患了口吃?”
张温眉头舒展,似乎发现了什么,又道:“臣并未患口吃。只不过检查复道,并未看见这两百士卒。”
刘虞看着张温神情变化,不由心头一震,猛然间一股恐惧由下到上直逼心头。
刘宏终于正视起张温来,眼神渐渐凝起一道细微的杀意:“爱卿,说得仔细些。”
“诺。”
张温深施一礼,双手在身前秉起,细细说道:“按律,越骑校尉不得向宫中调派军队,不过臣仔细查了,这两百人并不是越骑营的士卒,而是京兆尹盖勋大人府上刺奸缇骑。”
“刺奸?”天子目光转向京兆尹盖勋身上。
盖勋心领神会,点头道:“越骑校尉何苗出示了陛下的手诏,说需要臣派出两百刺奸缇骑协同他,臣不得不遵从,臣掌帝都安全防卫,缉盗拿贼本属份内,况且臣认为帝都之内,何苗还不敢伪造天子手诏。”
“一个越骑校尉调京兆尹府上调刺奸缇骑?”
刘宏话音不重,却猛然让场中几位帝都重臣同时感到心头沉重:
“大汉四百年来,可曾出过这等荒诞可笑之事?”
“传何苗、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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