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丰岛海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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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归远和绥远猛攻高砂的时候，开远舰正在急速向另一个战场驶去。支援已经快撑不住的致远以及程光璧的两艘三等穹甲舰。开远号舰长并不是北洋中的老人，而是一个曾经在英国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服役的华人。因为一个偶然机会结识了薛福成，而后在经过长时间的考察后，薛福成将他推荐给了徐杰。随后从二副干起，一直干到舰长位置。不过当他随同舰队回到北洋后，明显能感觉到老北洋们对他这个外人的排斥，也是。从任何国家海军的传统上来说，除了能力，资历也是人的一种重要资本。能力是否强？没有接触过，没有打仗，这个谁也说不好。平常能言善辩的不一定就行，（例如方伯谦）而平时沉默寡言的未必就不行。（例如邓世昌）至于资历吗？呵呵，都没在清国待过的人能有什么资历可言？所以说赵元杰需要一个机会去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能力带好一艘战舰。而徐杰的这个命令，又恰好给了赵元杰一个机会！

从程光璧带队增援开始计算，海战又打了近一个小时，看着远去的高升号和操江号，致远、海龙、海虎也开始后撤，向徐杰主力舰队靠拢。有了海龙海虎的增援，致远舰可以暂时撤离战列扑灭大火，进行简单的修补，随后由重新进入战列继续作战。可是势力差距是明显的。在经过开始的相持阶段后，吉野和秋津洲的抗打击能力和火力优势终于在长时间的消耗战中体现了出来，海龙海虎也逐渐出现了不支的迹象。但是日本人也并不轻松。“高砂号为何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鹿野不时的看看表，期盼着高砂的回航以便尽快吃掉眼前的3艘战舰。但是他等来的不是永远也会不来的高砂号，而是磨刀霍霍的开远号！

后世的海军专家们一致认为。作为划时代意义的归远级装甲巡洋舰的成名之战，不是归远号和绥远号夹击高砂，毕竟，两艘5000吨级战舰击沉一艘4000吨级穹甲巡洋舰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是开远号对秋津洲与吉野号展开的追击战。当开远号在鹿野的望远镜上出现时，鹿野第一感觉就是高砂完蛋了！否则从高砂追击方向驶来的开远号不可能没有一丝战斗过的痕迹！而如果高砂号完蛋了，那么说明北洋舰队在附近部署了相当的实力。而对于激战已久的吉野和秋津洲两舰来说，别的先不算，就这一艘北洋新式巡洋舰，都不是受创的两舰可以匹敌的。所以鹿野立即发信号，让秋津洲与自己一起脱离战斗。至于高砂？怕是已经为天皇陛下尽忠了吧？鹿野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哆嗦。

“让秋津洲号立即和本舰一起转向撤离战场。”在这一点上，鹿野比河原要老练一些，一看情况不对立即跑路。想法是极其正确的，但是能不能跑路成功就是另一回事了。秋津洲舰长上村彦之丞很忠实的执行了鹿野的命令，两艘日本战舰一起转向，花了一个水花向南驶去。对于这决定，后世还有非常大的争议，日本国内有人指责鹿野为何不向仁川方向撤退与在仁川港内的舰队回合同时将开战的情况转告陆军，而是选择向南逃遁。鹿野的解释很简单，仁川港内的舰队加上这两艘被打残的战舰也绝对不是清国快速舰队的对手，虽然鹿野不知道清国到底来了多少战舰，但是考虑到高砂已经战沉的情况，鹿野估计仁川留守舰队不可能打的过清军，而且受到重创的秋津洲需要会本土维修，在这种情况下，鹿野决定吉野掩护秋津洲向南撤退。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本来就已经受创颇重的秋津洲实在无法保持过高的航速，堪堪14节半的航速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而吉野为了掩护这艘3000吨级穹甲巡洋舰也只得把速度降下来。而后面的开远可是以22节的航速进行追击的。看着不断拉近的距离，鹿野和上村已经意识到不把这后面那艘战舰打跑，秋津洲是跑不掉的！于是两艘日本巡洋舰再次转向准备交战。

开远号从日本编队的左侧插入，而左侧正是刚才日本舰队的交战侧！两艘战舰损失惨重，吉野侧弦的火力已经从3门6寸炮4门4.7寸炮降低到2门6寸，3门4.7寸炮。而3寸快炮因为防护实在糟糕，已经全部别击毁。而秋津洲号则更惨，侧弦能用的话火炮仅剩2门6寸炮1门4.7寸炮。两艘战舰全部火力居然还不如开远一艘！

“命令，前主炮和一门6寸炮对吉野射击，其它所有侧弦火炮集中火力攻击秋津洲！”赵元杰轻蔑的看了一眼日本巡洋舰对命令道。距离2300米！秋津洲的尾炮首先开火。随后开远和吉野也开始了对射。隆隆的炮声再一次在黄海响起。

如果说开远号是一只虎，那吉野最多也就是一只豹子，而秋津洲也就一只狼吧。而且这只老虎面对的还是战斗了1个多小时已经筋疲力尽满身伤痕的豹子和狼，从一开始的对射中，开远号上的赵元杰就已经感觉到对方火炮的射速并不快，这一方面是因为有部分炮位被击毁和射击角度问题，而另一方面则是炮手的大量损失和疲劳所致。面对这并不密集的弹药，开远号继续靠近，用密集的炮弹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开远号取得的第一个战果是一发6寸炮命中了秋津洲的后烟囱。威力巨大的6寸炮直接把烟囱打成两端。折断的烟囱落下来，一路砸过舰桥和侧弦，掉入海中，本已经航速不快的秋津洲更是雪上加霜，烟道堵塞，一部分锅炉必须停机，使得航速再次下降到13节左右。而仅仅2分钟后，更大的灾难降临。一发8寸炮弹直接穿透秋津洲的穹甲。打入了秋津洲的锅炉舱。一声闷响过后，一股冲天的火光从秋津洲舰体舯部冲出。夹杂着黑烟和金属碎片冲上云霄。整艘战舰猛的一震，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不时的传来。而在前队的鹿野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酸楚。因为他知道，秋津洲死定了回不去了。吉野在短暂的交火中也取得了命中，一发6寸炮弹命中归远号的前炮塔，而另一发4.7寸炮弹命中了归远的水线装甲带。但是这两发炮弹除了在归远船体上留下2个凹坑以外没有任何用处。倒是开远号的一发6寸打中了吉野位于舰面的厨房。虽说因为厨房没什么人，没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过引起的火灾也着实让吉野号上的损管队员忙活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