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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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世间最好喝的酒，就藏在你宋景贺的酒窖里，”白恒邈端着酒杯，轻轻地晃了晃，那杯中的一抹绯红的酒水，泛着晶莹剔透的流光，好似把那晚霞，装入了杯中，美艳极了。

“把去岁四月间的桃花，酿成美酒，藏于之今岁，再拿出来，饮之，”说着，白恒邈轻酌了一口，“酌去岁的酒，静待今岁的花开，善，”

“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宋锡用着平稳的的语调，说道，

“景贺是要我住嘴吗？那我可就真不说了，你以后别问啊，”白恒邈打趣地说道，

宋锡默默地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还真不能让你住嘴，”说着，又给自己满上酒，接着说道，“你说说你，你到底是为了我的酒帮我的呢，还是为了我这个人？”

“哈哈哈，”白恒邈大笑几声，“宋景贺，你这人真没意思，次次喝你酒，你都要如此问上一遍，次次要我回答，怎么着，你宋景贺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所知道的那个有着气吐山河之志的宋景贺去哪了，什么时候如此胆小怕事了？”

宋锡闻言，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后就又板着一张僵硬的脸，“白九文，你怎么次次都是这么回答，都没点新鲜的？”

“宋景贺，你也不是同样的话语，次次的问吗？”

闻此言，宋锡脸上僵硬的表情，慢慢的变得柔和了起来，不在面无表情，板着脸了，

“我以真心相交的朋友，不多，你白九文，便是其中一个，”

“我知道，”白恒邈感叹一声，“你们这些谋士呀，就是顾虑太多，不像我们，看谁顺眼，便以心相交，随心所欲。唯一心相交，淡泊名利，友不失，”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逝人伤，唯有以心相交，”说到这儿，宋锡停了一下，然后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再放下酒杯，“可是，以心相交，谈何容易，顾虑太多太多了。从前，我便是信了一回，错了一次啊，”

“白九文，我能一直信你吗？”

“次次问，年年问，没完没了了，”白恒邈没好气，“我还是那句老话，信不信，随你，认不认，随我，”

“你呀你，”宋锡摇了摇头，“不说了，她们怎么样了？还好吗？”

“自然很好，你交给我的银两，我每年都交给了她们，她们自然会过得很好。最开始，她们还时常想起你，现在啊，已经不念叨了，似是已经忘了你，”说着，白恒邈神色一凝，“景贺，不后悔？”

“后悔？”宋锡轻声低喃着，“当然会后悔，可又有什么用呢，当年，我若不走，她们便陪着我一起死，我不能让她们死。至今，我不见她们，她们才会一直的平安无事，可我一旦现身，等待她们的，就是灭顶之灾啊，我赌不起，也不敢赌，所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她们，至少，这样，她们是平安的。忘了也好，也好，人不能只靠着回忆，过日子吧，总得要活着，活着，不就得向前看吗，”

“可她们会怨你，”

“无所谓，我习惯了，”

“行了，行了，别一副苦瓜脸了，看着烦，次次都这样，一说这个话题，你那张脸，都僵死得不能看了，烦，”白恒邈满脸的不耐烦，“行了行了，总之，她们过得很好，衣食无忧的，你可以放心了，好好喝酒，好好喝酒，”

“好，”宋锡答了一句，“喝酒，今岁的桃花酿，比去岁的好喝，多喝一点，清酒，喝不醉人，”

“我今天来你这儿，可就是打着给你喝完的算盘来的，所以当然会多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