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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
一席青衣貂氅的男子轻踏而来。
他走在雪地上居然可以不留下分毫脚印的,可见脚下轻功了得。
可是那穿着雪努努裘袍的年轻少女并不买账。
明明听见了,却当作没听见,手中利刃光芒四射,须臾间雪片横飞。
“听说今日阁主下令了,要试你的刃?”
少女波光粼粼的眼眸中闪过几许无奈。
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那做师兄的便心有不忍的,“不如我找阁主去说说?”
“说什么?”
“让你再玩两年。后年再出刃如何?”
少女嗤笑了一声,“我已十六了!影之十二岁便出刃,我堂堂阁主之女怎能落后于人?!师兄你莫来害我。”
少年被她一说不由得有些恼羞,“我倒是好意。阁中谁不知道师妹你心地纯善,不见血腥……”
话未说完就瞥见少女手中利刃飞驰而来。
招招致命。
少年虽然大了许多,但是功夫底子与少女是出自两位师父,所攻不同。
少年的功夫更讲究细致柔巧,不动声色。
而少女功夫则大开大合,目的只为一,那就是取人性命。
“师妹……!”少年几招之后开始吃力,不由得暗自着急。
这时候只见身边黑影一闪而过,却是个穿着单薄的年轻姑娘。
少年见了她不由得像见了希望,“影之小师妹快帮我!”
然而黑衣薄纱少女分毫不给脸色,从袖中抽出软剑劈头盖脸就挥舞起来。
“啊!”少年被两位师妹联合攻势之下,已经没有喘息的余地了,简直是在保命逃避。
先前雪袍少女先停了下来,嘴角挂起得意的微笑,“呵呵!”
“你呵什么!还不来阻止……啊!”
“影之。别动手了。”
黑衣少女只听雪袍少女的,她一喊,她就住手了。
“小姐,是不是师兄得罪了你?”
“没有哇。我试试招而已。”
黑衣少女不再说话,只有眼底的煞气依然凌冽。
少年也不由得骇然,这果然不愧是纵琴阁门下数一数二的杀手,惹不起惹不起!
雪袍少女收起了利刃,双手袖口一插,摇晃着走到了黑衣少女身边,“怎么又穿那么少?不冷么。”
“不冷。”
“哦对了对了,我们影之的血本来就是冷的!”
黑衣少女虽然听出了小姐是在揶揄她,但是也没有反驳。
她是影子,影子是没有情绪的,影子是不会反抗不会反驳的。
雪袍少女斜睨着她等了一会儿,果然没有等到下文,便值得惋惜的作罢。
“我大概是永远逗不了你的……”
“小姐要逗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要出去买糖葫芦,你陪我去。”
“是,小姐。”
雪袍少女又猛地扭头看向正在一边拍着身上雪花的少年,嬉笑道,“哟,师兄摔疼了吧?别哭哈,师妹我这就去给师兄买糖葫芦回来赔罪。”
本来被请吃糖葫芦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可是一听少女的语气语调,他就不高兴了起来。
“我们掌琴阁主情报、暗线,负责彻查人情世故,与你们纵琴本来就不同!我们又不用杀人,打不过你们两个很自然嘛。”
说到杀人两个字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雪袍少女,果然看到师妹的脸上露出愠怒之色。
她是纵琴阁阁主独女,是下一任阁主的唯一人选。
可惜的很这位少阁主与她的母亲不同,并不是个杀伐果断之人。
虽然杀人的技巧修炼的很好了,可是杀人时候巍然不动之势却有待商榷。
“哼。输了就树了,没想到掌琴的人那样输不起!影之你可记住了,以后见了掌琴阁的人得绕着走,免得说我们欺负人。”
“是,小姐!”
“唉唉唉,影之小师妹!你是什么是?闹的像真的一样。”
然而黑衣少女并不理他。
她倒是完全没有针对性,她除了阁主和少阁主之外谁也不理。
少年看着黑衣少女背影就忍不住嘀咕,“真是!也不知道阁主哪里找到了孤女,心性这般冷漠。”
“糖葫芦一文钱一串啦!”
“影之,你去帮我拿一串。”
“是,小姐。”
“你怎么不动呀?”
黑衣少女为难起来,“我没有钱,小姐。”
“废物!没有钱就不能买糖葫芦了么?亏阿娘还说你是纵琴阁几年来难得的奇才呢。去!”
黑衣少女犹豫了一下,她并不喜欢在光天化日杀人。
而且杀的是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百姓。又是无冤无仇之人。
可是小姐下令了,要糖葫芦,她就必须取来。
腰间软剑已经噌噌作响,随时都可以出鞘了。
但突然有个年轻男子走来,不动声色的瞧了她一眼。
影之是个敏锐的人,她可以在一瞥之间就分出对方的实力。
这个年轻人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沉稳。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沉稳。
沉稳的人意味着会思考,会思考的人意味着会耍诈。
会耍诈的人通常都不好杀。
他们会抓住一丝一毫的机会,绝地反扑。
这是影之最痛恨的情况。
“影之……”雪袍少女追赶了上来,“你干什么呀!”她一把按住了黑衣少女腰间的软剑。
“我在帮小姐取糖葫芦。”
“你……不是要在这里动手吧?!影之,我们纵琴阁的规矩,不滥杀无辜的。”
“纵琴阁没有这样的规矩。小姐记错了。”
“你!”
突然那个年轻男子径直朝她们走了过来。
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给。”
“这是……什么意思?”雪袍少女双眉挑了起来。
她本身是清秀的长相,即使不笑的时候也显得格外的亲和。
生气的时候也不吓人,反而像是撒娇。
所以刚才的师兄没事就喜欢撒弄她,被她呼几声也挺有意思的。
“请你们吃呢。”年轻人丝毫没有因为少女的羞怒而迟疑,反而继续将手伸了出来。
直到雪袍少女犹疑着先拿下了一串,他才将目光转向了黑衣少女,“你的。”
黑衣少女不接,雪袍少女只好自己接了过去,然后塞在黑衣少女手中,“谢谢哈!”
“鲜花赠美人,糖葫芦么当然赠给可爱的小女孩儿了!”
影之感觉到身旁的小姐微微的后缩了一步。
那是她并不了解这就是少女的心思,少女会在男子面前羞涩、躲藏。
她只是直觉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危险,他并不是那种凌厉的危险,而是不动声色的危险。
“我叫梵彦笙。不知是否有幸能得姑娘芳名?”
雪袍少女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衣少女,这才轻声细语的道,“流光,沐流光。”
“好美的名字。霞天柒色,流光溢彩!”
雪袍少女不由得脸红了。
“她是沐影之,我的……师姐。”
年轻人这回没有再说出什么奉承的话来,而是很恭谨的向影之微微颔首。
是个有分寸的人。影之在心底斟酌着。
他非常清楚对待什么人该用什么样的姿态。
是可怕的。
那便是影之记得的,小姐与梵彦笙之间的第一次相遇。
在沐流光离家出走之后,她有好几次反思的机会。
如果那时候自己出手再快一点,再果断一些。
或者完全无视梵彦笙的存在而将他一并控制住,会不会结局就完全不同了?
梵彦笙一看就与北央的男子大抵不同。
他是个使节,所以就算在北央境内失踪了,以南陵国当时的国力也根本不敢问北央朝廷来要人的吧。
可惜那个时候自己到底心慈手软了。
后来她虽然知道小姐一直私下在与这个男人见面,但是却再没有机会跟随小姐一起出门了。
沐流光会刻意摆脱她。
而她从小受到的训斥,就是永远不能违背小姐的命令。
她是小姐的影卫,是小姐的死士。
是日后要为了小姐去死的人。
所以她不需要有太多的感情。
更加不需要对小姐产生任何的羡慕或嫉妒。
小姐就是小姐,影卫就是影卫。
有些身份就是一出生就注定的。
影之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在北央冰天雪地的大街上乞讨。
北央的乞丐是非常可怜的,虽然会有好心的店家在打烊后在门口烧些炭火给过路的乞丐取暖。
但每天冻死在路边的乞丐永远数不胜数。
要活下来就必须要坚韧,必须摒除所有的尊严。
可以睡在牛羊马匹的粪堆里,那儿暖和。
可以剖开刚刚死去的同行人的尸体,用他们的内脏温暖自己,可以吃。
影之就是靠着这样的技巧活了下来的。
一直到遇到了乞丐的天敌,雪中匪盗。
他们会抢走乞丐身上所有的东西,用来焚烧取暖。
甚至会将年迈或者年幼的乞丐丢进火堆里去烧。
影之并不觉得他们是不对的。
因为他们强大,强大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
于是她要活下去就必须学着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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