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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地势实在太微妙了,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结构的地窖,地窖底下居然还能坍塌。
从她声音传来的高度,应该离他很远。
英国轮感觉自己整个都沉入了谷底,虽然周围没有水,可是自己却有被淹死的感觉。
然而他最害怕的还不是那样的感觉,他最害怕的是,会杀了自己。
先前自己被绑住了不能动,连想死都难。
但现在……
“不不不!不不!我不能死……”
“你当然不能死。我还要你看着华儿妹妹出嫁呢。”
英国轮独自颓然的仰倒在碎石堆上,背脊被石头硌的生疼,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了。
现在是生和死的选择。
死了就可以不疼了,不烦了,不用面对未知的恐惧了。
可是死了……也见不到华儿了。
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到底要对华儿做什么?
为什么她会说华儿允了?
难道她是用他的命去威胁华儿了?
那就极有可能!华儿真的为了救他,而允诺了她什么……
想到这里英国轮禁不住了。
他疯狂一样用手指扒拉着周围的石壁。
石壁坚硬、粗糙,将他的指甲生生的磨断了。
若是有烛火,石壁上已是留下了一条条鲜明的血痕。
就像鬼火地域。
他走一步,踉跄一步,再走一步,再踉跄一步。
刚才凝集起来的勇气在一点点的消失。
虽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是他凭感觉认定她并没有离开。
她在以某种奇特的视角观察着他。
等着他奔溃,好抓住机会继续折磨他。
他现在最害怕的还是华儿啊!
他的华儿啊,是他带着她出门,离开了为她提供庇护与安余的苍城。
离开她的父母,离开她的小舅,离开疼爱她的姑姑。
他和她都以为,只要离开了那里,就没有人能迫使她了。
可并不是那样,外面的世界,更可怕。
如果不是华儿,没有华儿,他可以死的更痛快些。
咯咯咯……
谁在笑?谁在轻声的发笑?
那笑声逐渐的远去。
……
莫名而来的轰然之声也引起了地面上的曳翡华的注意。
她急迫了跑出了屋子。
“怎么了?怎么了?雪崩了?山崩了?”
侍女若无其事的走来,手里端着新摘的枝叶,一手扶着她的手臂将她揽回了她的房里。
“没事。我们家的主子喜欢开山取石,经常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不用大惊小怪。”
曳翡华姑且信了,笑容腼腆的追问着,“可知道我国轮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侍女嗔怪的看她一眼,“姑娘还真是心急呢。我们主子会把一切安排好的。到时候……姑娘只要妥妥帖帖的穿上喜服就可以了。”
那一天倒是来的猝不及防。
侍女嘤嘤的走来时,面有喜色。
看的曳翡华也不自觉羞怯了起来。
来了!
终究是来了。
她迫不及待的冲出去,却被侍女挡了回来。
“姑娘这是急匆匆要去哪儿。”
“国轮哥哥回来了,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侍女笑容暧昧且讪。
“虽然你们日日换人。可我觉着你们性子都是一样的。看来你们主子将你们调教的很紧呢。”
曳翡华不过是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侍女的脸色却无端冰冷了许多。
眼底里唯独的一丝笑意也不见了。
曳翡华是个大咧咧惯的人,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去找国轮哥哥!我要问他去了哪里,怎么一到南陵就把我丢下了。”
“慢着!”
听那侍女语气不对,曳翡华才警惕的停下脚步凝视着她。
之前的几个侍女虽然态度很强硬,但是语气没有这么硬过。
这个侍女立刻又摆起了笑容,“哪有新娘子这样子跑出去见新郎官的?不合适!”
“合不合适,轮不到你来说我。”
侍女噎了一下,显然也很不开心。
“总之是主子的意思,你就换上喜服,一会儿就来给你梳妆打扮。”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国轮哥哥!”
“哪有你这样迫不及待的新娘子。你还有没有一丁点女子家的矜持啦。”
曳翡华被她说的有点心虚,想着自己这样确实不好。
可心底里总是堵得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你能不能给国轮哥哥带句话?”
不料对方拒绝了,“带什么话。今夜你们就洞房花烛。有什么话你们自己盖上被子讲去!”
曳翡华绯红了脸色,懦懦的讲不出话来。
“死丫头!真不好打发……”长灯一把从脸上撕下了面皮。
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侍女,“今晚给我醒着点,药下足了。可不能让这个丫头坏我的好戏!”
“是!主子。”
搭话的侍女倒是清一色的表情木然,没有一个有丝毫变化的。
“对了,国主说什么时候来?”
“国主……”
“给我去问清楚。”
“主子又何必担心,国主这些年未曾有丝毫怀疑……”
“让你去你就去!”
梵箬篱一走进来就看见了长灯手背上的伤痕。
“阿姐,你这手怎么了?”
然而在他眼里,长灯的人却是顶着一张梵尘瑾的脸皮。
“没事。不小心在假山上摔了。”其实是在地窖的时候,被英国轮扒拉伤了,她自己都没怎么意识到。
梵箬篱狐疑的看了看她。
当年他以为再也找不到梵尘瑾了。
可是弥荼却将她带了回来。
她说她不想再住国主府里,一点不自由。
于是就有了这处竹居。
“阿姐倒是难得请我来喝酒。”这说的是他心里话。
自从搬来了竹居,梵尘瑾就再也没回过国主府。
他每回好不容易闲下来看她,她也总是借着各种由头,匆忙的将她赶走。
“莺儿前几日得了新茶,说请你去喝,你也不去。”
长灯意味深长的看住他,“阿篱啊,莺儿跟你多久了?”
梵箬篱不想这个事情撇开了头。
长灯却坐过去,将他的头转了过来,“阿姐问你话你是不是不答应啊。”
“有几年了。”
“肚子里头怎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梵箬篱难堪到底了,脸色不自觉的涨成猪肝色。
“你要再这样,阿姐可要下手段了啊。”
“姐姐!”
“你是国主,南陵唯一的国主。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不靠你靠谁?”
“阿姐,不是不是说好有酒的么?”
差不多了。
长灯暗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冲身边的侍女招了招手,脸上摆出一副今天就先饶了你的表情。
梵箬篱暗自松了口气。
侍女不一会儿送了热好的酒上来。
“阿篱这些年辛苦了。阿姐敬你一杯!”
“是,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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