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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在生死之间徘徊的时候,支撑他活下来的信念就是这只可萌可金刚可霸道的兔子。
当睁眼的那一刻,见不到人时他有多慌。全身冻伤、数不尽的外伤、高烧,他的兔子总是默默的承受着。那三声响头更是让他动容。这是自己永远都还不清的债。
小妹没吱声,虽说列举了一堆说服自己没有留在他身边守着他醒来的理由,但是心底深处还是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介意,毕竟女为悦己者容。
“就算你现在貌丑如猪,你也得给我努力吐啊吐啊就习惯的机会。”察觉到怀中人僵硬的状态,季星寒稍稍用力的咬了下颊边冻伤的耳垂。仿着至尊宝的话调侃着。
又疼又痒的刺激加上这不着调的话,气的小妹锤了下身前的人:“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明明你淋雨时间比我长,为什么只有我变成这样,你还是白白的?”
再说了这又不是好不了了,就算不用药,天气转暖也会好,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好药,不出一个月准得白回来。用得着这么损她将她比作猪么!
“呵呵呵,猪也挺好,现在可值钱了。”察觉到自己胳膊上某块肉有越来越痛的节奏,季大少求生欲极强的赶紧拐弯。
“注意保暖,空调不用舍不得开,钱财都是身外物,照顾好自己才是王道。等我出院,这些沾水的活就留给我来做,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我家的那只白嫩的兔子就又回来了。”将下巴搁在纤弱的肩上,语调轻缓,似在清唱一首经典不衰的情歌。
“你知道吗?我是被囚禁在瓶子里沉入大海的恶魔,从八岁丧母开始一直在等待救赎,等了19年。等到心凉,等到绝望,等到麻木,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一直醉生梦死下去。”
“然而你的出现就像是一缕明媚的阳光,透过那冰冷刺骨的海水以及层层的封印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从不计较付出也不知道索取让看透人性贪婪的我惊呆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傻蛋。傻的让人好笑却又让人心疼。”轻轻蹭了蹭青紫的颊,继续说道。
“你从不掩饰的崇拜的眼神刺激着心虚的我落荒而逃,却带给我极大的虚荣心,为了满足这份虚荣,我腻了醉生梦死的生活开始无意识的寻找做人的意义。”
“我的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寻你的身影,当我发现别人也关注你的时候,不懂嫉妒的我却做出了嫉妒的行为。不是第一次打人,而是第一次为了女人打人。深夜的汤裹腹的同时也暖了我的心。这股温暖让我重生,让我向上,让我心里的恶魔渐渐蛰伏。”放开人,怜惜的摸着冻伤的脸,黑瞳里满是柔情。
“我披着人皮,努力的生活,想着终有一天能站在阳光下,能被认可。”
“在我即将到达彼岸的时候,变天了,一个恶浪将措不及防的我再次掀入穷凶极恶的地狱。那一刻蛰伏的恶魔咆哮而起,毫不留情的将我吞噬殆尽,心被仇恨覆盖,只想毁天灭地,玉石俱焚。然而到头来,我却是一个仓皇逃窜的失败者。”季星寒垂下眼眸,自己做的荒唐事会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他也不知道。
“我的世界在坍塌只剩下绝望的永夜,我也被仇恨束缚永堕沉沦,那一刻死亡对我来说是最好的解脱。”淡淡的语气,荒芜的黑瞳刺痛了小妹的心,小妹抿着唇摇头。
“呵呵。”轻轻刮了下冰凉的鼻头,苍白的唇勾起一丝笑意。
“不停滴落的鲜血就像是冥界的花,指引我一步一步踏入极乐,越来越冷的身体即使烈酒都无法取暖,生无可恋的我静静的依偎在妈妈的墓碑旁等待着死神的到来,而你却像是划破永夜的光明女神,在我即将踏入鬼门关时毅然决然的拉住了我。使我得到了彻底的救赎。”低头,脱下小妹的手套,翻过掌心,看着深浅不一已经结痂的伤口,将苍白干裂的唇贴上虔诚的吻着。
“这每一块冻伤,每一道伤口都是我需要为之负责终生的印记。从你跌跌撞撞背起我的那一刻,这条命就已经不在属于我。”
“我要陪你去吃梅菜扣肉饼,陪你去给丁香的犬舍做义工,陪你看天边云卷云舒,观海边潮起潮落。游历名山大川,阅尽人间四季。”
“我要看着你在巴塞罗那大放异彩,我会骄傲的对所有人说:看,这就是我的公主。我还要努力的工作,负责挣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有钱花、随便花、想怎么花怎么花。”
“往后余生,我只要你,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荣华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致,也是你。”低沉的嗓音轻轻哼着有些变调的往后余生。
“做一只灰太狼吗?”小妹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下来了。
“呃......”季星寒认真考虑了下,微微皱眉:“可以,就是有点丑。”
“你脸上都有疤了,你还嫌它丑。”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指指季星寒鼻梁上的纱布。
“对哦,它脸上也有疤,看来不做也得做了。”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以指腹抹去那一串珍珠,点点头认了。
“疼不疼?”轻轻摩挲着原本纤细嫩白现在却深一块浅一块还有些肿的手指。
“不疼,痒。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冻疮。冻疮不是病,痒起来要人命。”竖起自己的手指,歪着头很是开朗的拿自己打趣。悲情的气氛瞬间被扫空。
“擦药了吗?”痒可比疼难受多了。
“嗯。”点点头,跳下床,打开电饭煲,一阵香气溢出,季星寒发现自己饿了。
“季伯伯买了好多药给我。都用不完。”盛了一碗汤,吹吹,端过来。
“尝尝,范大妈指挥我实际操作。嬷嬷很给面子的。”
看着只有一层薄油一点也不油腻的汤,黑瞳幽幽:“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甚至债台高筑,你还会......陪在我身边吗?”
“债台高筑啊......”小妹托着下巴很认真的思考,季星寒捏着碗沿的手有些发紧。
“有多高?”很无辜的看着季星寒:“有我那天翻的公墓大门高吗?如果有那么高我要考虑一下。”
“......”这兔子得劲了啊?!被噎的一口气堵在心窝,赶紧将汤灌下去顺顺。
“什么味道?”眨巴着大眼睛超级期待的看着季星寒。
“咕噜。”十万分后悔的想把最后一口汤给倒回来咂巴下味道,讪讪的开口:“你再来点,我细细品?”
“......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不给了。”接过碗放在床头柜上。哗啦哗啦的声音响起也不知道在弄什么。
季星寒维持端碗的姿势一脸懵逼,牛?牛嚼牡丹?他这是剖析完自己的心迹后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无奈的收回手,暗叹自作孽不可活,自己选的女人再刁蛮也得宠下去。
“给你玩。”忙碌碌的人见他一脸懵逼,安抚性的塞了一个东西过来,软软的?低头一看,季星寒更懵逼了。
灰太狼?!给他玩?!
他到了需要用玩偶安抚的年纪吗?泄恨的捏了捏,叽哇一声吓了自己一跳。默默的和只有巴掌大的灰大狼大眼瞪小眼。瞪视一番发现自己眼小它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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