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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渐渐稀薄的时候,就像即将钻出隧道的火车。现实世界的阳光哗一下挤进车厢的每一个角落。骤然的光明里,她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一觉醒来天还亮着,断断续续的醒来多次,又睡下。这回终于能看清现处的环境:病房,老式的涂了白壳漆的病床,床沿斑驳生锈、木窗,玻璃上糊着一层灰。
看了会儿,昌云慢慢转回头。头顶的墙稍微白那么点,气候干燥,没有半点江南的房子里被湿气拱起的鼓包。睡久了,身上很累,她拄着肘闭了会儿眼睛,攒了点力气,这才慢吞吞的坐起来。
床吱吱呀呀的响。
天色不像黄昏,估计是第二日的清晨。屋里没空调,有点冷。
病房里一共四张床,两个人,还有一个在门边,还睡着。她跟窗子隔了个铺位,能感到一丝丝的清风,但气息微弱。
太阳已经探头到地平线下了,虽然只有一扇窗户,但窗外的景致无端让她觉得格调恢弘,即使这个位置并不可能看到日出。
房里忽然吱呀一响,嘈杂的世界顿时涌进来,不过很快又被人关门拦回。
“醒了?”
昌云本能的转过头去,脑子里还有高原冲她贴耳的唔鸣。
来人披着浓密黝黑的卷发,穿着藏青色的的皮质风衣,身段婀娜,眉眼间气宇开阔,英姿飒爽,清冽的犹如结了冰碴的梅子酒。
西河。
很久很久后,昌云再来青海看她,两人聊起第一印象,西河问她:“你第一次见我什么感觉?”
昌云想了想,说:“一见倾心吧。”
西河身上浑然天成的洒脱在第一眼的瞬间,令昌云无端想到四个字。
触目、惊心。
昌云的静丝毫不能干扰西河的心情。
“再不起,我就觉得你只是贪睡,然后掀开被子扯你,直奔海西回去。”
她双手合抱,笑意天然,往临床潇洒一坐,老友般开始跟她闲话家常。
“做梦了吗?”
昌云似乎不能不回答:“......恩。”
“渴了吧?”
昌云来不及点头,刚坐下的女人又站起来,弯腰,开柜,取暖水瓶。桌上放的有只搪瓷杯,昌云看着西河,看她拿开软木塞,看热腾腾的暖气冒出来,在西河脸庞上弥散。
清晨在她身后渐渐明亮。
西河连声音都是清冽的,不温不凉,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杯里本来的水就是你喝的,你可能不知道。瓶里的水今早刚打——我起得早,不说瞎话。给你兑一杯,偏烫可以吗,暖一暖。高原上感冒可要受大罪的。”
好半天,昌云只能慢吞吞回一句:“好。”
倒好水,西河捧着杯子递给她,借此,两人才第一次有了正儿八经的四目相对。
西河的眼神直冲冲的,没一点拐弯抹角,却能长着倒刺在人眼里横冲直撞。
可昌云眼里没有任何能被挖掘的故事。她平静的回视着她,憔悴的面容下,渐渐升起一股力量。
西湖忽而低笑一声,说:“相处愉快。”
两个女人的短短十秒,可以是数帧被清风卷走的影像,可以是倾盖如故的默契认同,可以是我离开大海丘陵来到这里,一切莫名的理由。
昌云接过水,喝一口,嗓子终于不再像菜场里成堆的桂皮般干燥。
水里木气微郁,让人想起小时候住过的弄堂,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挨骂的老公们,还有乌烟瘴气的麻将桌。
“喝完水我们就回去。”
“远吗?”
“不远,八九个小时就到了。”
“……坐车?”
“开车。”
昌云捧着水,内心处难得发生了会儿震动:你们开客栈的,都这么讲义气么?
西河看她一眼,性感的嘴唇斜勾浅笑,格外好看:“你很奇怪为什么这么远我还跑来接你?我也奇怪,收到你那条信息的时候我本来在挤奶,读完我就出发了。”
“为什么?”
“昨天是25号,你叫昌云。”
“我男人25号生日,叫昌林——瞧,你们多像啊。”说着说着,西河轻轻笑出来,随后,她侧过脸去。渐渐升起的光覆盖了她的表情。
昌云却敏锐的感觉到一丝沉重。她低下头,不忍再说下去。
西河的声音却如潮水般,从她内心深处静默的升起:“他是工程师,一次水下作业,死了。”
轻描淡写,似话家常。
昌云握紧水杯,无话可讲。
西河接着说:“还好没有谈婚论嫁,不然我现在得多伤心。”听她说的极其轻松,像是别人的故事,像她从没对话里的主人公动过感情。
从没动过感情,却能为一个姓氏劳途百里。可是,既然动过感情,又怎能调侃的如此轻松随意。
昌云忍不住问:“你是哪里人?”
“上海人,他也是。”
“为什么来这里。”
“这离海远啊,不用天天见着淹死他的那片大海,清爽。”
“你可以去新疆、去边境,为什么最后留在青海,待在海西,每天生活在会想起他的环境里,你不会难过吗?”
“你从没打算忘记的人,无论在哪都会想他。”西河转回头,柔软的毛发周边镶嵌着窗外绚丽的晨光:“我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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