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觉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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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苕亭脚下的青莲行进得很快，眨眼便来到了墨凡身边，他握着手中的剑，决定在动手之前赞扬一下对方。</p>

<p>他即将亲手杀掉一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苗子，有些话再不说便没有了机会，于是他开口说道：</p>

<p>“你的怪力很强，但没有兵器，与人远距离对战时便丧失了三分用武之地，毕竟力气不能打在敌人身上，又不能脱体而出，自然会受许多限制。灵台也很好，内里的七尾大鱼有吞世之姿，显然说明你有着非常不错的奇遇，未来转化成战力之后，同境界可称无敌。”</p>

<p>他说的很慢，声音很清脆，语调也很平静。</p>

<p>玲珑停下了步子。</p>

<p>他继续轻声道：“但是你翱翔的太早了，深潜于阴暗角落，低头蛰伏一下，匍匐着前进，这不好吗？代价不过是把良心什么的都捏碎，看到的事情装作看不见罢了。”</p>

<p>“想说服自己不难，至少，比想说服别人要简单的多。”</p>

<p>“不是吗？”苕亭看着男孩反问道。</p>

<p>“是的。”墨凡喘了口气，觉得在刚才一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想不通的事，他体内的力量在玲珑刺来的一剑之下，被诡异地抽走了一小部分，并且唤出大鱼也很费灵力，他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此刻有了谈话的机会缓一缓，还能拖延时间，他想着‘何乐为不为呢’。</p>

<p>但是他还是选择开口，说道：“所以你无法说服我。”</p>

<p>‘是的，所以你无法说服我’是一句连起来的话，回答的是苕亭对世界的看法。</p>

<p>‘说服自己不难，说服别人很困难。所以，你无法说服我。’它整个连起来的意思是这样的。</p>

<p>墨凡直视着苕亭，后者眼中有天地间白云漂浮。</p>

<p>苕亭哂笑了三声，缓缓道：“死在觉岸境下，你也不亏。”</p>

<p>他和玲珑都是觉岸境。虽然比墨凡年纪大了几岁，但他们仍然可称是大陆上极年轻的二境天才，甚至可以做这样一个假想，如果墨凡活到了他们这样的年岁，会不会觉岸也仍未可知。</p>

<p>苦海无涯，一朝觉岸。</p>

<p>所以他们在面对和墨凡的战斗之时，拥有极强的压迫力和主动性，因为他们身后是岸，回头亦是岸。</p>

<p>岸上是人海。</p>

<p>磅礴的灵力升腾在山间，苕亭脚下的青莲散发出一阵阵真元波纹，加持在少年身上，为他提供着绝对的防护。他要和墨凡近战，这层防护必不可少，不然在千石巨力之下，他的脑袋极有可能被直接震成傻子。</p>

<p>玲珑仗剑独立，剑尖浮现出一道半月影，这是她觉岸后生成的道种。与苕亭那全面强化型的青莲道种不同，她的半月道种代表着世间最为纯粹的攻击。</p>

<p>道种，因心而生，可以象征着修炼者的道心所向。</p>

<p>玲珑和苕亭动了，动若雷霆，呼唤出道种的他们并没有选择像之前一样进行远攻，而是直接欺身而上，压向了墨凡，逼其必须近身交战！</p>

<p>他们已经可以预见到男孩接下来的身首异处，玲珑娇媚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忍。</p>

<p>不过他们预见错了。但有一点苕亭说的很对，手中有没有武器，对于墨凡来说是两个世界的战斗。</p>

<p>所以，男孩拔出了一把剑。</p>

<p>剑上有君主之威。</p>

<p>是的，男孩身前一直有一把剑。那是自很久之前便刺向他的身体的一道剑影，是玲珑使用‘唤剑术’呼唤而来的越王剑。</p>

<p>不知为何，这道即将携沛然大力刺穿他身体的剑影，始终没有随玲珑的法印像她唤出的其余虚影一样破碎。</p>

<p>这也许是玲珑的好意，也或许是天的好意。</p>

<p>男孩并没有考虑那些，他只是右手握住剑柄，倒提而起，然后缓慢地将左手搭在了剑柄底部，用靠上的右手紧紧贴住左手的虎口。</p>

<p>这是双手用剑的姿势。</p>

<p>在林村修习过剑道的人都知道，双手用剑和单手挥剑会有多么大的区别。</p>

<p>墨凡握剑，手心渐稳，尝试着向身前斩了一剑。</p>

<p>“轰隆～！”</p>

<p>一道三丈长的裂痕在大地尽头开裂。</p>

<p>土地之外是山川，虚剑一挥而过，山腰间层石崩裂而开，悬崖被齐齐切平了一角。</p>

<p>活像一个没了棱角的三角形。</p>

<p>也像一个被磨平了棱角的椭圆。</p>

<p>墨凡掏出墨镜戴在了眼上，看到的世界便清晰了百倍。飞沙走石，皆是尘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