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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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整个下午陆北与闵凝一直坐在凉棚里吃瓜说话，就像相识已久。</p>

<p>闵凝也知道了一些陆北的基本情况。</p>

<p>陆北，二十岁，原来也是三中的学生，两年前考上一所沿海城市的大学，念了几个月，他说他讨厌那里的气候，就辍学申请了国外一所私立大学，出去读了两年多，学无所成，却迷上了搏击运动，因为想做专业拳手，就凑合拿了个学位回国来准备了。</p>

<p>因为有过几年跆拳道的功底，他计划准备一个夏天的体能，冬天就开始报名一些小比赛了。</p>

<p>大概是陆北言谈里并没有提及家人，以及露宿野外的缘故，陆北这个潦倒的有志青年形象，在闵凝心中根深蒂固。</p>

<p>后来轮到陆北问闵凝，昨天为什么坐在路边哭，她支吾答不上来，之后，他再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含笑又说起拳击的技术动作。</p>

<p>一下午的愉快时光过得很快，太阳下山，闵凝有点不舍地与陆北告别回家去了。</p>

<p>她一步一沉重地踏入家门，却发现妈与闵星有说有笑，仿佛中午的撕扯没发生过一样。</p>

<p>两人一起看闵凝，神色清冷，仿佛家里来了一个外人。</p>

<p>闵星窝在沙发里，慢悠悠地说道：“天都黑了以后早点回家，听说这片黑大佬的儿子回来了，杀人不眨眼的，小心把你给杀了。”</p>

<p>闵星像是在讲鬼故事一样，把他从街头巷尾听回来的八卦，讲给闵凝听。</p>

<p>闵凝不理他，换了一身洗得发黄的短袖短裤，坐在桌边就着米饭，吃那碗已经凉了的炒蒜苔。</p>

<p>李素珍十分捧场和闵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p>

<p>——“你刚刚说，谁回来了？”</p>

<p>——“大流氓的儿子，小流氓呗，听说他家前两年差点被人寻仇给弄了，这小子在外地大学都不念了回来镇压，据说死了不少人呢。”</p>

<p>这个我和妈都有印象。</p>

<p>我们住贫民区，周围都是老厂区职工楼，治安也不好，前两年，天黑后，大伙都不敢出门，听说是帮派日日火拼，出门就能看见刀光剑影。</p>

<p>后来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闹了半年多，才安宁下来。</p>

<p>——“估计是手上有人命，那小子又消失了两年，听说最近回来了，你们妇孺，晚上出门小心喽。”</p>

<p>闵星不过才二十岁，开口就你们妇孺，听起来有种装老成稳重的嫌疑。</p>

<p>可刘素珍极吃这套，这辈子，她就剩闵星一个指望，听了儿子的话，一脸满足。然后满脸溺爱地催促他赶紧进屋写作业，说，别老关注那些没用的。</p>

<p>转脸，她又换了一张略冷地脸，对闵凝说：“你赶紧吃，吃完一块把厨房的碗洗了，我陪你哥写会作业。”</p>

<p>说完，她就和闵星进了屋。</p>

<p>关于中午发生的事，没人再提，哪怕是一句道歉，闵凝都没有等来。</p>

<p>晚上和衣躺在床上，借着大屋的光，闵凝看见角落里散落着三两张的破损的书页，渗着幽白的光，合上眼，它们还在脑海里飞，飞着飞着就飞出了眼皮外，化做液体，滚落在枕头上……</p>

<p>后来，闵凝与陆北逐渐熟悉起来。</p>

<p>白天，趁着刘素珍去上班，闵星去补习，闵凝一得空就往凉棚那跑。</p>

<p>陆北与闵凝，或者在一起闲聊，或者静静地吃瓜，谁也不说话。</p>

<p>有时他在午睡，也不招呼她，闵凝就自己拣一本书随便翻翻，看烦了就看陆北睡觉，好看的面孔可以叫人看呆。</p>

<p>陆北中间醒过来，就会稚气笑道：“不要生邪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