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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儿挑着时间跟陆知玄打到天都黑透了，那芦苇岸边的芦苇被她俩砍了大半。还好这边城周边的人不多，那些人见他们打架早就跑得远远的去了，那附近的小港早也没船载他们走了。

“陆三儿，你来红水城干嘛？”打完架，程星儿拉着陆知玄坐在之前的小角楼屋顶问道，一双青葱素手把玩着刀上洁白的穗，眼睛却看着天上细密的星斗。

“之前那个小孩儿一开口便是五个银币，你怕是不知道，这五个银币能在这外城边上活上一个月了。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呢。”小姑娘说的话平平板板没有起伏，陆知玄不是太明白她说这些的用意。

陆知玄摇摇头，“我不是很在乎这些，那小孩儿太瘦了些，给多点没关系。”

程星儿顺口嗯了一声继续问他来红水城干什么，虽然她生于红水长于红水，可是这外城她还真的没怎么来过。

“我父亲让我出来走走。”陆知玄端坐在屋顶上，心里各种违和不敢说，眼前这个小姑娘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打起架来真疼。

程星儿斜着眼睛撇了他一眼，一脸嫌弃道：“在家打架拆家被赶出来了吧。小骗子。”说完，视线又飘回了天上，粉色的衣裙被夜风吹的轻轻的荡，陆知玄心里有些好笑，“差不多吧，父亲说说兄长与我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已经在大陆闯出名声了。”

程星儿突然就笑了，“啊，这个我知道，蓝临玉人寒珏公子陆知寒，是吧。”少女笑得开心，一双杏眼眯着，陆知玄心里却更加觉得怪异了，面上却是跟着点了点头。

“二哥出名的时候已经十六了，不像我，十六才出门。”

“有什么关系，我姐也差不多的，她，”程星儿眼睛滴溜一转，“她明年就从我母亲那里接手月阙了，过几年怕是要接城主的位置的。我还在家里玩呢。”

“程家月阙刀这么早就继承吗？”陆知玄有些惊讶，他家里的警世剑还在他爷爷手上呢，他看着程星儿亮晶晶的眼睛似乎暗了暗，程星儿支支吾吾道：“你家人多，你爷爷怕是还要考验考验你们兄弟三个呢，哪像我家，我姐姐刀法可是极好的。”

“我...我带你去找个客栈住一晚上吧，明天带你游红水城，带你坐我们家特制的絮船。”程星儿扬着整张脸一脸骄傲的对着陆知玄说着，说完一个起身便下了小角楼，月光下的粉裙不是那么明显，头上的梅花簪越是亮晶晶的，恍惚间，陆知玄似是看到另一个人再向他笑，叫他早些休息。

“陆三儿！走啦！”程星儿歪着头，手里的刀已经收进了曜石之中，陆知玄点了点头，磨磨蹭蹭的从屋顶掠了下来，白衣飘飘。

“啧啧，陆三儿你这一身，真是陌上少年颜如玉呢，”程星儿笑着扯了扯他外衫，一脸俏丽的说，“常言道，想要俏，一身孝呀，哈哈。”

少女笑着拉着他的衣衫便往前走，陆知玄心里有些不明所以的难受，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分毫。他不是很清楚这种难受是什么，不是程星儿对他的调笑，也不是那种对方自来熟的亲近，可是就是觉得，那句一身俏，让他心里暗暗的难受了起来。

程星儿着的客栈很有红水城的特色，推开窗便是水光潋滟。那河岸有些宽，对岸的灯光星星点点，映着天空的星子闪闪烁烁，陆知玄心里突然有种遗憾的感觉，可是遗憾什么他不知。白日里，程星儿的刀法很好，他打得很畅快。

突然他就想到了他眼里晃过的那个人，陆知玄靠在窗边慢慢的想。

他的靴子是黑色的，似乎秀着什么纹路，没看得清。黑色的外袍是纱制的，袖口上是层层叠叠的秀纹，秀的是什么好像也不记得了。还有...那一头鸦色的长发，没有束冠，还有...唇？有些...粉...陆知玄突然觉的脸上砰得就热透了，脸上却藏不住的笑开了。

陆知玄一边想着自己傻透了，一边关上了窗准备睡去了。闭上眼睛前还是那个黑衣少年，他被风带起的长发，他宽大的袖角，他长长穗子的玉佩，他如玉的手腕上缠着黑色的不知名的线，那线透着细碎的银光，上面坠着的便是那颗曜石了，颜川漾。

屋顶上，颜川漾半躺着看着天上的星，墨色的纱袍被风拂起，带起一丝玄色的光，衣角上秀着的是层层的星纹，腰上挂着一枚雪白的六芒星玉佩，那六芒星正中镶着一枚拇指大小的月色珠子，不知材质。

颜川漾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上面还插着一根看不出材质的墨色长簪，簪上坠着一颗浑圆莹白的珠子，上面同样刻着六芒星的印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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