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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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的木窗，一点一点洒进屋中，滴在秦橼脸上。晨风吹拂着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秦橼用手挡住打在脸上的阳光，逐渐清醒过来。

她偏头，一旁化作朏朏的齐木晟正蹲在她身边，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怎么，饿了？”秦橼揉了揉齐木晟的头，似乎已经将他当作了自己养的宠物。

齐木晟拍掉她的手，摇头，又指了指门外。

秦橼疑惑，穿了鞋开门往外走去，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齐木晟赶紧窜上去爬到秦橼的肩上待着，他可不想一直被抱着走。

秦橼循着气味往厨房走去，看到自家父亲围着粉嫩嫩的围裙，正在给自己做饭。

秦橼：“……”

“爸爸，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身体不太舒服，我过来看看，顺便把早饭也做了。”秦父声音轻轻浅浅的，他将做好的菜放在桌上，“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吧，安安和球球的我也给它们准备好了。”

秦橼揉揉鼻子，带着齐木晟进了洗漱间，一人一兽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秦橼看着齐木晟蹲在洗漱台上，两只爪子抱着牙刷笨拙地刷着，忍不住地笑。

齐木晟给了她一个白眼，沾了水在镜面上写：你没事了吧，昨晚开始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秦橼愣了愣，安抚道：“嗯，已经没事了，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想我师父了。”

齐木晟：你现在回家了，可以去找他。

“找不到了。”秦橼看着齐木晟，眼中逐渐流露出哀伤来，“他去世了。五年来，我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他。”

“……”齐木晟愣住，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两人擦干脸，回到饭厅，秦橼又恢复淡然，仿佛已经忘了刚才的对话。秦父已经坐下，小狐狸也被抱了过来，正打着哈欠，眼睛一闭一闭的。

“小满，把早餐吃了再回去睡。”苏小满是在秦玖化了人形后才出生的，因此开化得早，出生一个月便生出了灵智。

“吱！”宋安听话的应了声。

一顿饭秦橼安静地吃着，听秦父继续絮絮叨叨她不在的这几年，她母亲以及秦庄里各种山海兽的事。

“爸爸呢，这些年没出去走走吗？”

“秦庄挺好的，再者你妈妈和我约好了，等再过些时日，她不能再奉养那些小动物了，就和我出去四处走走，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秦橼点头，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妈妈离“退休”还剩的时间。

饭后，秦橼将小狐狸送回房间睡觉，自己拿着扫帚去打扫院子，齐木晟则懒懒地趴在秦橼肩上，白色毛茸茸的尾巴在秦橼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

夜里起了风，虽然还是盛夏，院子里也落了不少花和叶，秦橼细细打扫着，遇到完好的没有弄脏的花骨朵，就捡起来装口袋里，等清洗晒干了后可以用来泡花茶。

“齐木晟，你这样，你的身体倒是有你的助理帮你照顾着，但是你的公司怎么办？如果你长时间不能‘醒来’，公司应该没办法长时间保持正常运转吧，我还要照顾小满，没办法长时间离开秦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我尽力而为。”

齐木晟将尾巴卷起来，勾住秦橼的脖子，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公司的事有傅榛在，他完全不用担心。不过现在他“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大约会让傅榛很是担心了。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让傅榛知道，只能让他多担心一会儿了。

秦橼伸出食指，卷了卷齐木晟白白的尾巴尖：“朏朏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山海兽，但是幼年期还是有些长的，大概在一年到三年的期间。也就是说，未来至少一年的时间你都会保持这副样子，而你的身体则会一直昏迷。我会尽量快点找到朏朏的魂魄，让你不至于太晚回到自己的身体，但是，这段时间里，你的家人朋友肯定会为你担心，齐木晟，这一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齐木晟了然地点头，其实这一点他觉得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毕竟他出来浪惯了，经常不着家，真心好友没几个，狐朋狗友倒是一大堆，等发现他出事昏迷，估计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了。想是这样想着，齐木晟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然后跳下秦橼的肩膀跑回房间。

秦橼悄悄松口气，僵硬的脖子动了动。

没办法，她对毛茸茸的动物最是没有抵抗力，很想把身为朏朏的齐木晟拽下来使劲揉一把，但是想到那身体里是个成熟人类的灵魂，秦橼还是矜持地忍住了。紧了紧手中的扫帚，秦橼继续埋头专心扫地。

齐木晟为自己“昏迷”后的事做了什么，秦橼并不清楚，也没有去过问。

下午秦橼带着小狐狸去了趟最近的市区，给两只山海兽添置了些生活用品。小狐狸很喜欢宠物穿的小衣服，即使不会说话，也一直缠着秦橼吱吱地叫着，一双狐狸眼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看看挂着的宠物衣。秦橼被它看得心花怒放，抱着小狐狸不停地用脸蹭着，一个劲地说买买买。

于是在小狐狸的撒娇攻势下，秦橼带着它逛了几乎大半个市区，最后还是小狐狸自己累得不行了，躺在秦橼的怀里就呼呼地就睡了过去。秦橼拿它没法，手里还提了不少东西，只能叫车来接。

回到秦庄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秦橼回到房间将小狐狸放回它的窝里。另一边齐木晟已经安静地等在那儿，他蹲坐在秦橼的电脑旁，见秦橼回来后将电脑打开。

开始打字：我在你U盘里弄了几份文件，可能要麻烦你有空的时候送去给我的助理。

秦橼走过去看了后答应道：“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就给你助理说是你之前落在我这儿的，我给他送去。”

齐木晟点头，爪子继续敲键盘：还有我家里，如果可以的话，让助理顺便帮我去家里看看，我出事的事情让他帮我瞒着点，我妈不怎么出门，只要让助理处理好，她就不会知道。

“好。”

齐木晟：我平时不常回家，都是在一个人外边住，你去我住的地方帮我收拾些东西……

齐木晟将一下午想到的事情一件件地列出来，秦橼在一旁耐心地看着，不时应上一声。

第二天，秦橼拿着梳子说要给齐木晟梳理一下毛发。

“今天我们要去找朏朏的魂，它是生魂，没办法离身体太远。”迎着齐木晟疑惑的目光，秦橼拿着木梳一边给他梳理一边解释，“这些梳理下来的毛发可以作为寻找朏朏生魂的媒介。”

梳理好后，秦橼将木梳上缠绕的绒毛理下来，一点一点整理好系上红绳，装进准备好的小布袋里，然后挂在齐木晟的脖子上，说：“好了，出发吧。”

一人一兽去了秦庄的后山，秦橼找了个想对干净的地方，将齐木晟放在地上，又将布袋里系上红绳的绒毛取出来，放在离齐木晟不远处。然后随手折了根树枝围着二者在地上分别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形的阵图，画完后，秦橼将树枝放在两个阵图之间，口中念念有词。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有任何反应，秦橼疑惑，看向齐木晟：“齐木晟，你刚刚有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