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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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吃过晚饭后，秦橼将睡袋递给林淮：“小孩子长身体，早些睡吧。”

林淮接过，小小声地道了声谢谢后钻进帐篷里。林淮虽然少年老成，但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小孩子，赶了一天的路着实是有些吃不消，裹上睡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苏小满抱着尾巴蜷在林淮旁边，蹭了蹭他的脸后也埋头睡下。

帐篷外，秦橼拿树枝拨了拨眼前的火堆，让它烧得更旺些，然后看向蹲坐在她身边的齐木晟，说：“齐木晟啊，虽然你灵魂成年了，但是你也体谅体谅这身体吧，人家还是个小崽子呢，快去睡，守夜我一个人来就够了。”

齐木晟摇了摇头，正襟危坐。

他知道修功德对于苏小满可有可无，但是对于他却是必须的，为了让他能早点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虽然秦橼并无义务帮他，但她还是帮了，于情于理他都该感谢秦橼。不过现在齐木晟无法说话，于是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了。

秦橼看着齐木晟，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其实不用。每个人都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以前你帮我，现在换我来帮你，这也算是因果了。”

以前？

齐木晟疑惑，他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帮过秦橼。如果是指游戏里的话是有的，但是看秦橼的样子，齐木晟觉得她说的应该不是游戏里的事，但是若是现实里的话，齐木晟在变成朏朏之前，确实是不认识秦橼的。秦橼身材娇小，五官精致，虽说不是什么大美女，但绝对清秀，也是能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了。齐木晟自问若是见过甚至是帮过秦橼，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齐木晟看着秦橼，他确实并不记得自己有帮过她，只能等秦橼自己为他解惑了。

然而秦橼却不再继续往下说，她转过头，避开齐木晟的目光，瞳孔中映出正在燃烧着的火焰：“去睡吧，如果你想陪我守夜的话也随你，等困了就自己进帐篷里去休息。”

秦橼不说，齐木晟也没办法问，只能静静陪着秦橼守在火堆旁，不过他也没能守多久。朏朏的身体满打满算也不过四月大，山海兽脱离幼兽形态最快也要一年以上的时间，幼年期的朏朏的身体很明显不能支撑齐木晟熬夜，于是不到半小时，齐木晟就歪着身体睡了。

秦橼在齐木晟倒地前将他接住，温柔地搂紧自己怀里，看他自觉地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后陷入深眠。

看着熟睡的齐木晟，秦橼不经意想到三年前，她刚从悲痛中摆脱出来的时候。她如同溺水之人，而齐木晟——他就是那岸上之人，将她从水下缓缓拉起……

眼前不停燃烧的火焰在黑夜中显得明亮而温暖，及至深夜，秦橼熄了火，抱着齐木晟回到帐篷中睡下。

次日。

天刚亮，秦橼就将苏小满从帐篷中拖了出来，将它摇醒，一刻也不愿浪费地让它借着自己做早饭的这段时间认真修炼。

苏小满睁着一双迷迷蒙蒙的眼睛，甩了甩小脑袋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秦橼见状去河边打了水过来给它擦脸。

“好了，去吧。”

苏小满乖乖地蹲坐好，开始修炼起来。

秦橼去河里抓了几条鱼，摘了些野果野菜，又将包中剩下的食物拿了些出来，烧好火后开始做饭。等把一切弄好后已经天光大亮，林淮和齐木晟也已经醒来，一行人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后往鹿吴山上走去。

“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

路上，林淮开始背颂山海经，秦橼牵着他小小的手，给他解释：“鹿吴山多金石，蛊雕傍石而生，喜食鱼，生性懒惰，因此人们能见到蛊雕，大多数都是它们出来觅食的时候，从水中抓了鱼后就飞回巢穴，因此当时的人们误认为蛊雕生活在水中。”

“那岂不是山海经上很多都是有误的？”林淮问。

秦橼：“也不能这样说，山海经上大多都是值得参考借鉴的，而那些记载有误的并不多，以后你在山海界内行走多了就能知道了。”

“喏，你看。”秦橼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下，那里正栖息着一只人类婴儿大小的鸟，通体漆黑，“那就是蛊雕，不过是刚脱离幼年状态进入成长期没多久的蛊雕。”

林淮：“那成年后的蛊雕有多大？”

秦橼：“很大，它的背上起码能驮五个成年人。你可以想象一下。”

“……”缺乏想象力的林淮看了看自家师姐娇小的身材，内心颇为担忧，“师姐，我们真的可以骑蛊雕吗？不会有事吗？”

秦橼：“放心，包在你师姐我身上。”

刚进入成长期的蛊雕就这么大只了，成年蛊雕能载五人，其大小可想而知，且林淮之前就说过蛊雕凶性重。紧跟秦橼步伐的齐木晟表示，若是待会儿见势不对，他一定叼起苏小满就跑。

林淮余光见球球走着走着就落后了几步，还往苏小满那边靠去，正想问球球是不是累了，却被秦橼突然扔过来的背包砸中。林淮忙接稳背包，往秦橼那儿看去。

只见秦橼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根约莫婴儿手臂粗的麻绳，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冲去。她将手中麻绳往前一扔，缠住一只巨大的蛊雕的脚踝，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拽，趁蛊雕站立不稳之际冲上去对准蛊雕的头就是狠狠地几脚。秦橼一手抓住麻绳一手抓住蛊雕脖颈的一撮黑羽，脚一踹就来了个过肩摔，只听蛊雕一声悲鸣就晕了过去。

“好了，搞定！”秦橼拍掉手上被自己揪下来几根鸟毛，看向已经僵在原地的一人二兽，“来吧，准备出发。”

众：“……”

林淮：师姐，原来一点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弱小……

齐木晟：凶性强的怕不是秦橼吧……

怂得吱也不敢吱的苏小满跳进林淮怀中瑟瑟发抖，林淮安抚的拍了拍苏小满的背，抱起齐木晟走到被秦橼三俩下就干翻的蛊雕旁。

秦橼将林淮抱上蛊雕背上，吩咐他坐稳后，解了缠在蛊雕脚上的绳子，绑在它的脖子上，然后抱着蛊雕的头就是一顿猛摇：“醒了？送我们一程，听话点，到地方就放了你。”

被打得浑身都痛的蛊雕不敢反抗，委屈地伏下自己庞大的身躯，让秦橼跳上去。

秦橼坐稳后一声轻喝，蛊雕直起身，振翅一挥，直上云霄。秦橼将林淮他们牢牢护在自己怀中，一手抓住绳子控制方向。

“风大，把眼睛闭上，也别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