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师徒情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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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尖锐的破空声，似一道从天而降的流星一般，带着刺眼的光芒，划破清亮的长空！当蚩九黎刚察觉到空中异样的时候，那破空声便已经近在咫尺，当它飞到眼前，他才终于看清，那是一颗食指粗细的尖长弹头！此刻他再想有所反应，已经是来不及了！

只听‘噗’得一声，那是金属钻进肉体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巨大撞击声！那弹头不偏不倚，轻易便穿透了蚩九黎的头颅，随后又击打在地面上，扬起大片灰尘！

此时蚩九黎双眼瞪地滚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一下打击是从何而来的？但此刻他也没办法思考了，两眼一黑便软软向地面瘫倒了下去，最后头颅重重敲击在地面上，额头上那食指宽的破洞，‘突突’向外冒着鲜血，身体还在不停地痉挛着。

随着蚩九黎倒地失去意识，加持在柳无心身上的闸门枷锁瞬间便失去了光华，随后便如一面镜子一般，‘哐啷’一声破碎，最后化为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而她也重新获得了活动的自由。

方才获得自由的柳无心，当即从地上挣扎着起身，连滚带爬地往穆枫跑去。

“师尊，师尊.......徒儿来了，你会没事的，没事的......！”柳无心从地上扶起穆枫，将他的头搁在自己的臂弯里，另一只手紧紧压在穆枫胸口焦糊一片，还潺潺往外冒着鲜血的伤口。

那伤口长足有四指，且完全穿透了穆枫的心脏，若不是身体里面还有些许灵力支撑着生命，就他这样的状况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已经死透了！

但尽管如此，穆枫此时也是气若游丝，只能勉强睁着他的双眼，抬眼向上盯着柳无心的脸，喉咙里极为艰难地挤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想要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师尊，我们不说话了，您留着力气......我这就带你走，您撑住啊，我带你走，我们回玉华楼......！”柳无心双眼已经彻底被泪水迷离，豆大的泪珠不停从眼中滴落，手上用劲想把穆枫从地上拉起来。

但她却看到，师尊穆枫缓缓颤抖地抬起那只还完好的手，紧紧拽住自己的手，从指尖上传来的力量，她感受到师尊穆枫似拒绝她在自己身上白费力气。

只见柳无心不停摇着脑袋，她另一只手，按着穆枫的伤口，希望能用灵力止住他的伤口，但一方面灵力有限，另一方面创伤穿透了心脏，此刻心脏已经停止了工作，不仅无法止住表面伤口渗血，更无法修复内脏的破裂。

“不......不会有事的，我要带您回去，若楠可以救你......该死！给我止住啊！”柳无心带着浓浓的哭腔，气急败坏地说道。

此时只见穆枫缓缓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想要去触摸到柳无心的脸庞，但手只伸到一半，便骤然落下，随后重重摔在殷红的血泊当中。

柳无心惊恐地看着师尊落下去的手臂，慌忙朝他脸上看去，却发现师尊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随后从他的眼角位置渗出两滴泪水，当那两滴泪水顺着鬓角滴落在地上的血水上的时候，师尊的脉搏骤停，一下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不......不不不，师尊？师尊......！你不要丢下徒儿，徒儿不能没有您啊......！！不能啊......呜呜！师尊......!”柳无心起初试探性地摇晃着师尊的身体，见他双眼发直，没有任何反应，随后便用力地摇晃了一下，当然穆枫再也不会回应她什么了。于是只见柳无心凄厉而嘶哑地将头埋在穆枫的胸口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其实她十分清楚师尊自刚才起，便已经回天无术了，只是她本能地不愿去相信事实而已，她本能地去祈求奇迹地出现，可终归到头来，面对的还是痛心得绝望。

正当柳无心伤心欲绝地悲泣之时，她忽然感应到一道圣洁的微光打在了师尊穆枫的尸首上，只见她疑惑地抬起泪眼，向师尊的身上看去，随后就看到穆枫的身体很快便呼应了那道圣光，尸体上开始泛起点点白光，随着他身上的体温逐渐变冷，白光越来越盛，最后在柳无心惊诧眼神地注视下，穆枫的灵魂倏然离体而去，便要升上天空，随那道圣光而去！

这时，柳无心忽然放开师尊穆枫的尸体，本能地抬手向上抓去，她自己也无法相信，她这一抓，尽抓住了师尊离去的灵魂！她能感受到手里传来一股很强的牵引力。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她更清楚她一切地挣扎都是徒劳的，就算是身为冥界之主，也不能改变生死的自然规律，但她只是死命地抓住，始终不愿放手。她无法面对，她内心是恐惧的，很害怕很害怕......

“师尊......不要啊......！”那巨大的牵引力，撕扯着柳无心身上的伤口，她不仅是心痛，那是真正意义上得痛彻心扉啊，“弟子本以为，您早已经不存在了，弟子心痛啊，到现在我才知道，您为了弟子，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苦，弟子对不起您，对不起您啊......”说完她看到穆枫安详地冲着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