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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解释道:“除了神恩会以外,我嘱托凯恩老师回去成立一个猎人公会,搜罗民间的散兵游勇,投靠政府,用国家机器来对付这些妖魔鬼怪,来收纳珍惜动物。”
“有用吗?”汉娜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她是个侠客,从来没当过官。
伍德坐在拖拉机车顶上抽烟。
“按照经验论来说,这一回已经够我们受得了,我们缺少有效的方案和任务信息,从开始到结束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处处面对致命的风险。我要一套完成的除魔流程,要把这件事当做工程来对待。”
汉娜:“具体呢?我要做什么?”
伍德不慌不忙,将蓝图的要点娓娓道来。
“我给凯恩老师写了一纸计划书,前期筹备是情报收集,包括任何关于魔鬼的村镇传言、市井小说、城市怪谈,然后和军方的情报机构互通信息,派军队和情报人员以及魔术师共同调查,做出调查报告和风险预估。”
汉娜皱眉:“听起来就很麻烦……”
“不能怕麻烦,为了后边的除魔工作,每一封函件每一条信息,都可能是一条生命啊!”伍德划下重点:“到了中期执行时,必定要用严格的军队编制去对待,这是对天灾和外敌应有的尊重。给这些魔鬼分个等级!按照灵能灾害来派遣专员!专事专办提高效率!”
汉娜是搞不懂这个可怕又冷酷的工业党了。
她和阿明一样,心中想着浪漫,嘴上说出冒险。
“意思就是……按照组织安排的去做就行了?”
刚过午时,太阳晒到穷奇的肚皮上,让这头巨兽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整支车队都开始骚乱。
伍德吹着口哨,让洋葱这匹烈马去安抚车队里的马群。
“是的!我让来福回尼福尔海姆,去告诉朱莉这件事,要联合列侬,用华约联盟来和北约残党谈判,我们的敌人不再是彼此,而是星界的魔鬼!”
汉娜略加思索,想了半天吐出一句,“是姐的秀场?”
伍德点头:“对,汉娜,像你这样的魔术师,会拿到一份合法合理的劳务合同,在官方名册上登记,有专人给你打理武器,准备行装。不再靠着赏金通缉令的零散单子换钱了。”
“我艹……好耶!”汉娜笑得差点连方向舵都握不稳了。
伍德:“我让林奇和阿明去东方,去大夏……”
汉娜:“让东国人提高警惕?”
伍德点头:“是的,我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同在华约联盟里,按照东都的传闻,大夏和仙台可能要比西国更落后,也更迷信,更容易听信魔鬼的谗言。”
“准备怎么做?”汉娜又问。
“把希望放在下一代,把眼光往未来看,如果能找到官员挂靠,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伍德一点都不见外,把心思吐得一干二净:“要是大夏迷信,那就给它的防务系统加上一层保险,拿星星来取名,我叫它【天枢】,阿明和林奇如果能找到帮手,就在东国办学,学校的名字就叫天枢,它要变成官方认可的学堂,学的东西,就是对付这些妖魔的技巧。”
“哦……要开学校……”汉娜突然低下头,像是有心事,但她藏不住心事,她要问清楚,“阿明还会回来吗?”
伍德:“你想结婚了?”
汉娜哈哈大笑:“淘气!”
伍德:“我没有任务给你了,汉娜女士,我觉得以你的智商基本这辈子就告别任务说明书了。”
汉娜:“和你聊天,心里敞亮。”
伍德:“你想去找阿明,那就去吧。他在七月之前,于东都港出发,到仙台岛的大同湾下船。”
“你呢?大主顾?”汉娜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你怎么办?”
伍德给自己加了一副墨镜。
——是谁也不爱的意思。
“我在四国交接的地方,等列侬的二皇子来。我要顺便带他这头小老虎,还有我们身后……”
伍德指着穷奇。
“——这头大老虎,一块去加拉哈德,去魔术学校里,见见西国最厉害的魔术师,最悠闲的最不干事的,在世界末日都快到了还有闲工夫浇花喝酒打马球的老学究,顺便帮它完成教改。”
汉娜:“教改?”
伍德敲着重点:“就是教改。索尼娅老师说,魔术师一脉很讲究传承,以拥有弟子为荣——
——这点很奇怪,非常奇怪,就我们对付的蝴蝶女来讲,她的魂威是渡死蝶,为什么会是这只蝴蝶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魂威变成死亡的象征?”
汉娜这个小天才学会了思考。
“她的老师一定天天逼迫她!让她死去活来的学魔术!让她每天都处在濒死的状态!她每次都失败,看见的不是往生蝶,却是渡死蝶!越是失败就越害怕,当然魂威也是【死亡】了!”
伍德为汉娜的机智而鼓掌。
“是的,就是这样,我认为西国的魔术师教育有大问题,为了对付这些魔鬼,我们要把眼光放在未来!也就是计划的最后一部分——
——通灵物的分类,灵魂触媒的系统化资料库,后勤储备和对灵灾而研发的武器,与军队挂钩以后,不仅是魔术师,最好连普通人,都能用对灵奏效的武器来对付魔鬼!”
“哇……那得多费脑子呀……”
汉娜决定了,离这些学霸远远的,那个纯情又天真的阿明是最合适她的。
车队里,穷奇大虎像是要醒来,眼皮刚刚睁开一点。
伍德扣下起爆按钮——
——这头猛虎的眼球喷吐出烈焰,受了透骨之伤,没等呜咽惨叫喊出口,四散而飞的怨灵纷纷钻回脑壳里,驱使着它睡下,用最稳妥的生存本能,用睡眠来修补肉身的损害。
它又开始打呼噜了。
伍德掐着表,计算着时间,这点伤害能让凶兽维持四十分钟左右的无梦睡眠,连一句梦话都没有。
他对汉娜说:“下个路口。我们各奔东西!分道扬镳!”
那一瞬间,西南小国的旷野吹来一阵潮热的季风。
它将汉娜的破烂围脖扯碎,吹得不见踪影。
汉娜哭了出来,她学着伍德先生那般冷酷无情的样子,摆出一张扑克脸。
“这一回分开,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大主顾!”
伍德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睛里的神,也分不出心里的意。
“伙伴!我经常和我姐姐讲道理,但有一会,姐姐到了西北,又和我讲起道理——
——从芬尼尔港每一天出发的船有三十六艘,与它相邻的,是整个尼福尔海姆最热闹的商业街,每一天有无数人从这条街上走过……
……我从市政厅往外看,与每个陌生面孔擦肩而过时,都是今生无缘,来生再见!”
伍德伸出手。
“朋友。”
“朋友。”
汉娜跟着伸出手。“我要右手——”
“——好的没问题。”伍德换成右手。
汉娜:“我一定会掉头发。”
“得到这个消息,我会奋不顾身来找你。”
伍德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两颗锋利的犬齿。
“会来摸摸头!”
汉娜认认真真地威胁:“你可别骗我!”
“在它面前——”伍德指着身后的大老虎。“——我们都没有谎言!”
开门见山的说。
——伍德要把伙伴们都撇下,把眼光放在未来,把希望留给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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