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蠡港往事极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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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时空那条时间线上的1994年6月底,陈安宁结束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后就去父亲的工厂帮帮小忙了,那时候他的名字还是叫陈安卓。
1994年7月5日,那是一个星期二,那天陈安宁是跟着父亲出发去南锡市下面的澄县进购化工原料。
厂里那次进货去了一大一小两辆车,装原料的是一辆二手的10吨槽罐车,还有厂里一辆二手的南朝鲜大宇轿车跟着一起去。
陈安宁与父亲坐在司机小张驾驶的大宇车里,一路上陈安宁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造革拎包,当时感觉一刻都不敢松手,因为包里装有十一万八千块钱的现金。
之所以这样携带“巨款”去购货,是因为当时采购外地工厂生产的原材料,人家原料厂看不到现钱是不可能发货的,支票和本票都能做得以假乱真,银行承兑汇票就更不会收了。
叠起来厚厚一沓的承兑汇票在手里一展开,就特么跟拉手风琴似的一样夸张,中间要是有一家背书的单位没把章盖好,那你就等着哭死吧。
要是中间背书的单位遍布省内各地,譬如毗陵市、东吴市、建邺市这些单位盖的章稍有模糊或者没压住缝,那你差不多就等着绝望吧。
当然图方便安全也可以电汇货款,虽然不像十年后网上银行转账那般便捷,鼠标轻轻一点瞬间就能到达对方账户,电汇的话最多几天时间也能到账,但是特么的不敢啊。
陈安宁不清楚现时空里这方面的情况如何,在原时空的九十年代初期和中期,正好是国内三角债现象极为严重的时期,任何企业稍不留神轻易支付出去的电汇货款,不但提不到货甚至可能成为永远的坏账,谁让你傻乎乎的人钱分离的?
即使有正式供需合同和电汇凭证,哪怕起诉打官司胜诉后也是陷入无休无止的扯皮之中,你别想从外地拿回哪怕一分钱。
只有这边我人钱都在你财务室候着,你那边仓库放心给我装货,等货一装完,我再把钱点清给你,你再开了发票和出门单证让我们出厂,这对供需双方都是最安全的。
那时候虽然社会“乱”人心“坏”,当场收了钱之后又立刻昧了货的情况,倒也不可能会出现,只有香江警匪片里某种物品的交易才会那样突兀骤变。
那天下午在午睡过后驱车从谷方出发,直到傍晚天色都已渐黑时分,才赶到澄县县城所在地的蠡港镇安顿了下来,准备第二天星期一上午就去化工原料厂付款提货。
当时东海省内还没有一条竣工通车的高速公路,沪江与建邺之间的沪建跨省高速公路虽于1992年就开工建设,但要到1996年上半年才全线贯通基本竣工,当年年底才建成营运正式通车。
谷方与澄县之间的交通来往只能走谷澄线,谷澄线最早是为抵御日寇沿长江由东往西推进所建的临时国防便道,澄县长江要塞失守之前就被人为破坏以免被日寇所利用。
谷澄线在红朝鼎立之后虽几经修建,到九十年代中期也只能勉强算是一条二级公路,而且一路上设卡的收费站还不少,短短一百二十公里左右的路程开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
陈安宁记忆如此犹新,是源于在蠡港镇接触到的三件事,以及之后回到谷方又发生的另外一件事。
第一件事是,蠡港镇的方言口音与澄县其它乡镇讲的吴语话有很大的差别,却与陈安宁老家谷方下辖的江洲县方言几乎一模一样,甚为奇怪让人不得不印象深刻。
第二件事是,当晚就餐住宿的嘉安饭店老板的儿子何光中,后来正巧是陈安宁在海州工学院的大学同班同学。
彼时的何光中高大英俊帅气又阳光,白面无须儒雅气十足,跟二十年后啤酒肚凸凸、满脸络腮胡却又秀了一半顶的土豪范,完全不似同一个人。
彼时的何光中同学更是一位出类拔萃的学霸,在班级上雄霸榜首,在年级里稳居前三,如果不是被后来此起彼伏的早恋拖了后腿,不提名声最显的燕京大学或者京华大学,985的金陵大学绝对是能手到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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