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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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时光，玉灵山模样大变，原本遍布山体的翠竹，如今只能在山腰以上得见，山腰之下则被一株株新生的细小青松顶替。

大批量长青松的成株不易寻找，这些细松都是玉灵山自行育种，由诸多修行木性的淬灵修士精心催生得来，十分难得。

唯一可惜的是穆棱山脉外围的生机还未曾恢复，妖血、兽血难寻，《青木伏妖诀》的‘拟妖木气’采气之处还没有着落。

除了松林与竹林，还有些斑斑点点的空缺，其上或鼎立殿宇楼台，或丛生灵稻灵药，各不相同，却都是一致的繁荣景象。

山体之外则朦胧着一层青白色散发光晕的罩子，正是‘竹溪雨落阵’稳定运转，将内外视线隔绝，屏退四方窥探。

符开元在山外转了一圈，压下一切心绪，又落身于殿外，一身气势煊赫释放升腾，已然达到练气七层的壁垒，他的修为已然停滞了两月，迟迟不能破境，索性直接出关了。

吴华早已将众人召齐，符开元迈步入殿，目光扫视，左侧吴华为首，余肃、陈凡、台明、王虎依次列坐，右首白伊晗当先，身侧只有李羽祽相伴。

殿内共计七位练气修士，修为最高者也不过练气四层，虽然人才济济，尚显底蕴浅薄。

符开元心中微憾，也不落座，只在众人中间立足，着重偏向左侧，朗声道：“今日请你们回山，想必诸位心中也清楚原因。”

几人无一出声，皆颔首回应，符开元复又朗道：“幸赖诸位同心助力，以致今日玉灵繁盛。

我这一行虽然称作机缘，却不知凶险如何，若是顺利回返，玉灵自然稳定如旧；可若是身死灵藏，”

他的声音微微一扬，而后戛然顿住，双眸目光便落在陈凡身上，随后轻声道：“陈兄”

“山长”陈兄这称呼实在郑重，陈凡立刻恭敬起身相应。

“我走之后，符箓阁转交余肃，你便留在山上代我之位”

“山长，万万不可”陈凡霎时变色，惶恐而拜，辞道：“公子不到一月即可测灵，若得灵窍，玉灵自有赓续；纵然不得，亦有夫人执权、吴兄治事。

我奉师命相随山长左右，立命安身于玉灵，安然处事，只求道途，为一阁之主已然过望，更无执掌一山之才。

若有危难时，提剑挺身，不辞赴死，却无意大权，今日之托，凡实难从命，望乞山长即收钧言。”

众人或惊或愕，或面无声色，或侧目无言，鸦雀无声，陈凡辞声一滞，更是落针可闻。

符开元轻抬脚步，扶他落座，而后扫视众人，朗声而言：“今日之托，非我妄断，伊晗、吴华俱执此论。”

两人各自起身附和之后，他才续道：“今日所在，皆山上肱骨，无需藏掖。

山上情形，众位都清楚，在我之后有望筑基者，唯有陈凡与逸安。而逸安身在北炎，有宋氏所遗洞府相助，不宜让他回玉灵。

而玄冰潭中的‘玄冰果树’，四年之后便可再得一批灵果，陈凡可顺势受益，如此不出数年，玉灵战力的欠缺由他填补而上。”

他言语至此，这才回身再看陈凡：“是以修为愈高，权势愈应相辅，使名正言顺，政令一同。你居山长之位，并由吴华、伊晗相辅，众人助力，这才可保玉灵不乱。”

陈凡怔怔无言，良久之后，拱手相告：“若山长无讯，十年之内，我担其责；十年之后，请逸安归山，我仍愿相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