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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妹是下官亲手带大的,她有错,臣脱不了关系。王爷曾对臣说过“清者自清”,一个人做事是有逻辑的,若是不符合逻辑,那定是有难言之隐。”
这话倒是提醒了凌义王,当时讨论他妹妹这事的时候,他第一感觉是这事未必是传言那样不堪。
因为不符合逻辑。
代禹棠再次跪拜下去,“下臣心意已定,请王爷成全。”凌义王微微动容,“也罢,你先下去吧。”
“谢王爷。”
代禹棠躬身退下,转过身来神色似乎舒缓了不少。
他太了解这位王爷了,心硬也心软,决不能跟他硬碰硬,需得先示弱,才有接下来的转机。否者一味儿袒护,他更会认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激怒之下不查了,一锤定音就完了。
他展示离开,可以让凌义王喘息冷静一下。
所以他这个节骨眼上,必须离开。
好在,还有辛大人在堂上。
辛大人轻轻咳了一声,“王爷,下官……”
凌义王这会儿没方才乍一听这事那么激动了,他笑道:“怎么你也要自清下堂不成,你走了这案子还审不审了?”
“是。”
辛盛不敢再说,若是平常碰到这种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混蛋,先打个五十杀威棒,看他还敢胡说。
可现在看情形,王爷有信的意思……
看来凌义王来的并不是巧合,他是有目的的,阮夫人……
“堂下曲大富,本官且问你,你方才所说言之凿凿,但你也说了,你是长生门最微不足道的门徒,若是你因为本领不佳,而胡乱做梦,继而乱杀人,造成了人命案,你待如何。”
未及曲大富胡扯,辛盛走下堂去,“让本官猜测一下你心中所想。”
“假设你唯一的目的只有报仇,可惜你这个人并不是你长生门中的口中的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侠士,敢做不敢当,还妄想着留着自己一条命。于是你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活下去呢——”
曲大富踱步到他背后,用手一拍他的肩膀,“那就先把自己搞的是正义的一方,为冤者复仇再好不过。这个冤者还要是一个有身份的人,选谁呢。”
辛盛无声地笑了一下,“三十五年前,先帝在去骊山祈福的路上,当时整个皇宫的女眷子嗣都去了,五王谋反事发,因此在颍州、料州、贺州附近走失了不少宫中之人,其中不乏皇亲贵女,直到现在都找不到的也有许多。因为这件事,使得一些人为了牟利,不惜让人铤而走险使人假冒走失的贵女贵子。当年这种案子,经本官手就办了三起,”
凌义王点头,“不错,本王还记得皇兄家的小世子案,便是贼人故意设局欺骗。小世子早就已经死于乱战之中,皇兄知道后病情越发不好。从此,陛下震怒,下旨皇室之人不得再公然寻找。”
说到这里,凌义王彻底冷静了下来。
不错,这一通鬼话放在平时他只会嗤之以鼻,而方才他一听贺州水仙庵方寸大乱,竟然真信了。
该死,该死。
曲大富见凌义王的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心事重重,心下暗叫不好。
“王爷,各位青天大老爷,小人说的是真是假,诸位刑狱高手一查便知。阮之薇不是无名之辈,是贺州早年的才女,说是家喻户晓不为过。她家里的人又不是死绝了。”
辛盛笑了,“看样子你是不是有人选了?”
对于辛盛这个老狐狸,曲大富不敢再大意,他仰头道:“小人确实你道行浅,所以要小心求证,以免杀错了人不是。”
不等辛盛说话,他对着凌义王磕了一个响头,“王爷,小人的证人在十里庄居住,她们来了那阮之薇的身份便一目了然了。”
裴东临道:“王爷,既然他说的这般清楚,便查查如何?”
“可以。”凌义王啜了口茶,淡淡说着。
辛盛冷着脸道:“来人,去十里庄。”
堂后的白子炎冷汗淋漓。
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娘,这事您打算……”
代淳桦打断他,“我自有分寸,总不会让这等宵小之辈把白家搞垮。何况,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白银珠扯了扯她姐的袖子,白水苏淡淡摇头——相信她。
“我担心那个死丫头……”
白水苏这才知道她会错了意,她扯妹妹的手,“没事,她贼的要死,没那么容易完蛋的,我相信她一定没事的。”
白兰如道:“而且我们没有放弃她,外边所有人一直在找她。贺州城就这么大,怎么会找不到。我表哥神通广大,一定能找到她的。”
今天的瓦儿巷比往常安静的多,勾栏院的鸨母点头哈腰地配合官差问询。
辛成渝仔细听着,眼神中的担忧更甚。
看来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备选地点,时候一到便换了地方。现在将这里查的一清二楚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
“哎呦,这个死路兴可害苦了我们了……”鸨母干巴巴地挤着眼泪,“都怪那小子花言巧语,特意卖给我们便宜的菜果,原来是有目的的,真真是个杀千刀的……”
贺州城虽及不上长安城那样人流密集,那也算是人口密集数一数二的大城市。短时间内寻一个人,太难了。
他一路顺着线索找到了一个落脚点,但还是徒劳无货。
实在令人沮丧。
“鸨母。”辛成渝突然出声,“路兴给你们送菜都有目的的,那你知道他还跟谁做生意?”
“他做的生意可多了。长个憨厚的样子,偏偏嘴很甜。大家伙都爱跟他做生意,心里踏实。”
一般捕快喝道:“问你他跟谁做生意,说重点!”
鸨母被吓得一哆嗦,“是是是。”鸨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真的太多了,我们这儿,还有隔壁街破帽巷的九福客栈,往东林家坡子蒸肉馆……哎呀多的我都记不清了,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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