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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不要再有下次,要是再让爷爷看到你做出这般违背良心的事,别怪爷爷下手无情!”
青花青花揉搓着满头包,悻悻地瞪了一眼地上的老人,心里对老人的言行十分不满,认为他偏爱青荷,鼓着腮膀子狠狠一甩身进了屋。
老人那一顿棍棒,打得青一身青紫满头包,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
她也不去镇里榕树下玩耍了,手脚也变勤快了,偶尔还会早起,去井边打打水做做饭什么的。
只是看到青荷就嘴巴一撅将头扭向一旁,也不跟她说话,一副恨极了的模样。
暗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青荷的一举一动。
她有满肚子的疑惑无法解开,也不敢轻易跟别人提起。
明明那天眼睁睁看着青荷沉进了井里面,怎么可能还会浮上来?况且她在井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浮上来也万不可能活下来才对,怎么可能好端端地被狗蛋拉上来?
这件事情太诡异了,诡异到让她觉得可怕,觉得恐惧!那天在青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很想弄明白!
还有就是那条小白蛇,那天任凭她怎么搜查也没法找到的小白蛇,又时不时从青荷的衣衫破洞里探出那长着角的奇怪脑袋,直朝她嘶嘶地吐蛇信,一双小眼睛虎视耽耽地瞪视着她。蛇眼中竟流露出不怀好意,让她心生惧意。
每天看着青荷乐呵呵地像怀揣什么宝贝似的带着那条奇丑无比的小白蛇上上下下、进进出出,私底下还像个傻子一样和小白蛇说话谈笑,青花就暗暗发笑,这扫把星是疯了吗?
不过那条小白蛇着实狡猾诡异得很,哪天非把揪它出来,当着青荷的面一脚踩得它肚破肠流,那才解气。
可是始终没有这个机会,自打那天被自己按进井中死里逃生之后,爷爷便时时将青荷那带在身边,无论是上山采药还是下河打鱼,青荷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老人身后,形影不离,这让青花很是沮丧。
一晃半年过去了。
这些日子里,青荷完完全全把小白当成了一个人,就连喂它的食物,也由原来的野果变成了稀饭、红薯等等熟食,小白也不挑食,什么都都吃,还吃得挺开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青荷确信小白是以另一种形态出现的人,只是不会说话而已,青荷开始把它当成自己的知心朋友,心里有什么话都喜欢跟它讲,小白救过她和爷爷的命,她信任它甚至有些依赖它。
那天在黑暗的水底里她无法看清楚,但她确信救她的是小白无疑。
那天青荷被青花按进井里之后,并末惊慌,她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极好,每次和爷爷去打鱼,上船第一件事便是跃进河里,就连憋气也很在行,半柱香功夫没问题。
然而井底下暗流涌动,青荷总感觉脚下有一股力量把她往下拉,就像漩涡!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浮上去,反而在缓慢下沉,看着井口的光线离她越来越远,她有种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不可控制地开始惊慌起来,气力就消耗的更快了。
渐渐地她感觉胸腔已经被压成了纸片那么薄,终于控制不住开始呛水。
在这危机关头,青荷看到上方井口方向有一条小白线闪电般朝这边游了过来,一闪即逝。
“小白?”
还没反应过来,顿觉身子一轻,明显有什么东西开始把她往上托,两只手下意识地往身下一摸,摸到了菱角一样的东西,明显是两支角。
下一秒她就已经浮出了水面,她赶紧扒住井口,身子又开始变重,托她上来的东西已经抽身离去!
这时张熠然过来打水,把她拉了上去。
青荷有些疑惑,小白虽然头顶也有角,但有那么大吗?再说小白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把她托上去?
虽然有些解释不通,但凭感觉那天铁定是小白救的她!
※※※
这天傍晚,青花在镇里老榕树下玩了半天,一进院门便看到青荷蹲在柴房里劈柴。
她偷偷摸摸躲在一旁窥视,发现那条头顶长角的丑陋小白蛇,居然从青荷口袋里爬了出来,盘踞在她的肩头,竖着脑袋看青荷劈柴看得出神!
哼!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
青花流露出一脸邪笑!
她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从后面靠近。
待小白蛇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出奇不意地一把揪起青荷的头发,狠狠地往身后一扯,小白蛇掉落在地,青花飞快地一脚狠狠踩在小白蛇头上。
青荷正右手举着刀,左手拿着柴,劈下去的一刹那,猝不及防被扯翻,下了大力的柴刀不偏不倚地砍在了左脚小腿中间。
从小挨打受骂从不吭声的女孩,这下“啊”地惨叫出声,痛得眼睛鼻子揪到了一堆。
低头一看,那只脏不拉机满是泥屑的光脚上开了花一般,淌满了腥红的鲜血。
青花见状胡乱地脱下身上的外衣一把裹起地上的小白蛇,揽进怀里转身往院外跑了……
土灶前浓烟弥漫,白发驼背的沧桑老人正眯着双眼一刀一刀地切着地瓜。
“爷爷……”
“哎!”老人应着,抹了一把被浓烟熏出来的眼泪水,把切好的地瓜倒进锅里,用锅铲搅拌。
“爷--爷……“又是一声虚弱的呼喊,很小声,声音微微颤抖。
老人有些奇怪,回头张望,没看到人,拿着锅铲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青荷拖着浸满血水的左腿,瘦小的身子倚靠着土墙,用右脚一点一点地往这边蹭,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触目惊心!
老人吓坏了,手中的锅铲“咣铛”一声掉在地上。惊慌失措地询问:“怎么啦,烟儿?怎么啦?怎么啦!”
老人背驼得历害,一着急,快走两步就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前挪。
青荷脸色惨白,额头上、鼻尖上沁满汗珠,扯了扯嘴角没有发出声音,靠在土墙上的身子一点点的滑了下去,右脚膝盖往前一屈,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老人爬到青荷身边,手忙脚乱地抬起她浸满鲜血的左脚,撕开裤腿,一个深长的刀口赫然在目,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老人慌乱地掏出汗巾紧紧的压住。
沙哑着嗓门朝屋里大声喊:“青……青花!你妹妹受伤了!快!快去!快去找大夫!”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音。
就在老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土墙外面冒出一个黑黑的脑袋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张望!
老人连忙伸出枯树皮般苍老的手,冲外面招了招手。
一个男孩推开院门,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
老人几近哀求的说:“狗蛋,帮帮忙!去镇东头找魏大夫!去镇东头找魏大夫!”
男孩望见了青荷那只满是鲜血的左脚,没有犹豫,出了院门沿着土路往镇里飞奔而去。
跑过了几户人家,就碰到魏大夫从别人家院里出来!
院子里,压住伤口的那条深灰色汗巾,逐渐变成了红黑色。
躺在地上的青荷嘴唇苍白,面如白纸,两眼紧闭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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