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扰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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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斯特领地分界线往东二十里，在一片黑色的沙漠中，有一座建在空中的城堡。和斯卡布罗集市由魔法支撑的浮空岛不同，这座城堡的底部有一根巨大的透明水晶柱，城堡建成在这个水晶柱的顶端，水晶柱上有层层叠叠的梯步，一直通向城堡所在的平面。这城堡虽然同样是欧式风格建筑，但它的外观却是用琉璃做成，以黑暗为幕，在月亮的清辉下若隐若现。它的存在就仿佛是一颗放在黑丝绒盒子里的璀璨钻石，格外奢华。

这是属于路西法德·梵卓的伊顿拉姆城堡，是路西法德领地的中心地带。

此时的城堡中，切西尔·梵卓走在一条冰种白玉石铺就的桥廊上，桥廊的那头翻起阵阵白蒙蒙的水雾，他的脚步顿了顿，平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才继续向前走去。

廊桥的尽头，两个头发如瀑的少女穿着白色的露肩丝质长裙跪倒在一扇足有四米多高的琉璃门前，双手托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厚重的黑曜石托盘，上面整齐地放着一件流光溢彩的金丝长袍。门内隐约可见一道优美的身影，伴随着永不停歇的水声，里面的人正在沐浴。

“切西尔伯爵，殿下正在沐浴。”两个少女同时说道，声音同步到惊人，仿佛她们知道彼此会说什么一样。

切西尔点点头，单膝跪在琉璃门前，静静地等候里面的人沐浴完毕。

“切西尔，已经送到了吗？”意外地，门里传出路西法德那慵懒而美妙的声音，让切西尔的神经一跳。

“是的，殿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道。

“罗德斯特是什么反应？”

“没有……罗德斯特殿下似乎根本不关心的样子。”

路西法德突然笑起来，“要是能让你看出来，他也就不是梵卓族第一公爵了。”

切西尔对自家殿下的话感到迷茫。

就在几个小时前，路西法德殿下安排在斯诺利亚学院附近的探子捕获了一只梵卓氏族的血蝠，追逐着这只血蝠的还有一个魔宴的幼子。即使再不待见魔宴也不能对属于斯诺利亚学院的幼子动手，所以他们利用魔法道具修改了那个幼子的记忆，并把血蝠带了回来。

读取血蝠的信息并不困难，当时切西尔将血蝠呈给路西法德的时候，这位殿下就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然后吩咐他把血蝠给罗德斯特殿下送去。

“切西尔，”路西法德的声音再次从门内传来，“我送出去的小礼物怎么样了？”

切西尔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殿下是在说那个名为“月光”的小喰种。出手就是十五亿，眨眼间就送了陌生人……血族里能这么干的人也就只有这位殿下了吧？殿下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幼子吗？但那也是人家罗德斯特公爵的子嗣啊。

“据收到的消息，月光本来是跟随星夜少爷去学院的，但不知为什么，夜会开始前就被打发回撒拉曼德城堡了。”

路西法德随意地嗯了一声，琉璃门忽然从里面被拉开，他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朦胧的水雾里。切西尔低下头，完全不敢看一眼。

路西法德殿下很少出现在人前，但他的容貌是在血界出名的美丽。这位殿下与其说是血族，不如说是落在血界的天使，他黑色的长发触及脚踝，与白玉一般的肌肤交相呼应，一双黑色的眸子仿佛是星空一般深邃，但凡与他对视的人都会沉醉其中。

门边的两位少女放下手中的托盘，为路西法德穿衣。

“那么，让你去调查的情况呢？”路西法德突然问道。

切西尔一个激灵，答道，“星夜少爷最初出现的记录是在艾伯特·睿魔尔的实验报告里。随后发生了出逃事件，星夜少爷打伤了贝拉子爵，逃到罗德斯特殿下的领地上，罗德斯特殿下对他进行初拥后，他就成为了梵卓氏族的小少爷……”

“我要听的可不是这些。”路西法德打断切西尔的说话，随后轻轻一跃，整个人稳稳地坐在半空中，他的长袍在空中轻轻飘扬，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下一下磕在空气中，奇特的是竟然发出了和敲在木板上一样的声音。

“但我们没有查到任何星夜少爷在人类世界的信息……”

“抬头。”路西法德低头看着切西尔，而后者战战兢兢地把头抬起来，在看到那双深邃的黑眸时，他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被吸进去了。

“你觉得，罗德斯特会因为一时兴起就初拥一个试验品成为幼子？”

“不……不会……殿下……”

“那你觉得，在人类世界的黑户，对于我们经历过漫长时光的血族来说还会有查不到他来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