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阴阳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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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十一心存内疚，苦笑道：“你要说便说，想骂上两句也随你。只莫摆出这幅怜悯的模样。我可不爱看。”

江小迷站起来叫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早就想骂你一通了，又怕你寻死觅活的。才一直忍着。你现在想要讨骂，那我就骂上了。”

医十一道：“我医者，察言观色也是手段之一，看你憋着那口气，如不让你骂出来，真怕你生出病来。”

江小迷张嘴骂道：“你这衰人，找虐之人，十足蠢材，有眼无珠，有心无德之人，活该你倒大霉。天道有杀、盗、淫，叛、恶，不道，不敬，不孝，不义，不仁，这十恶不赦，你到痛快，都救了，真瞎了你的狗眼……”

医十一也不反驳，任由江小迷破口大骂：“你知道为什么九幽不再处罚你，只是囚禁你在此？……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认错，依旧不知悔改……你只知你欠那些冤死的人一个公道，……其实你还欠老天一个公道。……”

医十一时而低头不语，时而畅怀大笑，神情比方才还甚癫狂。待江小迷骂累了，他起身作揖道：“哈哈哈哈……好，说得好，骂得妙，……你这骂，把我骂醒，心中这怨气也消散了，畅快了。……你说得对，说到底还是我负了天，他与了我这医道天赋，可我没有用在正途，是我的错……”

说罢，他面向东方走上几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良久，医十一才起身回来，对着江小迷再次躬身作揖：“谢你刚才怒骂，若无你，我也不得醒，此恩，我……”

江小迷挥手道：“你先别谢我，我骂你是让你快点清醒，现在感觉如何？不再是神神颠颠的吧？……正好我这身体这些天觉得气血不畅，也瞧不出原因，你来看看，若你能治好，以后便跟我。”

医十一脸色呆然道：“你这求医法子倒也奇特，骂着人，逼人就范，真道我喜欢无事犯贱啊？”

江小迷嘻嘻笑：“真如你所说，你就是那喜欢犯贱之人。……你放心，我绝不是那十恶之徒，你可以安心治疗。再有鬼差上门，有我在，他们不敢拿你怎样。”

界外郑南仍旧怡然自得，江慕风也收了性情，相陪左右。爷爷江不胜私下低语交代，对郑南要有敬师者之心，其学问阅历是这世间少有，有机会不妨多向他请教。说到机会，现在不就是最好机会？

江家存档记载不少，但真正的隐秘部分他还是无法参阅。这些天他在郑南口中探听到许多这天恒大陆匪夷所思的历史。

比如说这玲珑，外人只知它是修炼圣宝。能进此修炼，那便是祖上积德。凡进入者莫不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进级满阶，有天赋奇特者还有连升数级，少去了多年的苦修。

但照江慕风看来不过如此，这妖灵界说起来就是妖兽豢养的场所。其间高阶妖兽虽众多，但与外界相比少了分“真实”。修炼讲究的是底蕴夯实，再说靠杀戮提升自己的修为，江慕风觉得不可取。

郑南老鬼仿佛看见了江慕风心中所想他开口道：“道化万千，杀戮之道也在其中，你不喜那便不是你的道。”江慕风问到：“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慕风愚钝，就自身而言，该寻何道？”

郑南笑道：“要问道在何方，且问问自身。人在道中，道在人心。这道便是道心，重在自身的感悟。这虚，映，实之分要是明了，那便是你有了自己的道心。”

郑南这话说得高深，江慕风一时无法消化感悟，眼睛只盯着郑南瞧。说这道化万千，这郑南何尝不是？时而貌似老朽，时而俊如小生，要是能学得几分，他日寻踪查案，岂不方便得多。

郑南突然讪笑：“你这心还在凡尘世俗，与那道心还隔着万重崇山。你还需多阅历感悟才能寻得自己的真道。也罢，这红尘历练也是寻道之旅……”

随手抛给江慕风一块玉简。江慕风接过用神识一扫，立刻大喜，慌忙对那郑南下跪行礼。郑南虚力托住笑道：“只是幻化之术，当不得你这大礼。若心有不安，他日寻得佳酿两坛与我便可结账。”江慕风大笑应诺。

那医十一不知道从何找出一大铜缸，放进一担水，再往你里放进不少药材，在铜缸底下升起火来。

江小迷笑道：“你这熬药的方式到也奇特，用这么大水缸，莫不是要烧水洗澡？”

医十一道：“正是如此，你若信我便坐进去。……”

江小迷连忙点头：“信，如何不信，现在不信岂不是对不起你忙活半天。”

江小迷依医十一所言，衣物除尽，赤条条的坐进那铜缸中。

水温刚好，江小迷见医十一还忙着加柴便急叫道：“水温已够，你不撤火，反而加材，莫不是晚上想吃炖肉？”

那医十一老鼠须上下乱颤，自言自语道：“这人肉味酸，有疝气，无大料可放，不过沾点酱，下酒到也过得去。……”

江小迷急道：“你这丑八怪，故意呕我。再不扯火，我便真熟了。……”

那医十一笑得似鬼：“修炼之人连这点水温都经受不起，这些年你算是白炼，还不如予我下酒，那也成就你的德行。”

江小迷大骂道：“你休要逗我，要谋我，何须这般，水温太烫，我可没有一分好脾气对你。再不加水，我便骂上了。”

医十一捂掌而笑：“小小年纪，心性修为到是不假，你要不信我，今后我还懒得理你。”

医十一那鬼爪搭上江小迷脉门道：“你这身体原本是一幅难得圣体，只是修炼不得法，阴气积压过多，阳气下不来，阴气上不去，阴阳不平衡，才造成你现在血气不畅。你遇上我还真是你的造化。”